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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第二百一十一章:阿嬈吃醋(4更)
蕭景姒拉了拉楚彧的袖子:「楚彧,我有些倦了。」

楚彧放下象牙筷:「那我們回去。」

好像後面還有各族妖主安排的歌舞表演,蕭景姒有些顧慮:「你是王,不用留下來嗎?」

楚彧摸摸她的小臉:「我是王,可以想走就走。」俯身便將她抱起來,走下了龍座。

殿中各位見楚彧起身了,連忙出列,跪在兩旁:「臣等恭送尊上,恭送妖後。」

殿外眾妖連忙跟著行禮。

待妖王尊上同妖後離開之後,殿裏殿外都炸開了鍋,都在議論這位被尊上當眼珠子寵的人族女子,不由得感嘆,白靈貓族當真都是情種,妖族美人何其多,能入大陽宮的,也僅此一人。

當然,不得不補充一句,晚月那隻白靈貓就算了,情種與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殿外庭院裏,男子站在原地,怔愣了許久。

晚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你看什麼呢?」

這男子,正是晚月妖主今夜帶來大陽宮赴宴的人族男子,長相倒不比妖族的男子差。

他怔怔看著妖王尊上離去的方向,神色怪異:「那是楚彧?」

晚月點頭:「妖王尊上的名諱不能亂喊。」

他臉色驟變,反應很大:「他抱著的女子,是蕭景姒?」

妖後才剛來北贏,尊上又當寶貝護著,外人見都見不到,便是各位妖主也不知道妖後大人的閨名,晚月還是從菁雲那裏得知的,蕭景姒,蕭景姒……她到現在才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不簡單。

晚月眸光不禁深邃了,看著這人族男子:「你認識妖後大人?」

他沒有回答,轉身便往楚彧去的方向走,腳步很快,很急,晚月上前去拉住他,不似平常的嬉皮笑臉,臉色嚴肅:「那是大陽宮的內殿,是北贏尊上的后宮,不是你能隨便亂闖的地方。」

他甩開她的手,態度決然,義無反顧地道:「我要去見她。」

晚月緊緊盯著他看,她擄他來北贏已經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他總是一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除非被她惹惱了,也只是疾言厲色,還沒見過他如此認真固執的樣子。

看來,她擄來的這個男子,與尊上的妖後認得呢。

晚月問他:「你見我們妖後大人做什麼?」

他不答,視線一直盯著內殿,手腕被晚月桎梏著,不知用了什麼術法,他動不了。

片刻的沉默與僵持,晚月突然發笑:「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她抬頭看著男子的側臉,喃喃自語似的,念著,「是景姒,景姒。」

他突然回過頭去看她。

晚月似笑非笑,眼裏帶著研判:「我在夏和第一次見你時,你醉酒後喊的名字,就是景姒。」她笑,眼裏卻半分笑意都沒有,「是妖後大人的閨名。」

她自小就貪玩,是北贏除沙華之外,最尊貴的白靈貓,沙華愛上了人族男子,後來被妖王除序剔了妖骨,活活疼死了,族裏怕會出來第二個沙華,便總是對她耳提面命,成日裏用人族負心漢的故事來灌輸她告誡她,也正因為如此,她既恨那些族老們嘴裏所說的紈絝與負心漢,卻也好奇他們是何等卑鄙無恥,矇騙了沙華那樣風華絕代的妖女。

後來,她確實擄了很多人族男子來北贏,事實也如族老們所說,那些人類男子,有多無趣,多不堪一擊,沉迷女色,沒有半分風骨,滿嘴的油腔滑調,將海誓山盟掛在嘴上,內裡,卻全是敗絮其中。

很多妖都覺得她是喜歡人族男子才擄了他們,不,她是厭惡他們,所以玩弄,不就是風花雪月,她也可以玩死他們。

直到在夏和遇見了他,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問了無數遍,這個人族男子卻連名字都不說,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醉了,躺在夏和邊境城池的城門下,醉得不省人事,然後一邊喝,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

然後她便幻成了原形,在城下陪他坐了一夜,那是她第一次見男人那樣哭,喊著一個名字,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痛哭流涕,就一邊喝酒一邊流淚,她覺得有意思,就擄了他來北贏,確實,他與以前那些貪圖她美貌的男人都不一樣,他從來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到現在才想起來,初見的那個晚上,他喊的名字,就是景姒。

「你是何人?」晚月頓了一下,「與蕭景姒是什麼關係。」

他轉過頭,難得正視了她的眼睛,說:「大楚晉王,鳳玉卿。」

原來他叫鳳玉卿,是大楚晉王。聽菁雲說,妖後大人是大楚的女帝陛下,都是皇族呢。

晚月似笑非笑:「你還沒回答我,你同蕭景姒是什麼關係?」

鳳玉卿冷冷神色:「與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我想把尾巴上的毛送給你。」她神色認真,三百年來,第一次想送她最漂亮的毛髮給別人,

