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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第三十五章:不準碰本王的貴體!
蕭景姒驟然抬眸,眼底所有無痕的波瀾,一瞬,驚濤駭浪,身體一僵,她被抱住,冰冷冰冷的懷抱。

「楚彧……」

聲音,有些顫抖,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她手背,滾燙滾燙的,她抬頭,突然便紅了眼。

楚彧似乎驚魂未定,抓著她的手,很用力:「你有沒有受傷?」

她不說話,紅著眼怔怔地看著他。

見她不言,楚彧便慌了,也不敢亂動,生怕碰著她,很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問得小心翼翼:「是不是哪裡疼?」

疼嗎?她只知道,這樣濃烈的血腥味,讓人心滯,那是楚彧的血,滲出後背的衣襟,淌了她滿手。

她張嘴,大罵:「楚彧,你簡直愚不可及。」怎麼可以連命都不要,怎麼可以……

她惱他了!

他很怕她不悅:「阿嬈,你別生氣。」

低下頭,蒼白的容顏,戰戰兢兢的目光,他如履薄冰地退後一步,身體卻突然搖晃了一下。

菁華大驚:「主子!」

她幾乎下意識地抱住他:「楚彧!」

她觸手摸到一片溫熱,是血,整個背上,染了大片大片的紅色,觸目驚心。

楚彧啊楚彧,兩世年輪,她蕭景姒何德何能,得他自始至終的善待。

看著楚彧的眼,蕭景姒一字一字,擲地有聲:「我不喜歡欠人,你要是死了,我就把命賠給你。」

這個人是楚彧,陪他死又何妨。

「阿嬈,我沒事,你別愧疚。」楚彧用力搖頭,許是牽動了後背的傷口,「咳咳咳……」

他捂著嘴,隱忍壓抑的咳嗽,額頭上,覆了一層細密的薄汗,發白的唇,毫無血色,微微抿著。

這幅樣子,病態虛弱,卻不損他一分氣度容貌,反倒惹人心疼壞了。

蕭景姒斂眸,不動聲色地將眼底凌亂的光影遮住,冷而平靜:「把他送回欽南王府。」

菁華稱是。

蕭景姒微微抬手,對紫湘道:「留一個活口,剩下的,」微微一頓,「全部殺。」

話落,她將手裡的劍擲出,不偏不倚地扎進了那射箭之人的心口,毫不拖泥帶水,一招取命。

這是第一次,她當著他的面生殺予奪。

楚彧盯著她的臉,若怔若沖,他的阿嬈,即便大開殺戒,也讓他移不開眼。

菁華扶著他:「世子,屬下扶您回去,」

風起,月隱雲層,刀光劍影閃動,楚彧卻只看得見他的阿嬈,一身白衣,被血染的紅艷妖嬈。

失血過多,楚彧幾乎沒有力氣講話,卻不由分說:「我不回去。」

菁華順著楚彧看的方向,猛地倒抽一口氣,血色飛濺,躺了一地屍體,幾乎都是一招致命,沒有任何花招式,殺人本領,尚不過如此。

菁華敢斷定,這等身手,莫說世間女子,便是男子也不及幾分。勸道:「蕭七姑娘不會有事,請世子回府。」

楚彧推開他:「滾!」

身子踉蹌了一下,他罵完,一掌將後背的箭打出,隨即就要往刺客堆裡扎。

血濺幾丈,簡直不管不顧!

顯而易見,楚彧自然是捨不得他的阿嬈孤軍奮戰,這人,他得替她去殺。

菁華瞧了一眼他家世子後背的傷,猙獰的傷口,有些結痂又被撕裂,只要有輕微動作,血便汩汩地流。

真是不要命了!

