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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028:親到了!
「親到了,親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摘自《桃花公主手劄》

好像從上午起,妖尊便一直捧著這本精裝竹簡的書,上面大大的兩個字——婦經。

鳳青冷眼一瞥,鎮定自若地糾正:「醫書。」

鳴谷腹誹,當他老眼昏花嗎?

他便換了個說法:「婦經醫書?」顯然有意打趣。

鳳青輕抬眼:「你很閑?」

哪敢嘞!

鳴谷俯首退下,道:「鳴谷去給小殿下熬補湯。」

整整一天,鳳青都捧著那本婦經,頗有廢寢忘食的勢頭,鳴谷還瞧見,鳳青提筆記下幾個方子,估計是要給小公主調養身子。

桃花一覺醒來時,已日暮西陲,鳳青單手撐在案桌上,正閉目養神,窗外微弱的光漏進來,落在他身後,將輪廓打下一層剪影。

嗯,睫毛真長。

桃花撐著下巴,趴在桌上瞧鳳青的側顏,喊他:「青青。」

鳳青閉著眼,睡得沉,沒有應她。

「青青。」

「青青。」

喚了兩聲,他都沒用醒,桃花輕手輕腳地取了榻上的狐裘,搭在鳳青腿上。

他一動不動,安靜得像畫裡的美人。

美色為陷,當真是惑人。

桃花一時就鬼迷了心竅,伸長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在鳳青唇上啄了一下,涼涼的,很軟,有淡淡的梅花香,她便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鳳青眉頭微動。

桃花立馬猶如驚弓之鳥,猛地後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捂住嘴,做賊心虛地四處張望,紅著臉就跑了……

緊閉的眸突然睜開,鳳青望著門口怔忡失神了很久,起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般若心經》。

偏偏,一個字都讀不進去。

鳳青喚:「鳴谷。」

「在。」

「今晚我去寒冰洞閉關。」

寒冰洞?

鳴谷不解,為何非要去這極寒之地?

然而,事與願違,在寒冰洞還沒待到一個時辰,便出了變故。

鳴谷行色匆匆,敲了敲石岩壁,得妖尊召令後便立馬進了寒冰洞稟報。

「妖尊。」

「嗯?」鳳青臉色略微蒼白,氣息有些急促。

鳴穀道:「小殿下的護衛來了。」鳴谷有些顧忌,遲疑了片刻才道,「說是小殿下病了。」

果然,話一落,鳳青神色微變。

閉關時辰不到,終歸有損元氣。

鳴谷思量再三,還是勸道:「是低燒,妖尊莫用掛念,鳴谷回去熬一帖退熱葯,應該不打緊。」

鳳青起身。

「她身子嬌貴,不能馬虎。」

沒有半分思忖與遲疑,事關那個小姑娘,不知何時,都成了理所當然。

鳴谷輕嘆,小姑娘身子嬌貴,您老就不嬌貴了?目光不由看向鳳青耳後,血色的脈絡交錯,若隱若現。

寒冰洞這極寒之地,都壓不下去?

七情六慾真是個要不得的東西。

桃花低燒,因著又是葵水將至,發熱不退,整個人被燒得昏昏沉沉,葯也餵了,卻不大見效。

她身子骨先天不足,這初潮又逢聽茸境的冰天雪地,痛得確實吃了一番苦頭。

鳳青便渡了她幾口妖氣,她迷迷糊糊的,卻認得眼前的模樣,紅著眼,也不知是疼的還是燒的。

「青青。」

鳳青蹲在榻旁:「嗯?」

她吸了吸鼻子,說:「我不好。」嗓子被燒得沙啞,張嘴喉嚨很痛,哭腔很濃,楚楚望著鳳青。

她說:「我總是生病。」

總是牽累他,總是麻煩他,總是這麼一無是處。

她曾想,若是她像哥哥,生為了白靈貓族多好,那她一定把一身靚麗的貓毛都給他,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不讓他操勞擔心一分。

