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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第八十三章:很輕地咬阿嬈
楚彧卻置若罔聞,眼裡隻那有綁在絳火台上的人影,他聲音軟下,束手投降:「要怎樣你才放人?」

只要事關蕭景姒,楚彧便束手無策,只能降,也隻敢降。

楚彧投鼠忌器,孫敬也察覺到,手裡這張牌極是好用,便肆無忌憚了,走近絳火台,一把捏住蕭景姒的下巴:「我要她血債血償。」

楚彧頓時便紅了眼,死死盯著那孫敬的手,眼覆寒霜:「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本世子殺光你白屏山活口。」

正是僵持時,溫思染突然大喊一聲:「等等!」他擦亮了眼,這才瞧清楚,「她不是鳳十七!鳳十七呢,她在哪裡?」他扭頭問楚彧,「這個女人是誰?」

溫思染跟著鳳昭芷在牧流族浪跡了半年,哪裡知道楚彧那點風流韻事,只是很惱,居然沒看到鳳十七,他大喊大叫:「鳳十七在哪裡?把她交出來!」

楚彧冷冷一眼,冰凍三尺,溫思染就閉嘴了。

對視孫敬,楚彧道:「我可以給你指條活路,」他目光灼灼,看著他的阿嬈,斂下眸中暴風雨欲臨的陰沉,隻道,「放了我的女人,人質,」楚彧指溫思染,面不改色,「他給你便是。」

溫思染懵逼,全程懵逼。

鳳朝九順勢而道:「也海溫家的溫伯侯,他的命,可比你手裡那個女人值錢多了。」

孫敬等人將目光落在那年輕俊俏的公子哥身上。

命很值錢的溫思染有種被一萬道眼刀凌遲的錯覺,他無法置信:「菁華,我是不是耳背了?」他問菁華,「你家世子要用我去換女人?!」

菁華學著他主子,面不改色,臨危不亂:「侯爺,你沒聽錯。」菁華篤定,即便孫敬換了人質,世子爺也會一窩端了麓湖寨,說白了,溫伯侯就是個犧牲品,這麼一想,看溫伯侯的眼神,溫暖了一點點。

半年不見,楚彧有了女人便罷了,還為了女人連長輩的死活都不管,這簡直是一萬點暴擊!溫思染暴怒:「楚彧,你大逆不道!」

還有更大逆不道的。

不待孫敬二者擇其一,楚彧揮袖,一陣妖風起,溫思染便雙腳離地,以直線距離被扔上絳火台,孫敬下意識就挪開了架在女子脖頸的刀,伸手去接,然,被捆在絳火台的女子突然一個反手,擒住了孫敬的手,重重一個橫劈打在孫敬手上,他右手一麻,刀落,剛要去接,女子一腳踢起,縱身一躍便截下了刀柄,另一隻手一把反擒住孫敬的肩,他剛要抬手,刀刃便架在了喉嚨,耳邊,女子嗓音微涼:「別動。」

孫敬如墜寒潭,一動不動,寨中所有弓箭手的矛頭頓時全部指向蕭景姒。

這一番變故,在須臾之間,沒有人看清那絳火台上的女子如何解開了捆繩,如何製住了身形高大的孫敬,倒隻聞咚的一聲,溫伯侯大人從絳火台上摔下來,四腳朝天,哀嚎不斷。

金銀財寶四人,突然覺得,常山世子家這位,帥斃了!

擒賊先擒王,頓時,形勢反轉,群龍無首,麓湖寨的一乾人等六神無主。

六神無主的,還有一人,常山世子楚彧,方才強裝鎮定,這會兒他才後知後覺地怕極了,出了一身汗,心有餘悸,喊道:「阿嬈!」

蕭景姒對他微微頷首,楚彧卻完全沒有被安撫到,緊緊盯著兩側的弓箭手,額角青筋都隱隱浮現:「阿嬈,你快過來,危險!」

他可以不惜代價,卻容不得她絲毫冒險。

只是,蕭景姒啊,素來險中求勝,一貫作風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她將刀口逼向孫敬脖頸的動脈,一字一字擲地有聲:「放下武器,退至十米外!」一眼掃過身後麓湖寨的眾人,高聲道,「否則,強攻!」

若退,十米之後,入峽口,進退維谷,這一退,必輸無疑。

孫敬怒喊:「都不準退!」聲音振聾發聵,孫敬氣運丹田,高聲,「她若殺我,也難逃一死,她不敢——」

話還沒說完,刀口入皮肉三分,血濺高台,孫敬兩眼一翻,半條命沒了,腳下虛軟,搖搖欲墜。

這女子,沒有她不敢的!

