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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009:與青青同寢
「青青講故事:

從前有一隻雪鳥,他很喜歡種梅樹,他就一直種一直種,樹越來越多,一棵兩棵三棵四棵五棵六棵……六十三棵六十四棵六十五棵六十六棵……一百三十四棵一百三十五棵一百三十六棵一百三十七……五百七十二棵五百七十三棵五百七十四棵五百七十五棵……最後那隻鳥一共種了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九棵樹。

好冷的呀,桃花不怕,有青青給我暖榻。」

——摘自《桃花公主手劄》

鳳青搖頭,眼底笑意越發濃鬱,把桃花抱正了:「坐好,別動。」

桃花坐好,乖乖不動了。

鳳青走過去,傾身,伸出手,然後頓住,看著被衣服裹成一隻粽子的小姑娘,蹙眉。

從哪下手呢?

好一會兒過去了,老的那隻沒動,小的那隻也沒動,大眼瞪小眼……

鳴谷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善解人意地道:「妖尊,還是讓鳴谷來吧。」

鳳青突然抬頭,冷冷一瞥:「你是覺得本妖尊不會?」

語調,三分笑意,七分冷意。

鳴谷縮了縮脖子:「……妖尊您請,您請。」

鳳青似有若無地哼了一聲,將榻上抱成一團的小傢夥提起來,一隻手扯住她粉色的小裙子,微微用力——

那小裙子紋絲不動!

鳳青皺眉,再扯。

還是沒脫下來,卡在了胖乎乎的小腿上,這小東西,到底有多……胖!

再用力——

「撕!」

粉色的小裙子一分為二,一半在鳳青手裏,一半還掛在桃花的小胖腿上。

桃花愣了愣,抬起烏黑的眼珠子:「青青,你扯破桃花的裙子了。」

「……」鳳青低頭,不動聲色地把那半邊碎裙子扔到榻底下,試圖毀屍滅跡,然後很是鎮定地說,「我明日給你買更漂亮的裙子。」

桃花傻愣地點頭。

鳴谷偷偷打量,果然,妖尊脖子都紅了……千百年來,沒這麼丟過臉吧,長見識了。

鳳青掀了被子一角,把桃花蓋住了。

「睡吧。」

鳳青瞧了兩眼,又把桃花的小腦袋從被子裏撈出來,這才轉身,這時,嫩生生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桃花在被子裏拱了拱,黑漆漆的眼珠子對著鳳青眨啊眨:「青青,你等我睡著了再走,我一個人睡覺會怕。」

鳳青沉吟了良久,又坐回榻上,掖了掖被角:「嗯,我不走,閉上眼睛睡覺。」

他耐心不差,只是,又何曾這樣極盡溫柔。

這小東西,有魔性。

桃花咧嘴笑了笑,便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眼睫毛顫啊顫……顫了好久,掀開了,烏溜溜的眼瞧了瞧鳳青,雙手抓著被子,把下巴露出來,軟綿綿地說:「青青,我睡不著,我要聽故事,娘親和爹爹都會給我講睡前故事的。」

鳳青眉頭緊鎖,許久……

聲音壓得很低,很是輕柔,他講道:「從前有一隻兔子——」

桃花求知若渴般的小眼神一溜,立馬興沖沖地問:「那隻兔子是滿滿嗎?」

三句不離小兔崽子。

鳳青把她的手塞回被子裏:「不要打斷。」

桃花點頭如搗蒜,乖得不得了。

鳳青滿意地摸摸她的小腦袋,這才繼續講睡前故事:「從前有一隻雪鳥,」

故事的主人公,說變就變,別問為什麼,鳳青他高興!

侯在門口的鳴谷其實也很想問,那隻雪鳥是不是他呀,兩百多年了,第一次聽妖尊大人講故事了,他豎起耳朵聽,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一點妖尊大人以前縱橫北贏刀光劍影的英雄事跡。

鳳青的聲音依舊極其好聽,能讓人耳朵發癢。

「那隻雪鳥他很喜歡種梅樹,他就一直種一直種,樹越來越多,一棵兩棵三棵四棵五棵六棵……」

然後呢,然後呢?

桃花和鳴谷都豎起了耳朵,興緻沖沖。

然後,鳳青不急不緩,不瘟不火,不驕不躁地一直數數:「六十三棵,六十四棵,六十五棵,六十六棵,六十七棵……一百三十四棵,一百三十五棵,一百三十六棵,一百三十七……」

一刻鐘過去了……

鳳青有條不紊地繼續:「五百七十二棵,五百七十三棵,五百七十四棵,五百七十五棵——」

這似乎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桃花一愣一愣的,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小聲地問:「最後呢?」

鳳青淺笑,講出了故事的結局:「那隻鳥一共種了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九棵樹。」

所以,若是不打斷,鳳青要從一棵樹一直數到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九棵?