鳳玉卿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轉身往大陽宮內殿裏闖。

「晉王殿下!」

鳳玉卿回頭,看見了古昔,他錯愕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蕭景姒在這,古昔與紫湘兩位少將軍也一定在。

先前只知道楚彧是隻了不得的貓,卻萬萬沒想到他是北贏的王。

紫湘也走過來,疑惑地瞧了瞧鳳玉卿,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晚月妖主:「你怎麼會在北贏?」

鳳玉卿言簡意賅:「被擄來的。」

紫湘深意地看了看晚月妖主,想來,晉王殿下就是晚月妖主擄來的那位抵死不從、有骨氣的人族男子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鳳玉卿道:「紫湘,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見景姒。」

紫湘點頭:「現下太晚,明日我同主子說。」

「好,我明日來見她。」

鳳玉卿的話剛落,晚月便拽著他的手推了一把,態度惡劣地吼道:「姓鳳的,我告訴你,你最好打消你的念頭,北贏的妖後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就算你與妖後大人有交情,也別想讓她幫你逃出北贏,你醉酒汙了本妖主的名節,這責任你負也得負,不負也得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妖主也能將你捉來!」

她不傻,看得出來鳳玉卿對蕭景姒的情意,所以,要先下手為強!軟硬兼施!

鳳玉卿怒而不發,不冷不熱地回了她一句:「不可理喻。」

「走,現在就跟我回去。」她還就不可理喻了!一把拉住鳳玉卿,撚了妖法就強拉硬拽地拖走他。

紫湘抱著手,看著鳳玉卿,一臉同情:「嘖嘖嘖。」

想晉王殿下在大楚也是風流倜儻花名在外的公子哥,被這與菁雲齊名的晚月妖主擄來了,也是陰溝裏翻船——暗無天日了。

妖王尊上與妖後大人先行離席,宮宴還在繼續,煙火盛世,開出漫天的花,很是熱鬧,蕭景姒聽著聲音,也沒了睡意,楚彧將蕭景姒抱回了寢居,喚了婢子端熱水來。

她坐在玉石榻上,將鞋子踢掉。

「那個明繆,我不喜歡。」她突然說了一句。

楚彧輕笑了一聲,擰了帕子來給她擦手,心情十分好,眼裏都暖融融的:「我喜歡阿嬈你為我吃醋。」

「不只是吃醋。」她有些嚴肅,目光深沉,「她那雙眼,太不純粹,不似表面那麼簡單。」

楚彧點頭,給她脫了外裳,墊了個軟枕讓她靠著。

「自然是不簡單,不然他父親怎會對她言聽計從。」楚彧換了帕子又給她擦臉,說,「羅什妖主怕是已經察覺到了我想剷除紫絨貂族這一大隱患,是以,他們父女交出了白靈令,以退為進,以表忠心。」

「既然是以表忠心,羅什妖主斷不會這時候策反,只要紫絨貂一族安分守己,你當著眾妖之面許了諾,也必然不會傷害她的族人,那為何明繆會向你討要免死金令?」她敢肯定,那明繆討要免死金牌,定是未雨綢繆,不可能無所圖謀。

楚彧同她說:「當日在大楚,野妖暴亂,我便懷疑是她搞的鬼,這免死令也許便是她為自己謀的。」

「這倒說得通,若是你真查出了蛛絲馬跡,定不會放過她,或許還可以藉此出兵紫絨貂族,她此番求了免死金牌,倒也可以防患於未然。」蕭景姒問楚彧,「你確定是她做的?」

「是她,或者是鏡湖身邊的天光妖女,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已經讓人盯著她了,只要查出來是她,我絕不會放過她。」

蕭景姒失笑:「你不是賜了她免死嗎?」

「免死令我已經給了,當著眾人面,自然是不能明著殺她,不過,」楚彧理所當然的口吻,「我們可以用陰的。」

蕭景姒笑著點頭,反正他們不是君子,若真查出來是那明繆,自然是不能姑息養奸,若是那天光妖女,便交由鏡湖處置罷了。

紫絨貂族羅什府,夜明珠亮著,還沒有安寢。

羅什將明繆喚去了書房,正急火攻心。

「明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要當眾用白靈令脅迫尊上,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去惹尊上,他不是我們紫絨貂一族惹得起的。」