她再說一遍:「不降,那麼,死!」

盜朝貢,火燒白屏山,南關峽口八百兄弟全軍覆沒,二爺五爺都命喪她手,她甚至深入腹地扭轉乾坤,這樣的女子,沒人會知道,她還有何事不敢為,何事不能為。

麓谷寨中的弟兄,漸進都放下了武器,退至十米之外。

縱有千軍萬馬又如何,沒了武器,退至四面楚歌的關口裡,要拿下,易如反掌。

這一仗,還沒打,蕭景姒便大獲全勝了,她賭的,不過是那貪生怕死之心,不過是那不堪一擊的狹義忠貞,還有殺雞儆猴的威懾,如若不然,她腹背受敵,怕是難逃這千千萬萬的弓箭。

攻計為策,攻心為上。

蕭景姒冷笑:「這就是你的兄弟,你的戰友,看,他們都背叛你了。」

孫敬嗚咽,張張嘴,頸動脈便血流不止,眼底,也似染了血一般,殷紅一片,耳邊,那女子自始至終都淡然自若:「你看明白了也好,可以瞑目了。」

話落,她握緊刀柄,手腕一轉,血濺三尺,動作快極,甚至連呻吟聲都沒有,孫敬便一頭栽下了絳火台,一命嗚呼。

蕭景姒轉身,看著楚彧的眼,一言不發,他懂,他從一開始便懂她的謀略,不需言明。

楚彧抬眸,字字寒冰:「守關口,以箭遠攻,一律,」他微頓,道,「殺無赦。」

寨口十米外關口,一夫當關,若敵軍退至此處,要全軍殲滅,也不需損兵折將,他與他的阿嬈,不謀而合,只是,他不若阿嬈那般大膽,敢拿自己誘敵,他捨不得。

令下,楚家軍萬箭齊發,遠攻不近,麓湖寨等人,無路可退,毫無抵抗之力。

蕭景姒一腳將白屏山的旗子踢進了絳火台,縱身飛下,楚彧走近,拉住她的手,手心全是汗:「你嚇死我了。」

蕭景姒任楚彧緊緊抓著手,對他淺淺一笑:「我是故意的,不然近不了孫敬的身。」

楚彧用袖子擦了擦她臉上的臟汙:「我都知道。」

她笑,自然知道楚彧心思過人,所以才敢孤注一擲。

「我的阿嬈才不會敗給那群烏合之眾,我也知道,你要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他們,我來時便猜到了,不然我早就一箭爆了那個混蛋的頭,才不會容他碰你的臉。」

他一眼便識穿了阿嬈的心思,是以,才會將溫思染扔出去,讓阿嬈有機可乘,才會步步受製於人,誘敵鬆懈。

只是,誘敵是真,心急如焚也是真,他都快嚇死了,生怕他的阿嬈有絲毫閃失。比起以身試險,他寧願不惜代價,他貫來便喜歡簡單粗暴的血雨腥風,萬無一失便好,奈何,他的阿嬈喜歡攻心攻計,走最聰明的捷徑。

楚彧喜歡極了這般的她,又擔驚受怕得很,他一臉嚴肅:「以後不準拿自己犯險。」

蕭景姒笑吟吟地。

楚彧又怕她不喜,解釋說:「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擔心你。」

她點頭:「嗯,我知道。」知道楚彧心思縝密,他不謀,只是站在她身後,縱容她肆無忌憚罷了。

楚彧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好耐心地給蕭景姒擦臉,再擦手,他雪白的素錦衣袖弄得大片大片臟汙他也不介意,動作輕得不得了。

對此種種,溫思染都看傻了眼,從地上爬起來,撣撣土,緩了緩屁股著地的痛感,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語氣很震怒:「楚彧,這個女人是誰?!」