桃花懵:「……」

鳴谷懵:「……」

果然是他的故事,兩百年的種樹史,一棵不差,妖尊……好算數呀!

看桃花眼珠子睜得大大的,一點睡意都沒有,鳳青便問「困不困,要不要再講一個?」

桃花立馬閉上眼睛了,說:「桃花已經睡著了。」

她覺得娘親教的一句話很對,人無完人,鳳無完鳳。

鳳青輕笑,輕輕拍了拍被子裏的那一坨,不大一會兒,便傳來淺淺呼吸聲,鳳青這才起身,才發現,他的衣擺還被小姑娘攥在手裏,輕輕扯了扯。

真鬧騰!

榻上那一坨動了動,露出一個小腦袋,可憐巴巴地說:「青青,我冷,睡不暖。」

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哪裏有半分睡意,真真是不消停!

鳳青皺皺眉,頭隱隱作痛。

桃花很會察言觀色,知道惹鳳青不高興了,耷拉下眼皮,銀鈴般的清脆童音怯怯地說:「你給我暖榻好不好?」

幾分撒嬌,幾分央求,好不可憐。

這小東西,一雙乾淨明亮的眼睛裏,不知融了什麼,明明軟軟綿綿的,卻總能戳進人心坎裡。

鳳青勾勾唇:「真是個小麻煩。」到底是折回去了,「往裏面睡一點。」

桃花笑了,抱著圓滾滾的自己就滾到床榻裡側去了,彎彎月牙兒似的眼睛比屋裏照明的玉石還要亮上幾分。

鳳青躺下去,道了句:「鳴谷,你出去守著。」

「是。」

鳴谷笑著嘆氣,還是這小祖宗有辦法,瞧把他家妖尊纏的,都沒脾氣了都。

合上門,聽得見屋裏小姑娘歡快明媚的語調:「青青,過來呀過來呀,桃花要抱著你暖暖。」

到底是小孩子,不知公母有別啊,歡喜親昵全擺上了明面。

倒是鳳青,有些不自在,伸出一隻手,搭在了那圓滾滾的女娃娃的軟乎乎的腰上,中間隔了半個人的距離,然後,那圓滾滾就自己一點一點滾過來了……一把抱住了鳳青!

「……」

鳳青僵硬,一雙小手就往他腰上鑽,胸口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拱啊拱,抬起頭來,笑嘻嘻地說:「青青,你身上好冰。」白嫩嫩軟綿綿熱乎乎的小手,十分不老實,鑽到了鳳青的腹上,小傢夥作驚恐狀,「肚子是涼的。」

鳳青紋絲不動,垂著的眼睫在眼瞼下落下一層灰影,輪廓綳得有些緊,那雙不安分的手,還繼續動,躥到了脖子上,蹭了蹭,嬌聲嬌氣地說:「青青,你脖子也好冰。」

不只是冷,是冰,像聽茸境裏千年的積雪,一點溫度都沒有。

桃花覺得,青青不適合暖榻呀。

那雙小手又從脖子上,移到臉上,桃花很輕很輕地摸了一下,驚奇地說:「臉也是。」又挪開,去摸別的地方。

鳳青按住她的手:「不準再動。」

小傢夥露齒一笑,一把抱住了鳳青的手:「手也是呀,好冰好冰。」

她的手,很小,很軟,也很暖。

鳳青怔住了,任那雙小小的手包住了自己的手,耳邊,是小女孩特有的稚嫩嗓音,天真爛漫,語調輕揚,笑意沛然地說:「我給你捂捂手就不涼了。」

他抬起眼,小女孩明媚的眉眼便映在了眼底,淺笑嫣然,他怔忡了許久,抽回手,動作有些倉促,聲音冷靜到毫無波瀾:「沒有用,我沒有心臟,身體自然是冷的。」

沒有心臟?

桃花不懂,眨巴眨巴眼,小腦袋一埋,鑽過去,八爪魚一般一把抱住了鳳青。

「……」鳳青又愣,這小東西,每每都出其不意。

她歡快地笑:「那桃花抱著你就不會冷了。」又往他懷裏滾了滾,蹭了蹭,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抖一抖,笑眼彎彎,「青青,我暖不?暖不暖不?」

