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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煙雨行》第十一章 紹興花雕
「影堂?」

老道士一聽,忙搖頭:「這渾水老叫化可不趟,南朝蘇家與影堂恩怨還是莫殃及池魚的好,老叫化被一瘋婆子追殺已經無處藏身了,再沾惹上瘋漢子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蘇慕遮搶過他手中茶盞,故意看輕他,說道:「堂堂丐幫長老,莫非還怕區區影堂,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膽小如鼠了?」

「呸。」老道士吐出嘴中茶葉沫子,罵道:「爺爺膽小如鼠?是你小子不曾體會殺手整天蒼蠅似圍在你四周的煩人。」說罷,老道士翻開桌上的茶盞,為自己沏一杯茶,正色說道:「老叫化與丐幫絕不趟這渾水。」

「不過……」老道士隨即盯著蘇慕遮,「我倒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什麼主意?」蘇慕遮問。

老道士笑的有些猥瑣,問道:「影堂迦難留這老禿驢最見不得旁人做什麼?」

「指正他佛法謬誤之處。」蘇慕遮回答。

「然也。」老道士一拍桌子,將護衛目光引了過來,蘇慕遮擺了擺手示意無事,聽老道士說道:「那禿驢最聽不得旁人指正他狗屁不通的佛理,你若滿天下罵他放狗屁的話,老禿驢定會自己跳出來找你的。」

聽罷的蘇慕遮忍不住抓起手邊的茶盞丟過去,罵道:「果然是狗頭軍師,盡出餿主意。」

老道士笑嘻嘻側身躲過,說道:「放心,葉大小姐不會對你見死不救的。」說罷,接過小青衣綠珠取來的東西,提著大雄雞徑直走到清溪邊,在背後口袋裏取出一把匕首,把雞殺死也不拔毛,隻破開肚皮,去了腸雜,放下些椒鹽、五香、醬油在雞肚皮裏面。

蘇慕遮看著老道士忙碌的身影,腦海中仔細思考著老道士出的主意。不得不說,這主意雖然餿卻有其可行之處。

老道士輕車熟路的忙完這些,又從另一口袋裏取出線將雞肚紮起來,用清溪水調和許多黃泥,將雞連毛包糊了。再從身上抽出一條大布手中來,把討來的米,倒在手巾裡,就河水淘洗乾淨;用繩將手巾紮好,也用濕黃泥包糊。然後在樹蔭下撿了些枯枝幹葉,揀河堤下土松的地方,挖一個尺來大尺來深的洞;先把黃泥糊的母雞,放在洞裏;將枯枝幹葉,納滿了一洞,爾後取火點燃。

蘇慕遮看老道士嫻熟的動作,走下河堤,坐在一旁青石上,說道:「這叫化雞有些年沒吃了,倒有些想念,不知你的廚藝退步沒?」

老道士接連不斷的添柴,說道:「老叫化子走南闖北這些年,功夫落下不少,但逃跑和叫化雞的本事見漲,即便郭丫頭亦自嘆弗如。」

「郭公子?」蘇慕遮繼而笑道:「真不明白,有郭公子為你撐腰,你滿江湖逃命作甚?直接跑回君山就是了。」

老道士神秘莫測,道:「不可說,不可說。」

蘇慕遮與老道士又閑扯一些,打量著清溪上來來往往的烏篷船,偶見一竹排漂過,一排鸕鶿整齊地站在船頭,前世今生都未曾見過的蘇慕遮頓感驚奇,指給老道士看,卻聽老道士低頭說道:「恩,味道湊合。」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黃泥已燒得透心紅了;老道士才把雞取了出來,頓時陣陣甜香飄蕩在了清溪上空,待老道士剝去幹泥,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讓蘇慕遮忍不住咽口水。老道士不慌不忙,趁那洞裏正燒得通紅的時候,把黃泥包的米放下去,隻略略加了些柴在上面,那生米便能煨成熟飯。

「有這麼好的下酒物,沒有酒,豈不辜負了這雞嗎?」劃過的一烏篷船內忽有人說道。

接著蘇慕遮便見那烏篷船竹簾一挑,鑽出一身著大紅衣的年輕男子來。他左手提著一大酒葫蘆,右手握著兩顆比尋常要打許多的骰子,右腳一蹬船板,身子輕鬆躍上河岸來。他拱手說道:「衛書見過王爺,不知我這一壺酒能否換那雞屁股?」

「衛書?」蘇慕遮聽漱玉提起過,道:「衛方回衛司空之子?」

「正是。」衛書隨口答應著,臉上卻是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將雞屁股給他,就要伸手搶奪了。蘇慕遮與老道士還未答應他,他已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兩人旁邊,拔開酒葫蘆塞子,就著酒香四溢,說道:「這可是上好的紹興花雕,我狠下一番功夫才賭贏回來的。」

老道士也是個饞酒的,他接過酒葫蘆,骨嘟骨嘟的喝了幾口,把葫蘆遞給蘇慕遮,說道:「的確是好酒。」

說罷,撕下雞屁股啃了一大口爾後才遞給衛書。衛書目瞪口呆,似不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老道士卻振振有詞說道:「老叫化嘗嘗雞屁股烤熟沒。」說罷,搶過酒葫蘆,又痛飲一口。

「那烤熟沒?」衛書沒好氣的問。

「咦?」老叫化把葫蘆遞給蘇慕遮,伸手去搶雞屁股,「我再嘗嘗,似乎欠點火候。」

衛書身子頓時後仰,算是看明白老叫化實在是無面目之人,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不用。」

老叫化這才罷手,撕下半個雞身遞給蘇慕遮,又飲一口酒,說道:「的確好酒,上年頭的紹興女兒紅可不是容易喝到的,小子你在哪兒賭贏的,改天我也去順一壺。」

衛書雞屁股塞嘴裏,一面吃,一面不住讚美:「妙極,妙極,老道士雖恬不知恥,做叫化雞的本事倒不錯。」聽老道士問話,答道:「未過門妻子家的,聽聞這酒是嶽父在妻子出生時埋在桂花樹下的,按習俗是待未婚妻成親時取出來款待賓客的,今日被我賭贏挖出來打了一葫蘆。」

蘇慕遮聽罷險被噎死,老道士見多識廣,將酒葫蘆遞給蘇慕遮將雞肉順下去,隨口說道:「你未過門嶽父遇見你算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衛書百忙之中抬起頭,道:「這話我怎聽的如此彆扭?」

蘇慕遮糾正道:「未過門的是妻子不是嶽父。」

「對。」衛書如此才聽的舒服些,「酒呢?」他問。蘇慕遮遞給他,衛書仰頭要痛飲一口,隻覺酒水剛入喉嚨便點滴不剩了,他放下酒葫蘆搖了搖,忍不住罵道:「直娘賊,汝等當真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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