楚彧懶得理,拉著蕭景姒遠離戰場喧囂,走到安靜的地方。

這時,鳳容璃湊過來:「蕭景姒,你功夫是誰教的?」他決定,要去拜師。

蕭景姒想了想:「秦臻。」

鳳容璃深思了,他怎麼覺得秦臻這個師傅還不如徒弟。

溫思染豎起耳朵聽到了:「你是蕭景姒?!」

她頷首。

「難怪,」溫思染一臉正經,「難怪大涼百姓都傳國師惑政,妖女當道。」

蕭景姒一時答不上話,卻是楚彧,揮袖掠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在了溫思染腦門上,然後他抱頭鼠竄,哭天喊地。

鳳容璃不厚道地笑了,揉揉自己之前被茶杯砸的腦門,他決定,以後絕對不當著楚彧的面說他女人的壞話。

「不知國師大人有沒有看到舍妹?」鳳朝九問。

蕭景姒道:「頤華長公主被我鎖在了北院的箱子裡,並無大礙。」

若非蕭景姒插手,光憑鳳昭芷一身蠻力,怕是要吃虧了去,鳳朝九拱手,難得正經:「多謝。」

溫思染一驚一乍:「是不是床底下那個半人高的紅木大箱子?」

蕭景姒點頭。

溫思染大喊一聲壞了,問金子和銀子二人:「你們把那個箱子扔哪了?」

金子摸摸鼻子,心虛:「世子爺你說要去抓賊,屬下們就把箱子扔在山腰上,大概,」好害怕啊,「大概滾到了河谷裡。」

溫思染一聽就暴跳如雷了:「還不快去撈人!」

金銀財寶四人刻不容緩,直奔北院的山腰,一路就聽見溫思染罵罵咧咧,沒完沒了:「鳳十七要是有什麼事,本侯爺完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扣俸祿!」

「跪算盤!」

「捲鋪蓋全部滾蛋!」

「滾蛋也不給撫恤金!」

「……」

鳳朝九搖搖頭,便不跟過去了,這溫伯侯雖不靠譜,不過對十七的事,還是上心得緊。

自然上心,不然也不會鑽狗洞溜來白屏山英雄救美,雖然過程有點不盡如意,想法還是勇氣可嘉的。

這時,山腰下馬蹄聲聲,菁華前去查看,片刻折回楚彧身旁,道:「世子,太子來了。」

楚彧興緻缺缺。

鳳朝九聳聳肩:「他來晚了,只能替他們收屍了。」

馬踏聲逼近,蕭景姒起身,看著楚彧:「我沒有馬。」

他笑,牽來一匹溫順些的馬:「我帶你下山。」

她說好。

那麼多馬,就牽一匹是幾個意思,菁華識趣,落後幾步追去。

須臾,太子鳳傅禮打馬而來,鳳朝九抱著手,好整以暇。

鳳傅禮恭請:「十六皇叔。」

鳳朝九作出一副驚訝狀:「太子突然來此,不知所謂何事?」

鳳傅禮道:「本宮奉父皇之命,前來招降。」

鳳朝九攤攤手,一臉遺憾:「那不巧,白屏山亂黨不從服管,頑固反抗,本王已令其拿下,違逆者殺。」指了指大軍身後的寨子,「太子,你晚了一步。」

鳳傅禮抬眸望去,火光亮如白晝,只見峽口中,浮屍遍地,他臉色驟變,雙拳,緩緩收緊。

遠去千米,白屏山的另一側山道上,馬兒緩緩地跑,夜色微涼,月兒半彎,落下一盞月華,地上,人影交疊。

蕭景姒坐在前面,身披著楚彧的衣裳,許是有些倦,靠著他,斂著眸,耳邊,心跳聲有些急促,微亂。

「此番阿嬈是想除掉鳳傅禮的心腹?」楚彧的話,便在她耳邊響起,輕輕柔柔的,「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替你做的,」阿嬈太孤勇剛強,雖歡喜她的性子,卻也心疼她。