像個討好乖巧的孩子,滿眼期冀,等著他誇讚。

鳳青被她逗笑了,眉間淡淡陰翳散盡了,笑道:「嗯,暖。」

桃花得了表揚,更加賣力地抱鳳凰!不要緊,鳳凰老了,暖不了榻,那她給他暖好了,娘親說了,要做個有品德的女子,不傾城不傾國不要緊,但要善良大方,尊老愛幼……

想著想著,桃花的瞌睡蟲就出來了。

隨後,便安靜如斯,風聲很輕,許久,呼吸很淺。

小傢夥入睡很快,倒是不認床,睡姿卻不是很老實,先前是抱著鳳青入睡的,這才一小會兒,便手腳亂踢,橫著架在了鳳青腰上,還時不時踢上一腳,他失笑,輕輕將小東西的手腳放正,起身,掖了掖被子,這才出了屋子。

鳴谷打燈上前。

「小殿下睡了?」這也哄了好一會兒了,妖尊耐心不錯啊。

鳳青心情也不錯,『嗯』了一聲。

鳴谷瞧瞧夜色,也不早了,一邊打燈往小築的主屋去,一邊隨口念叨了句:「這小殿下,倒是個磨人的。」

本以為妖尊多少會有點不自在不耐煩,不料,他說:「還好。」想了想,補充道,「她很乖。」

這下堵的鳴谷無話可說了,那小祖宗哪止乖,還討喜吧,瞧把妖尊哄的,心情好得都想飛月亮上去了。

鳴谷又找話題,說起了睡前故事:「妖尊,若是明天小殿下還要講故事,妖尊您預備著講什麼故事?」

妖尊一看就是不會講故事的,這種角兒,都是寫故事的人,鳴谷預備著明天去藏書院尋幾本書來,讓妖尊照著念。

可妖尊說:「講種樹的故事。」

「……」他那點種樹史有什麼好講的,一次就夠幹了,難不成還要來第二次?鳴谷好意提醒,「今天不是講了嗎?」

鳳青神色自若:「今天是雪鳥,明天講狐狸。」

「……」鳴谷囧!

那不是他自個兒的故事嗎?除了他這隻雪鳥,哪裏有什麼狐狸種過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九棵,這麼換湯不換藥是不是太——

鳳青突然抬眸:「鳴谷。」

鳴谷立馬如站針氈:「妖尊您說。」

鳳青嘴角笑意似有若無,勾起三分,一分僵直:「你好像對本妖尊的故事有意見?」

哪敢!

鳴谷立馬堅決搖頭:「沒有!」生怕妖尊大人不信,他趕緊補充,句句猶如肺腑之言,「內容豐富,層次分明,條理清晰,很精彩很精彩!」

他活了快三百歲了,就沒這麼昧著良心過。

鳳青只是笑,雙手交疊放在身後,走在雪裏,自言自語:「有趣,有趣。」

有趣?

是故事有趣?還是小姑娘有趣?

鳴谷一頭霧水,不發一言地乖乖掌燈,自從這大陽宮的小公主踏進聽茸境,這千年的積雪都暖了,千年的鳳凰也有點人間煙火味兒了。

前半夜,就這麼安安生生的過去了。

後半夜……

聽茸小築主屋的門,突然被推開,一股冷風灌進去,將小姑娘低低哭腔也吹了進去。

「青青。」

「青青。」

鳳青幾乎立刻掀開了眼:「怎麼了?」

他嗓音惺忪沙啞,眼底睡意卻是被這嚶嚶哭聲給驚了個煙消雲散,只見不到門一半高的小姑娘正縮在門口,一雙凍得通紅的小手扒著門,哭喪著小臉,紅通通的臉,還穿著單薄的寢衣,眼睛裏掛著淚花,一抽一噎地,說:「桃花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

鳳青掀開被子,應了一聲:「嗯?」他整了整半敞的凌亂衣領,揉揉眉頭,有些頭疼。

小姑娘懂禮貌,未經允許也不進去,繼續扒著門,眨巴著淚盈盈的眼,咬著唇說:「我夢見滿滿把我裝在馬桶裡,我要爬出來,他就用馬桶砸我。」

鳳青好笑:「怕了?」

桃花立馬飛快地點頭:「嗯嗯。」

到底年紀小,容易受驚受怕,夜裏總不安穩。

鳳青只是遲疑了片刻,便招招手:「過來,一起睡。」

桃花一把擦了眼淚,飛奔過去了,撲得太用力了,將鳳青撞了個滿懷,他揉揉被小腦袋撞到了下巴,便將她抱進了被子裏。

「睡吧。」

桃花乖乖閉眼,縮在鳳青懷裏,八爪魚氏睡姿,不大一會兒,就好瞌睡好瞌睡,迷迷糊糊好像聽到青青在說話。

他說:「那隻兔崽子若是將你裝在馬桶裡,我便任他一輩子都不長毛。」

妖都,赤練營。

花滿小兔子蹲在一口池塘前,鼻子突然一癢:「阿嚏!」

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抖抖肩膀,冷得縮縮脖子,小光頭在月光下能反光了,甚是扎眼,他用力吸了吸氣,一陣臭氣撲面而來……

那酸爽的味兒,真真是不辜負他面前橫七豎八那一排馬桶,好地道的屎味兒!