鳳青抬起手,將她額頭的冷汗擦去,嗓音輕柔:「我是大夫,不怕。」

她怕,怕活不久,怕不能一直陪他。

她抓著鳳青的手,很用力。

「青青。」

「嗯。」

「桃花喜歡你。」

紅著眼,她把臉埋在鳳青掌心,輕輕地蹭著,軟綿綿的聲音,異常堅定。

她說:「很喜歡很喜歡。」

鳳青笑,揉揉她的頭,說乖。

她很乖,不吵不鬧,再疼也不吵不鬧,抱著他的手睡得安穩。

次日,桃花醒來時,便已未時,捂了一身虛汗,精神頭卻是好了許多,腹痛也好多了,十八師弟給她端了葯來,很苦很苦的那種,她捏著鼻子喝得一滴都不剩。

青青開的葯,自然天下無敵第一棒,桃花不疼了,吃了飯便興高采烈地跑去聽茸小築找鳳青。

「青青。」

「青青。」

「青——」桃花興沖沖地推開門,愣了一下,聲音戛然而止。

鳳青的矮榻上,坐了一位姑娘,模樣端正貌美的姑娘,正伸著手,露出纖細的皓腕,而鳳青的手指,剛好落在手腕的脈搏上,替她掐著脈。

「公主殿下。」

桃花回神,抬眸看去,是那端正貌美姑娘身旁的男人在行禮,桃花認得他,是七十三族之一的紫鳶族智悅妖主。

智悅妖主躬身,對矮榻上端正貌美的姑娘使眼色:「英凝,快見過公主殿下。」

那喚英凝的姑娘便起身,動作優雅地行禮,慢條斯理不卑不亢。

哦,原來是妖都城裏素以賢淑大方著稱的英凝妖女,桃花聽聞過她的名號,因為哥哥快到納妃的年歲,她便時常聽聞東家貴女美麗端莊、西家名媛賢淑大方,其中,這紫鳶族智悅妖主家的英凝妖女名號最為響亮。

不過,桃花還聽說了,智悅妖主家的這位,似乎並不想嫁入大陽宮。

難怪,原來身在曹營心在漢。

也沒聽說過智悅妖主家的寶貝女兒身體不好啊,怎麼問醫問到聽茸境來了,北贏醫女燕瓷就不能看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桃花正色:「不用多禮。」然後扭頭,對鳳青笑著福身,很是乖巧溫順,說,「師傅有客人在,徒兒便不打擾了。」

說完,小姑娘便出去了。

鳴谷感嘆,桃花公主真懂事,而且賢淑大方。

懂事?賢淑大方?

桃花走遠了,在梅園裏,堆了個雪人兒,在雪人兒後面做了對紫鳶鳥的翅膀,掛了個牌子,刻了英凝二字,她站在了兩米遠,捏了幾個小雪球,一個一個砸過去。

「讓你盯著青青瞧!」

一個雪球,砸中雪人兒的眼睛上,

「讓你碰他的手!」

一個雪球,砸中了雪人兒的手上。

「讓你含羞帶怯!」

一個雪球,砸中了雪人兒的頭。

哼,還不解氣,桃花叉著腰,走過去,對著雪人兒的屁股就是一腳:「說,你是不是覬覦我家青青美色!」

哎喲,好生氣呀!

桃花隻覺得鬱結胸口,一腳踹在了梅花樹上:「氣死老娘了!」

這一記佛山無影腳,直接踢得樹枝上抖落了大片雪,以及……一個龐然大物。

砰!

龐然大物將雪人兒砸了個稀巴爛,伴隨著一聲慘叫:「嗷!」

桃花嚇得大跳三步,捂著心口看那雪堆裡的一坨不明物,這時守在十米外的梅花酥聞聲而來,立馬拔了劍,冷聲大喝:「什麼人?」

那一坨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頭頂幾根雞毛,四腳朝地,抬頭,吐了一口嘴裏的雪沫。

看身影,是個女子。

「我是樹上的鳥。」她說,隨即抹了一把臉上的雪,露出一張臟汙的臉,精緻又漂亮。

桃花大吃一驚:「二白!」

那人也抬頭,喜上眉梢:「桃花!」

「……」

梅花酥懵逼,看著那個刺客爬起來,一把抱住自家殿下,淚眼汪汪就像他鄉遇親人。

原來,大水沖了龍王廟,認得呀。

桃花與姑娘一般高,正興高采烈著,突然,僵了一下:「二白,你多久沒洗過澡了。」

二白回憶:「半年?」再回憶,不大確定,估摸著說,「一年吧。」

桃花用力嗅了嗅,臉皺成了包子:「什麼味兒?」

二白面不改色:「雞屎味。」

桃花:「……」

她不動聲色地把抱在二白背上的手縮回去了。

說起二白,是桃花在遊歷的時候遇見的姑娘,那時她大膽貪玩,被一隻野妖盯上了,二白便是她逃命時遇到的貴人。

二白貴人當時帶著她逃了一天一夜,翻了七個山頭,深厚的戰友情誼就是那時候結下的。

她像一陣風來,又像一陣風走,不帶走一片雲彩,可神秘了。

二白撣了撣身上的雪,大吐苦水:「我被仇家追殺,千裡迢迢跑來聽茸境投靠你,誰知道雪山外面都是結界,把我翅膀都差點震掉,然後我就掉進雞窩了,被老母雞孵了七天。」

真是一段奇遇!

桃花聽鳴谷爺爺說過,聽茸境外的結界,除了雪山上的雪鳥,任何飛禽類都飛不進來的。

桃花問:「那你怎麼進來的。」

二白怒了:「是一隻巨蠢的孔雀,居然把我當作雞抓來了,要不是我裝可憐,委曲求全,你差點就連我的屍體都見不到了。」

梅花酥「……」她好像也抓雞了,默默退後,降低存在感。

二白是個瀟灑不羈又聰明絕頂的女妖,品種……不知道,來路……不知道,年紀……也不知道,桃花只知道她會飛,是隻鳥,妖法一般般,主意很多,而且最會扮豬吃老虎了,當初就把那隻野妖唬得一愣一愣,還會各種角色切換,那是她行走江湖居家必備的技能。

總之,是隻了不得的鳥,桃花瞧著很合眼緣,雖然心思百轉千回摸不透,不過是隻坦蕩蕩的鳥。

桃花想,那隻把她當雞捉來的巨蠢孔雀應該也很了不得,正想著,十八師弟迎面走來,喊她:「師姐。」

二白突然瞠目結舌,指著十八:「桃花,就是他,就是他要宰了我燉老母雞湯。」

桃花:「……」

好大一坨猿糞!