她靠著他,微微側著頭與楚彧說話:「這只是其一。」

「阿嬈你還想要什麼?」

若是她告訴他,他定會給他家阿嬈搶來。

蕭景姒對他並不隱瞞:「我要頤華長公主帶回來的龍藤花。」

那龍藤花,是救命的東西,楚彧皺著眉,問:「給鳳旭?」

蕭景姒搖頭,回眸看他:「給你。」

上一世,因著溫思染的緣故,楚彧還是上的白屏山,那龍藤花便落入他手,他明知曉她是為太子而策謀,還是將龍藤花送到了太子府,她的手裡。

這一世,她隻想給楚彧,將她所有謀來的東西,都給他。

楚彧是很歡喜的,臉紅紅的,很想抱著阿嬈的腰搖尾巴,挨得近了,鼻尖都是她的氣息,有淡淡的杏花香。

他突然好想咬她,妖族本性如此,遇著喜歡的雌性,會想廝磨,想啃噬,他下意識地盯著她的脖子,好白……

「世子爺!」

菁華突然一聲叫喊,楚彧如夢驚醒,被擾了和阿嬈獨處,他不悅,用冷眼剜菁華,菁華若無其事一般,很是淡定:「爺,屬下有一事要單獨向世子稟報。」

楚彧猶豫了很久:「阿嬈,我馬上回來。」

她點頭,勒緊韁繩坐在馬上等他。

菁華將自家主子叫到一邊,神秘兮兮的樣子。

楚彧不耐煩:「什麼事?快說,我家阿嬈在等我。」

菁華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很認真:「世子,屬下擔心你會咬國師大人。」剛才世子爺那垂涎的眼神,讓人有種錯覺,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去。

楚彧一聽就惱羞成怒了,他堅決不承認:「我才不會咬我家阿嬈!」他才捨不得咬疼阿嬈呢,義正言辭地強調,「我只會很輕地咬。」

所以,到底是咬還是不咬?

菁華好操心,提醒楚彧:「世子爺,當心暴露了!」

楚彧有點懊惱:「我忍不住。」

這麼純真,真不像一隻妖說的話!

菁華權衡一番,左右思量:「世子還是少些與國師大人相處,尤其是切勿靠太近,免得世子您一動情就原形畢露了。」

楚彧很矛盾:「可是我想親近阿嬈。」

「……」菁華沒招了。

楚彧不想再耽擱了,他現在就想親近,想同阿嬈一起騎馬,然而,有不識趣的人類來打擾。

「你來做什麼?」

是秦臻,似乎剛到,一路風塵,也沒理楚彧,對蕭景姒道:「順帝留了一手,白屏山外,埋伏了禦林軍,景姒,欽南王府的人馬左右是藏不住,你能避則避,不要明著趟這趟渾水。」

這救命稻草,順帝倒抓得真緊,若真牽扯出蕭景姒,順帝一天不死,龍藤花一天不用,她必定要麻煩不斷。

楚彧問:「除了山道,可還有其他路可行。」

難得,楚大世子沒有駁了秦臻的話。

「距此處九百米處,還有一泉溪水,銜接白屏山外的秀麗河,」秦臻擰眉,「不過景姒不會鳧水。」

楚彧不知想到了什麼,有點忸怩地問蕭景姒:「你會憋氣嗎?」

她點頭。

「你要是憋不住了,」楚彧很羞澀,又很期待,「我可以幫助你。」

秦臻:「……」他等了蕭景姒兩個時辰,可不是為了看她與楚彧在水下嘴對嘴渡氣。

片刻,蕭景姒說了:「好。」

楚彧歡天喜地,開心得又想咬阿嬈,尤其想咬她的唇,他想,阿嬈也定是有些歡喜他的,是以,會事事都依著他,會費勁心思給他求葯,也不會在他親昵之後將他當做登徒子,他的阿嬈若是歡喜一個人,就會特別乖順,就像現在她這般模樣,他說什麼她都說好。

如此想來,楚彧心情好得不得了。

當然,楚彧如願了,他咬到了阿嬈的唇,在水裡,也不知輕重,咬得有些用力,因著是第一次,他緊張,光記著把空氣渡給阿嬈,自己卻忘了要呼吸,便嗆了好幾口冷水,蕭景姒擔心壞了,不過楚彧高興極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且說白屏山戰事平息之後,山間便安靜了,溫思染沿河找了一路,方在河谷下遊尋著了那個紅木大箱子。

他站在岸上指揮金銀財寶四人:「還不快把箱子打開!」

金子拿出劍,欲將箱子劈開。

溫思染喝止:「等等!」

金子頓住,只見他家侯爺站遠了五米,尋了個四周開闊易逃跑的地兒:「現在打開。」

瞧他那樣!

