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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第七十五章:杏花:我還是清白的(一更)
屋外,隔著十幾米的長廊,隱隱約約傳來坊裡樓媽媽的聲音:「綠盈,可給姑娘換好了衣裳?」

那綠盈姑娘道:「回媽媽,衣服已經送進去了,這會兒許是醒了。」

腳步聲越發近了。

蕭景姒放下茶杯,走至屏風旁,拂了拂那綠色的紗裙:「別出聲,這鐘萃坊是涼都數一的妓坊,外頭多是世家公子,不能叫人瞧見了你的模樣。」

凌織下意識地捂住嘴,眼底慌張驚懼。

倒是蕭景姒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換上屏風上的衣裙,取下束髮的絲帶,一頭青絲垂落,她坐在銅鏡前,挽發描眉,珠釵妝點,不過寥寥一番拾掇,鏡中女子便曼妙妖嬈。

方才一襲白衣出塵,此時綠裝亦是妖嬈。

便是身為女子的凌織,也一時未能挪開眼。

蕭景姒起身,取過覆面的綠紗,將面容遮掩:「紫湘,莫要打草驚蛇,先帶郡主離開。」

「是。」

言罷,紫湘直接將怔忡失神的凌織扛在了肩上,縱身跳出窗戶,凌織驚得緊緊捂住嘴,險些叫出了聲。

這時,腳步聲已到了門前,門鎖被打開,門外女子喚了一聲:「姑娘。」

隨機,門被推開,蕭景姒拂手,放下了珠簾。

綠盈先行走進來,隨後是樓媽媽,她站在珠簾外:「姑娘,你也別和媽媽鬧,到了我這鐘萃坊的姑娘,可沒幾個能清清白白出去的,即便是清清白白出去了,也摘不掉風塵女子的汙名,你不如識相些,乖乖聽話,也可少吃點苦頭。」

蕭景姒不言。

樓媽媽又道:「今兒個你運氣也好,有位大家的公子專門點了樓裡還沒伺候過人的姑娘,而且那位公子出手闊綽,一看便是富貴人家,模樣更是一頂一的好,你過去了好好伺候人家,若是討得那位公子歡心,指不定那公子抬了你回府做姨娘,日後也不用再伺候旁的人。」

軟硬兼施、恩威並施,這樓媽媽,倒是個巧舌如簧之人。

蕭景姒低頭,應承道:「媽媽,我知曉。」

樓媽媽這才眉開眼笑:「這便對了,你這模樣,媽媽也不會虧待你。」又道,「你稍後片刻,待會那位公子會親自來尋你。」

蕭景姒點頭,這般順從溫和的性子,讓樓媽媽十分欣喜,吩咐綠盈,在屋裡點上熏香,又送來一壺助興的好酒,便笑眯眯地出了廂房。

房門合上,蕭景姒起身,將那壺酒盡數倒入了香爐中。

片刻後,忽而聽聞腳步聲緩緩,蕭景姒轉身藏入珠簾後,素手便拔下了珠釵。

門開,腳步聲極輕,閑庭信步般,不疾不徐,那人背著油燈燭火,地上落下纖長的身影,他伸手,瑩白光潔的手指撥開珠簾。

蕭景姒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擒住了他的肩,指尖珠釵便抵在男子咽喉:「別動。」

他身體微微一僵,緩緩一聲低喃:「阿嬈。」

蕭景姒怔愣住。

楚彧低頭,突然就有點慌神。

蕭景姒鬆開手,將珠釵別回發間:「你怎會在此?」

她這麼問,楚彧更慌神了,目光炯炯地盯著蕭景姒,信誓旦旦地保證:「阿嬈,我不是來逛妓院的。」

蕭景姒沉默,她說了什麼嗎?