花滿小兔子被嗆得直翻白眼,暴躁地大吼大叫。

「臭死了!」他一手抓著馬桶,一手拿著馬桶刷,仰頭四十五度,嘶吼一聲,「桃花,我恨你一萬年!」

不,兩萬年!

嘴巴張太大,又是一口屎味兒灌進去,小兔子眼淚都給逼出來了:「咳咳咳……」

突然有人喊:「花滿。」

花滿一馬桶刷舉起來:「在。」

身後那哥兒們趕緊往後跳了幾步,免得沾到這銷魂的味兒,他堵住自己的鼻孔,說:「都督喊你訓練。」

花滿看了眼面前東倒西歪一地的馬桶,一臉生無可戀:「可我的馬桶還沒刷完。」

那哥們兒揮揮跟前的氣味兒,說:「訓練完了再刷,放心,你的馬桶又跑不掉。」心裏甚是同情這小兔崽子,才多大啊,就要經歷這等磨難。

花滿想了想,扔了馬桶刷,心想跑掉了才好嘞。

天公作美啊!

當花滿訓練完回來,就目瞪口呆了:「我的馬桶怎麼不見了……」

次日一早,早膳的時候。

隔壁隊的山雞妖一臉滿意地說:「小花滿啊,今天的馬桶刷得很乾凈,不錯,再接再厲,別驕傲。」

小兔子:「……」

所以,他是做夢把馬桶刷了?這都第三回了呀!

小兔子心想,莫非他是一隻不僅沒毛還夢遊的兔子?人生好悲涼呀。

隔著一堵牆,將赤練營一分為二,以東是男妖的訓練場,以西是女妖的訓練場,北贏妖風那什麼……太開放了,赤練營有規矩:誰都不準翻牆過去滾草坪,滾一次,抽一次!

女妖訓練場那頭,也是早膳時間。

精衛隊的樹懶妖女瞧了瞧坐在對面的小姑娘:「你昨晚去哪了?我醒來沒看見你。」

對方坐在凳子上,身量太低,矮了一大截,面無表情地回:「訓練。」

扔下這麼兩個字,隨後,她跳下凳子,先行離開,身高堪堪長過桌子,垂在兩側的手,手背隱隱能看到藍色的鱗片。

妖都赤練營是專門訓練精兵之地,挑選標準極其嚴格,任何一個抓出來都是雄霸一方山頭的妖,今年例外,收了兩隻還未修成成人的小妖,不僅進了赤練營,還享有特殊訓練,一只是折耳兔族的小公子,另一隻便是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雜種。

折耳兔家的便罷了,那可是妖都貴族,是尊上跟前的紅人,可這蜥蜴牧獒犬算什麼東西。

樹懶女妖摔了碗筷,十分窩火:「哼,被小公主選上了就是不一樣,眼睛都擱頭頂上去了。」

身旁的同伴附和:「就她那雜種貨色,就算是大陽宮的清泉水,也洗不掉她那一身卑賤的血種。」

「小雜種!看到都噁心!」

北贏的女妖啊,管不住腿的大把大把,管不住嘴的更數不盡數。

聽茸境裏,這會兒雪停了,天地一片蒼茫,難得遠處的暖陽灑下一抹淺淺的,投在雪地裡,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顏色,與滿地落花交相輝映,萬物復甦,好一幅冬日雪景圖。

北贏風光,當屬聽茸境。

雪鳥嘰嘰喳喳,鳴個不停。

榻上的人皺皺眉,沒有睜開眼,慵懶地扯了扯衣領,露出白皙分明的鎖骨,伸手卻觸到軟乎乎的一團,那一團從被子裏拱出來。

「醒了沒?」

脆生生的童音,十分好聽,將屋外聒噪的雪鳥鳴叫蓋了過去,悅耳動聽得讓人心情舒暢。

「青青。」

「青青。」

桃花手腳並用,爬到鳳青身上,扯他的衣服,鎖骨露得更多了,好白好漂亮……桃花砸吧砸吧嘴,好像玉露糰子,好想咬……

鳳青扯扯嘴角,笑了笑,睜開眼,便看見胸前一隻圓滾滾的糰子,撐著下巴,抿著嘴笑:「桃花早就醒了,青青,睡懶覺不好哦。」

睡懶覺?

也不知是託了誰的福,一晚上沒消停。

鳳青心情好,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那張軟軟的小胖臉,一戳一個璿,滑滑的,嫩嫩的,手感十分好。

------題外話------

這波日常完了,就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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