咣的一聲,箱子的鎖被劈開了,只見裡面的人兒穿著一身黑衣,濕漉漉的頭髮黏在臉上,她剝開臉上的頭髮,吐出了一口河水。

「……」溫思染愣神,覺得這和他所想的落水芙蓉還是有一點差距的,不過沒關係,鳳十七本來就不是芙蓉,是霸王花差不多,這麼想,他立馬歡歡喜喜了,一時忘形,蹦蹦噠噠地跑到鳳昭芷跟前,一臉自豪地說:「鳳十七,我來救你了,英雄救美,我是不是很厲害?」

英雄救美?金銀財寶四人,抬頭望天,翻白眼。

溫思染把一張俊臉湊上去:「鳳十七,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鳳昭芷擰了一把袖子上的水,扭扭脖子動動胳膊,眼一抬——

溫思染嚇得往後一跳,哎喲,小心肝啊,嗯,鎮定,要鎮定!他鎮定地抬頭挺胸:「十七啊——」

話沒說完,鳳昭芷撩了撩發,直起腰,突然一個猛撲按倒了溫思染。

「嗷嗚!」

鳳昭芷一把揪住溫思染的衣領,雙腿一跨坐在了他腰上:「你丫的,讓老娘喝飽了水還敢來邀功!」

溫思染抱頭哀嚎:「誒誒誒誒,別揪我頭髮,不然就不俊了。」挨打可以!髮髻不能亂!

不揪頭髮?

鳳昭芷一把揪住他的頭髮,一巴掌拍下去!

「啊——」

慘叫連連,飛禽走獸驚起一片。

月上樓閣,夜深人靜,獨留一盞風存,打著府邸高懸的燈,落地一層暗影,晃動來回。

有侍女端茶來,推門而入。

「殿下,喝茶。」

側躺軟榻上的男子斂眸,抬眼,拂袖打翻了茶杯。

侍女惶恐,跪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鳳傅禮抬眼,目光森森:「滾!」

奉茶侍女顫顫巍巍地收拾好一地狼藉,連忙福身退下。

片刻,鳳傅禮起身,對著殿外喚了一聲:「風行。」

紙窗前,有暗影出現:「屬下在。」

「給本宮查清楚,這次到底是誰讓本宮血本無歸。」

「是。」

走至燈前,鳳傅禮背光而立,在身後落下一片陰影,他沉吟深思,本欲謀一株龍藤花,卻損兵折將,白屏山多年營建,一夕之間毀於一旦,甚至,東宮謀士死無全屍,此番,他輸得一敗塗地,卻無跡可尋,這背後綢繆之人,心機何其之深。

鳳傅禮凝眸,眼底驟起一片陰鷙。

是夜,白屏山之亂的消息便送去了永延殿,帝君聽聞朝貢物資被火燒殆盡,當場踉蹌栽倒。

方公公大驚失色:「皇上,皇上!」

順帝伏在案台上,氣血難順,身子哆嗦得厲害,方公公當下便道:「老奴這就去宣太醫。」

順帝喝止:「不準聲張!」說完就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案桌上的絹絲捲軸。

「皇上!」方公公急得滿頭大汗。

「龍藤花已失,朕的病叫太醫來又有何用。」順帝瞠目,瞳孔睜大,覆了大片血絲,他捂著嘴,血從指尖滲出,「就是不知道是朕的哪個兒子,巴不得朕早日入土為安。」

方公公連忙遞上錦帕,將帝君扶到榻上,又倒了一杯熱茶,替其順氣:「皇上,您寬心,保重龍體要緊,莫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皇帝眸光暗沉,重重喘息。