羅什是保守一派,紫絨貂族的事務,明面上是羅什妖主在管,暗地裏早便是明繆妖女做主,她做事情,便是她父親也看不透。

只是,別的事,羅什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而這件事事關重大,他必須小心行事。他這個女兒,就是主意太多了,若非親眼見識到她七年前剷除異己的手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素來單純簡單的女兒竟有這般心思。七年前,也是她,以一己之力主張相助新王,才得了這白靈令。

明繆並不多做解釋:「父親,女兒有分寸。」

她什麼都不說,羅什只有乾著急,不禁怒火中燒:「你有什麼分寸!你還看不出來嗎?尊上對我們紫絨貂一族早就動了剷除之意,這時候若是再惹惱他,會給我們全族帶來滅頂之災。」

明繆冷嗤了一聲:「父親以為我們一族安分守己就能高枕無憂嗎?」

羅什妖主不明白她話中所指。

明繆坐下,靠著椅子,不疾不徐地道:「尊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孤立無援的人族半妖,他現在是北贏的萬妖之王,紫絨貂一族又生性好鬥,即便父親你無意策反,可我們其他宗族卻不這麼想,二叔與幾位族老們背地裏早就開始謀劃了,尊上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紫絨貂一族始終是隱患,他遲早都會除掉的。」

羅什妖主大驚失色,若真如她所說,尊上對紫絨貂一族動了誅殺的念頭,那紫絨貂一族就大禍臨頭了。

「所以你向尊上求了免死令,就是為了日後做打算?」他這個女兒,素來會未雨綢繆,可是不是外人眼裏的菟絲花。

「這件事,我心中有數,父親不必過問,用不了多久就能見分曉了。」她起身,拂了拂桌上那盆綠妖花的葉子,垂著眉目,「我不僅要保我們紫絨貂一族,還要尊上看看,我明繆才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妖後之選,大陽宮裏的那個人族女子,她算什麼東西。」

羅什妖主驚愕,竟不知她對楚彧如此執念,回想起來,好像就是從七年前妖王楚彧攻上北贏之後,他這個平素裡不問世事的女兒突然性情大變,人前人後判若兩人。

「要是當時你拿著白靈令去找尊上時,他若答應了讓你進大陽宮為妃,事情就不會這般複雜了。」

明繆冷笑一聲:「他若答應了,我何須費盡心思。」轉眸,道,「父親,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後半夜裏,羅什府上,有靈鷹飛出。

北贏靈鷹最擅瞬移飛行之術,用於傳信,最遠也不過三四個時辰,天剛亮,天華山上一處洞穴外的枝頭上,便落了兩隻靈鷹。

天華山坐落在北贏最西面,是一座脊山峻嶺,方圓有數千裡,山中儘是毒氣霧障,此山,在北贏管轄之外,若是外來族群擅自闖入,若是修為妖法不夠高,便會被山中毒氣入侵,多年前,邪妖派的鼻祖榮樹妖主便在此佔山為王,自兩百年前妖都大亂之後,榮樹妖主銷聲匿跡,天華山便成了荒山,方圓幾裡都寸草不生,然而,山中毒氣霧障倒是一直未散。

此處洞穴,名喚夜明洞,是天華山中瘴氣最濃的地方,洞穴外那兩隻靈鷹隻停落了片刻,便落下了枝頭,沒了生氣。

「妖主。」

「妖主。」

洞口外有人影走進去,喚了兩聲,進來的男人十分高大健碩,穿著一身全黑的袍子,走近了,見洞中男子正趴在石榻上睡覺,便住了嘴,站在一旁等候。

石榻閉目休憩的男子,穿了一身嫩綠的長袍,寬袖曳地,這等顏色,便是女子,也極易穿出艷俗之感,此人卻衣領半敞,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好是一副風流俊逸的模樣。

過了許久,石榻上的人翻了個身,悠悠轉醒。

「妖主。」一旁的男人小聲地喚了一句。

他掀了掀眼皮,有著一雙瀲灧妖異的綠色眸子,還有些沒睡醒,惺忪地動了動身子,復了一個字元:「嗯?」

一個字,也聽得出嗓音醇洌,散漫而慵懶,清明了些,眸子褪去綠顏,黑漆漆的,他稍稍坐直了身子,靠著石壁,一隻手撐著下巴,許是常年未見陽光,膚色極其白皙,毫無瑕疵的一張臉,有種雌雄難辨的美艷,長睫密長,好一副女兒相,偏生一身妖異,嘴角輕揚,便是邪肆。

這,便是北贏邪妖派的老祖宗,榮樹妖主,據說啊,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無父無母,北贏唯一的一隻麋鹿。

------題外話------

爆更開始,北贏這一段劇情,是本文最最高氵朝的部分,十萬字左右,涉及到很多細節,不要跳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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