菁華隻思考了頃刻,上前,眉頭緊鎖:「世子,得罪了。」

說完,一個手刀落在了楚彧脖頸,將其劈暈了,菁華把人扛上肩頭,就往欽南王府跑:當下,危險的絕不是一出手就絕殺的國師大人,而是為了女人不要命的世子爺。

蕭景姒收回眸光,驟然冷卻,她提起劍,刀刃上的血,映進眼底,猩紅遍布。

血色翻湧,不過須臾,橫屍滿地。

「饒……饒命。」

地上,隻餘一人,雙腿被斷,滿身是血,他抬頭,猙獰的傷口橫亙了滿臉。

「饒命,饒我……饒我一命。」

凜凜威名的殺手,此時此刻跪地求饒,懼生死,更懼這滿身殺伐的女子。

她放下劍,用錦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的血。

抬眸,蕭景姒問:「誰?」

男人下意識瑟縮,氣若遊絲,顫抖得厲害:「是文國公府,女、女眷。」見女子眸子凜冽,男人瑟瑟發抖,「我都說了,別,別殺我。」

她似笑,目光落在滴血的刀刃上:「你都說了,便也沒什麼用處了。」

男人大駭,雙目猩紅,瑟縮著身體後退。

「求你放、放我一條生路。」

蕭景姒搖頭,好似平靜:「他受傷了,已經晚了。」

話落,她指尖一松,不見一分凌厲,劍已釘入男人心口,一招斃命,死未瞑目。

紫湘難以置信,她從未見過她如此狠絕。

「將這裡處理乾淨。」

冷冷嗓音還未褪去凌厲,蕭景姒留下一言,轉身離開,朝著欽南王府的方向。

紫湘久久回神:「是。」

常山世子啊,原來,竟是逆鱗。

夜半,月隱烏雲,欽南王府外一片喧囂,燈火通明,侍衛隨從進進出出,皆是神色慌張。

世子爺滿身是血地被菁華將軍抬回來,這可出大事了!要是有個差錯,王爺回府只怕得拿人開刀。

華支在前頭領路:「蘇姑娘,勞煩了。」

來人是國舅府的暮詞姑娘,是大涼都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夫,除了宮裡幾位主子,一般人哪裡請得動,當然,欽南王府自是不一樣,見蘇姑娘額頭布了一層薄汗,雙唇緊抿:「他如何了?」

菁華從裡間出來,見蘇暮詞進屋,連忙將人領進屋裡:「這血怎麼也止不住,意識已經不太清明了。」

蘇暮詞眉頭一擰,掀開珠簾,查看了一番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彧,微微有些手忙腳亂,取過侍女遞來的藥箱,語氣,竟有些顫意:「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何會傷得這樣重?」

菁華不語。

畢竟是外人,不宜透露。

蘇暮詞識趣,便不再多問,吩咐侍女:「素綢,去準備熱水和繃帶。」轉身又道,「我需要一把乾淨的匕首和一盞酒精燈。」

華支刻不容緩:「我這便去準備。」說完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子。

屋裡點了好幾盞油燈,交雜著夜明珠的光華,似籠了一層昏黃的暖意,有些模糊不清,蘇暮詞取了銀針,走近床榻邊,昏睡的人似是被驚擾了,在不安地掙扎,他嘴裡,喃喃夢囈。

「阿嬈。」

蘇暮詞動作微微一滯。

「阿嬈。」

「阿嬈。」

反反覆復,楚彧念著,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重複,像患得患失,也像戰戰兢兢,那樣沉沉的嗓音,叫人心都一緊。

「阿嬈……」

那是一個名字,許是女子的閨名,竟讓他這樣癡纏溫柔。

蘇暮詞脫口問道:「你在喚誰?」

楚彧沒有回應,只是一聲聲喊著,分明沒有撕心裂肺,卻像要耗儘力氣,如此驚心動魄。

這是第一次,蘇暮詞聽到阿嬈的名字。她坐下,看了楚彧許久,伸手給他探脈。

然,方碰到他的手腕——

他突然睜開眼,重重一甩手,獃滯了片刻,睨了她一眼,眸中毫無溫度:「滾。」

蘇暮詞臉色稍稍發白,咬咬唇:「你傷得很重,需要立刻止血。」

楚彧眸子半斂,好似不清醒,瞳孔渙散,浮亂得一塌糊塗,嘴裡呢喃,像夢囈:「我有阿嬈了,別碰我。」

「誰都不準碰我!我是阿嬈的,是阿嬈的!」

蘇暮詞臉色慘白,聽著他毫無意識的言辭,像本能一樣,將自己戒備得牢不可破。

菁華扶額,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命都去了半條,還知道要給國師大人守身,他盡量顯得淡定:「暮詞姑娘,我家世子爺胡言亂語呢。」

剛說完,榻上緊閉雙眼的某世子,發怒了:「菁華,把這碰本王貴體的小妖打回原形,鎖進誅妖台。」

------題外話------

禮物鳴謝:撐撐寶,柒柒,笑笑微涼,暗香浮動月疏影,周生辰,夏目様,Morphine,血染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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