流零目不斜視,沒看見二白一般,問桃花:「師姐,晚膳還吃紅棗燉老母雞嗎?」

桃花窘窘有神。

二白反應過來了,傷心欲絕地扭頭看桃花:「是你要吃我?」

桃花:「……」

她能耍賴嗎?

當然,桃花晚膳沒有吃紅棗燉老母雞,她發誓,再也不吃老母雞了,才把二白受傷的心靈寬慰好。

鑒於二白一年沒洗澡,一身雞屎味,桃花先把她帶去了住處,還為了給二白報仇,讓十八師弟燒了六桶熱水……給二白搓澡。

二白說她在雞窩裏忍辱偷生了七天了,雞媽媽逼著她吃了七天的蟲子。

桃花走神。

二白在水裏噗通:「你怎麼不開心?是不是不歡迎我?」

「不是不是。」桃花搖頭,有點鬱鬱寡歡吶,「是因為我師傅。」不知道那個賢淑大方的英凝走了沒有。

二白趴在浴桶邊緣,伸長了腦袋,一張漂亮的臉洗白凈了,仰著看桃花:「那個青青?」

桃花點頭,她用雪球砸雪人兒二白都看到了,不用解釋二白也知道她一腔女兒心思了。

「聽茸境鳳青?」

桃花再點頭。

二白嘆氣,不羈的眸,竟多了兩分惆悵:「桃花,你看上誰不好,為何偏偏非得是那隻老鳳凰?」

語氣裡,毫不掩飾的不看好,像話裏有話。

桃花詫異:「你為何這麼說?」

「……因為,」二白頓住,眼珠子一溜,笑著說,「因為他爛桃花多啊,那個英凝不就是一朵。」

桃花頓時就泄氣了,好鬱悶哦!

二白拍拍桃花的肩,一臉深沉地安慰:「不過你放心,你師父才看不上她。」口氣很篤定。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他一千年都沒開苞嘞!

二白面不改色地假笑:「我神機妙算呀。」

說完,二白扎進浴桶裡鳧水。

桃花晚些去旁敲側擊問了鳴谷爺爺那朵爛桃花的事,還好,爛桃花已經走了。

鳴谷說,是那智悅妖主家的英凝妖女三四十年前受傷落入了聽茸境,是鳳青給她包紮了傷口。

鳴谷還說,這些年智悅妖主沒少帶英凝妖女來求見鳳青,說是要報答當年的恩情,說是還幾度想讓英凝拜師鳳青座下。

鳴谷還說,鳳青以前一律拒絕,一次都沒見過,甚至連智悅家的是毛絨獸還是飛禽獸都搞不清,這次也不知為何,竟見了那英凝,還替她瞧了病,根本不是啥病的病!

桃花聽了,酸溜溜地說:「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俗不可耐!」

說得好像她不是似的。

反正小姑娘可不高興了,晚膳也不來找鳳青一起吃,悶著頭吃了一大鍋。

鳴谷也覺得奇怪,怎麼就突然接了智悅妖主家的拜貼,把人送走後,鳴谷回聽茸小築回話。

「方子已經送去智悅妖主府了。」其實英凝妖女也不是個啥病,一般大夫也能瞧。

鳳青面前的竹筒飯一口也沒動。

他問:「葯呢?」

鳴谷回:「差人送來了。」

方子送給智悅妖主時,智悅妖主便回了一株藥材,鳴谷不認得那株藥材,只怕是極其稀貴之物,因著智悅妖主的領地是北贏最為肥沃的山頭,盛產上好的藥材,鳴谷料想妖尊大概是看上了那株藥材,這才替英凝妖女看了脈。

鳳青道:「讓十八將葯摻在桃花的膳食裡,一次兩錢,不可過量。」

哦,原來是給小公主謀的。

難怪呢,幾十年不見的人突然見了,原來,是有求於人。

夜深,聽茸境裏格外安靜。

忽然,聞見腳步聲。

隨後,是女子戲謔的聲音:「喂,小孔雀。」

流零端著碗盤,回頭瞧了一眼,沒理會。

冤家路窄。

二白擋在他前面,不讓他過去,哼了一聲,不爽地說:「我餓了,給我做碗面來。」

這命令的語氣,很是大爺,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流零置若罔聞,繞過她就走。

身後的女子也不追,好整以暇地抱著手,挑釁的語氣:「不做?」

昨日哭著求饒的雞,今日飛上枝頭了,爬到孔雀頭上吆喝了。

流零理都懶得理。

二白笑了,挑了挑眉:「那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流零腳步突然頓住。

果然,昨天的楚楚可憐與瑟瑟發抖都是裝的,這隻雞,不,這隻鳥,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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