殿外,有宮人道:「皇上,季統領來了。」

禦林軍總統領季禹上前覲見:「臣禦林軍統領季禹參見皇上。」

順帝坐直身子,擺擺手免禮:「查到了什麼?」

季禹揚聲,道了四字:「常山世子。」

順帝臉色驟變,大笑一聲:「好個欽南王府!」

宮中大道上,馬車馳騁,守衛皆俯首退讓,給欽南王府的座輦放行。

都夜半三更了,世子爺還要去星月殿就寢,這事先不談,有另一事菁華不明。

「世子,您為何引火上身?」

都殺人滅口了,何不再尋個正當理由金蟬脫殼?非要惹得皇帝猜疑,這白屏山一事,雖說總要有人來擔,但也不用欽南王府浩浩蕩蕩帶著幾萬人馬在白屏山山腳坦坦蕩蕩地暴露自個啊。只要世子想獨善其身,推脫的法子還是有大把大把的。

馬車裡,楚彧的聲音傳出來,有些倦怠:「讓鳳旭先盯上了我,阿嬈方有轉圜之地,有欽南王府擋在前頭,我家阿嬈能緩緩。」

是,國師大人是腹背受敵,可是欽南王府也沒好到哪裡去呀,這下把矛頭都攬到欽南王府,國師大人是得以喘息了,楚家怕是要麻煩不斷了。

菁華嘆息,語重心長:「世子,屬下認為,您對國師大人,太縱容了些。」

楚彧不滿:「要你多管閑事。」

菁華閉嘴不言了。

再說星月殿,這會兒,都後半夜了,還有人登門造訪,來的是溫淑妃與宣王殿下,怕是被溫淑妃碎念了一晚上,是以,趁夜送來了各種謝禮,溫淑妃感恩戴德,好一番千恩萬謝,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要把心肝挖出來送給國師大人當謝意,那陣仗,蕭景姒實在不大習慣,溫淑妃也十分善解人意,表完了日後會唯國師大人馬首是瞻的決心之後,便領著十幾個丫鬟宮人打道回府。

自始至終,宣王殿下一副不情不願不好意思的樣子,待溫淑妃先行離開之後,他才開口:「蕭景姒。」

這小子,也不喊國師大人,總是直呼其名。

蕭景姒耐心也好:「宣王殿下還有何事?」

他東張西望,支支吾吾了半天:「白屏山之事,」撇開頭,不看蕭景姒,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謝、謝了。」

說完,鳳容璃臉就紅了,這小霸王小半輩子沒跟人道過謝,也是為難他了。

蕭景姒微微頷首,算是受了:「若如此,還望宣王殿下三緘其口。」

「本王還不蠢,我和我母妃自然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他又不是蠢,若是讓他父皇知道蕭景姒也去了白屏山,這事兒便難了了。

蕭景姒笑而不語,看了鳳容璃一眼:嗯,在皇家,宣王確實稱不上聰明。

鳳容璃被她打量得渾身不自在:「你那是什麼表情?是不是在心裡鄙夷本王?」南關峽口被困一事,他是算不得聰明,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誰都像蕭景姒這麼變態。

她自然不承認:「殿下多慮。」

鳳容璃哼哼唧唧了幾聲,隨後大步流星地出了星月殿,嘴裡念叨:「這女人,精明了得,楚彧到底迷戀她什麼?」

剛出殿門,迎面走來一個人,鳳容璃覺得怪異,便喚住那人:「你站住。」

古昔停下,瞥了一眼。

鳳容璃再三打量:「你這人好生面熟,本王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你是何人?在哪裡當差?」

那日在枯井裡,古昔把人扔進去的時候,他痛得睜了一下眼睛。

古昔當下面不改色!

「問你話呢?啞巴了?」

古昔不理會,徑直往前走。

好個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的小侍衛!鳳容璃惱不過,追上去:「你——」

一把劍橫過來,擋住了鳳容璃的腳步。

古昔面無表情地說:「華涼國師寢殿,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鳳容璃驚訝:「你是蕭景姒的護衛?」

他一言不發,目下無塵,根本沒把某人放進眼裡。

鳳容璃氣急敗壞地喊:「你叫什麼名字!?」

「砰!」

殿門被突然關上,好大一聲響,鳳容璃被震得耳鳴了,回過神來時,自己被關在了門外,哪裡還有那冷臉小侍衛的影子。

鳳容璃氣得哆嗦了,一腳踢了門:「豈有此理!別讓本王再見著你!」

門後,古昔大大鬆了一口氣。

次日,一大早上,欽南王府就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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