楚彧生怕她不信,特彆強調:「真的不是。」

蕭景姒眉頭一皺:「院裡的老鴇說有位公子專點了沒有伺候過人的姑娘,便是你?」

楚彧低頭,局促地俯身看她,小聲回話:「是我。」他怕阿嬈生氣,便立刻解釋,「阿嬈,你要信我,我不喜歡旁的姑娘,也不喜歡尋歡作樂,我以前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今日也不是來尋姑娘的,我,」他抿嘴,唇色鮮艷欲滴,害羞地低了頭,「我還是清白的。」

蕭景姒聞言,低頭,耳根微紅。

楚彧見她不說話,立馬乖乖服軟:「我錯了,是我不好,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每每她不開心時,他便攬下所有責怪,袒護得不得了。

她抬眸,墨染的眸子,清潤好看,溫柔極了:「不用認錯,我信你。」

她抬手,擦了擦楚彧額間因為慌張而沁出來的薄汗,他抓住她的手,捨不得鬆開,拽在手心裡,來回地搖晃,開心極了的模樣,紅著臉,用指腹摩挲著蕭景姒的手背:「阿嬈,你真好。」

她任他抓著手,問他:「你是不是為了宜陽郡主凌織而來的?」

楚彧抓著她的手,稍稍緊了緊,點頭:「嗯。」手心,有些薄汗,他抓著還是不願意放開,「我與她也不太熟的,只是恰巧知曉,就順路過來了。」

上一世,他受困夏和時,欠了那人一回,他不喜欠人,兩清了便陌路。

自然,不能告訴他的阿嬈,許是不太會撒謊,楚彧臉有些紅。

「哦。」蕭景姒聽聞便隻應了一個字,對此,興趣不厚,對楚彧說,「你與那樓裡的媽媽說,要買我回去當小妾,如此脫身也省了大動乾戈。」

楚彧點頭:「好。」他道,有些固執地彆扭,「我說我要娶你回府裡當夫人。」

蕭景姒笑著說好。

然後,楚彧便攬著她,一同出去,他不願意撒手,就要抱著她,義正言辭地說:「我既要討你回去做夫人,自然是極其歡喜你,我一路抱著你,那老女人才不會起疑。」

那樓媽媽,也不過三十齣頭,的確稱不上老女人。這說辭,有理有據,也的確讓人不能反駁。

蕭景姒便由著楚彧了。

下了樓,去到鍾萃坊的前廳,這會兒,正有歌女在彈唱小調,樓上樓下座無虛席,儘是衣著華麗的貴公子,飲酒作樂,美人作陪,好不瀟灑風流。

楚彧將蕭景姒緊緊攬在懷裡,生怕被人瞧了去,尤其是他家阿嬈,這身綠裙子,好看得不得了,還……還露了脖子,怎麼能讓這些浪蕩子瞧了去,楚彧下定決心,嗯,以後斷斷不能在讓阿嬈來這種風月場所,哼,雄性都是豺狼虎豹!

楚彧冷著一張俊臉,用眼神挨個警告那些偷看他家阿嬈的豺狼虎豹。

身後,突然有男子調侃的聲音:「稀客啊,這不是楚世子嘛。」

楚彧暼了一眼,不想搭理,護著他家阿嬈離開這豺狼窩。

男子不死心,端了杯酒追上去,相當熟稔的口吻:「世子也來尋開心?我叫了幾個樓裡的美人,一起喝一杯?」

楚彧將蕭景姒的面紗往上挪了挪,只露出一雙眼睛,又將自己的披風給她穿上,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回頭:「本世子為何要與你一起喝酒?」他道,「我跟你不熟。」

這公子哥,生得人模人樣,衣冠楚楚的,正是平廣王靳炳蔚的獨子,帝封世榮世子。

靳世榮被楚彧拂了意,面子掛不住了,還強裝著大度瀟灑:「來都來了,人多好熱鬧,就當給我個面子。」語氣,多少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眾人不由得揣測這俊俏公子是什麼身份,竟叫涼都一大小霸王都這般熱著臉往上貼,卻只聽得他拒人千裡的冷言冷語:「你爹平廣王也擔不起本世子的面子,你算什麼東西?」

靳世榮極力隱忍的怒火,蹭蹭蹭往外冒:「你——」

楚彧置之不理,轉過身,對蕭景姒保證:「阿嬈,我不認識那群混人,以後也不會來這麼髒的地方的。」

一群混人:「……」

楚彧不理,將他的阿嬈藏好,速速帶她走。

身後,公子哥們議論紛紛。

青衣公子哥大冬天還搖了把扇子,裝得是風流倜儻:「這人是誰呀,連世榮世子的面子也敢拂,可好大的架子。」

月白長衫的公子哥端著茶,給身邊的美人餵了一塊糕點:「這位可不得了。」瞧了瞧那已走進後院的男子,「方才你沒聽見世榮世子喚他楚世子嗎?這位啊,是欽南王府裡那位金貴主子!」

紅衣公子哥恍然大悟:「難怪,原來是常山世子。」

你一言我一語的,皆數傳入了靳世榮的耳裡,他臉色怎叫一個難看,與他同行的公子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公子:「這楚世子可真得意。」

「哼。」靳世榮眼底滿覆寒光,「我看他還能囂張多久。」

菁華在後院侯了近一盞茶的功夫,才見自家世子抱著個綠衣女子出來。

菁華大吃一驚:「世子,這是?!」

楚彧沒搭理菁華,走到那樓媽媽跟前:「開價吧。」

菁華:「……」

樓媽媽也是一愣,見過豪氣的公子哥,沒見過這般豪氣的俊俏公子哥。

世子爺將人護得嚴實,菁華瞧不清這綠衣女子的模樣,欲言又止:「世子爺。」

楚彧再一遍重申:「我去娶她回去當夫人,你要多少都可以。」

樓媽媽覺得天上掉餡餅了,菁華覺得世道變了。

最後,以兩千兩高價,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注意,是兩千兩黃金。

都能買下整個鐘萃坊了好嗎?菁華忍不住又看向綠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世子爺如此敗家。

綠衣女子突然喚道:「楚彧。」

聲音一出,菁華便恍然大悟了,難怪世子爺一擲千金,原來是國師大人駕到。

「雪一時片刻不會停了,我自己回宮便可,你回欽南王府,別受了寒。」

楚彧雖捨不得,還是乖乖聽蕭景姒的話。

蕭景姒是同凌織一同回宮的,她閉目養神,一路無言,到了宮門口,與凌織分道揚鑣,隻道了二字:「告辭。」

凌織喚住她:「國師大人。」

蕭景姒回眸。

她深深欠身,行禮,語氣鄭重其事:「凌織謝國師大人今日出手相助,他日如若有凌織能相報之時,定竭盡所能。」

宜陽郡主凌織,氣度極佳。

蕭景姒淡淡一笑:「舉手之勞,無需記掛。」

凌織隻道了四個字:「沒齒難忘。」隨後,先行告退。

待人一走遠,紫湘才問道:「主子,您為何會相助宜陽郡主?」

她並非慈悲之人,只是恩怨,分明,蕭景姒輕聲說道:「還債。」

上一世,楚彧因倉平一役,受困夏和,宜陽郡主以戰國俘虜入了夏和皇宮,以命相助常山世子脫身。

次日,蘇暮詞入宮為太后診脈,不過兩日,太后的病便痊癒了,這國舅府蘇三姑娘聖手天醫的美譽為大涼臣民所道也。

又隔了幾日,太后設宴,邀眾皇家及百官女眷一同賞雪,也意在藉此答謝蘇三姑娘。

午時過後,華陽宮的帖子便送去了星月殿。

「主子,華陽宮的郭嬤嬤奉太后之命,來請主子前去蓮蓉亭賞雪。」紫湘道。

蕭景姒方午休睡醒,仍有些困頓:「可問了都有何人?」

「問過了,除了各個宮裡的主子,太后還請了朝中有誥命的幾位夫人及家眷。」紫湘取了塊擦臉的帕子,濕了熱水,遞給蕭景姒,「想必賞雪只是噱頭,宜陽郡主也到了適婚的年歲,太后是想藉此機會,看看涼都有無合適的人家。」

蕭景姒接過帕子,突然問道:「蕭寧玉可受邀?」

紫湘點頭:「會陪同準太子妃出席。」

她動作一頓,笑了笑:「這賞雪宴倒是熱鬧。」

「主子可是覺得哪裡不妥?」紫湘總覺著有些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蕭景姒搖搖頭,放下凈面的帕子,走到殿門口喚了一句:「古昔。」

「屬下在。」

紫湘暗道,又有事端要發生了。

半個時辰後,國師大人赴太后之邀,前去蓮蓉亭賞雪品茗。

雪下得大,蕭景姒打著傘,踩著一路雪白緩緩前行,忽而,身後有人喚住她。

「蕭景姒!」

語調怎地震怒,仿若來勢洶洶。

蕭景姒置若罔聞,步調不急也不徐。

身後,蕭寧玉氣得跺腳,快步上前,一把便攔住蕭景姒的路:「前日別莊的人來傳了信,說我娘她瘋了。」

她死死瞪著蕭景姒,難消心頭之火。

蕭景姒抬眸,不見半分驚疑,不瘟不火的語調:「嗯,是我讓人去文國公府傳的信。」

蕭寧玉愣住,蕭景姒啊,她什麼都知道,她什麼都算好了,算準了,便像母親被遣送出府前與她說得那般,蕭七她隻手遮天。

蕭寧玉怎甘心,一字一字像從齒縫裡擠出來般,憤憤不平:「我娘落得這般田地,都是拜你所賜,殘害手足逼瘋庶母,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怎還能夜夜安枕?」

蕭景姒停下腳步,抬頭看她:「所以?」

這般無所不作,她怎還可以如此雲淡風輕,蕭寧玉咆哮:「你作惡多端就不怕報應嗎?」

「那你不妨等等看報應何時來。」她笑了笑,提起裙擺繞開了蕭寧玉,走進了漫天雪地裡。

「蕭景姒!」

身後女子嘶喊,還欲追上去,卻被紫湘擋住了去路,隻道了一句:「莫要再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蕭寧玉大笑,撣了撣肩頭落的雪,踏上了去往蓮蓉亭的石子小路,她倒要瞧瞧,她尋的路,到底是不是死路。

蓮蓉亭外,宮人通傳。

「國師大人到。」

一語方落,朝中各位夫人皆起身,甚至妃位低些的宮嬪也畢恭畢敬地站著,便是方才掌權的淑妃溫氏來時,也沒有如此大的面子,一些年輕的世家小姐們,紛紛尋著入口看去,想瞧一瞧這如今權傾天下的國師大人是個何模樣。

只見那通往蓮蓉亭的石板橋盡頭,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子緩緩走來,素白的衣裙,紅色的紙傘,遠遠望去,皚皚白雪裡,女子身影纖細高挑,氣度雅緻。

走近了,才見她收了傘,端正抬眸,膚色極其白皙,不施粉黛,亦沒有佩戴華飾,長發隨意地用一根玉簪半挽,額間,描了一抹赤紅的花骨,雙手交疊在側腰,微微欠身:「臣,請太后安。」

臣,這大涼女子,即便是左相洪寶德,也極少自稱臣。國師蕭景姒,終歸不是尋常女子,而是這大涼的權胄。

沈太后抬手:「國師大人不必多禮。」吩咐宮人,「給國師大人賜座。」

蕭景姒謝過後,悠然落座,不卑不亢,亦不張揚。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國師大人?」

------題外話------

因公事晚了,罰我晚上九點半二更。

文中幾次提到倉平一戰楚彧囚於夏和,後面會寫,別急。

事情,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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