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我就準本換衣服回家，沒想到那個微微姐叫做燕兒的女人就站在一樓的電梯門口，好像在專門等我一樣。

「喲，小帥哥臉色不太好啊，我看你是身體不舒服，這樣吧，我帶你去做一個按摩，免費的，姐姐今天就破例不收你錢，還是姐姐親自給你做喲。」

「不收錢？恐怕是微微姐已經替我付完帳了吧？」

我捏著右手，臉上換成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就那樣看著她。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那你就去問問你的微微姐好了。」

燕兒臉色難看了起來，抬頭看著電梯門口的攝像頭還想要說些什麼，我並沒有理會她，抬腳就往儲蓄間走去。

燕兒跟著我進了儲物間，身上穿的內褲是人家的我要脫下來，浴袍也被我不知道給丟到哪裏去了，長這麼大這還是我頭一次隻穿著內褲到處跑，浴袍丟了也就算了，就這一條內褲我還是得還給人家，儲物間裏面現在就我和燕兒兩個人，我也不好意思換內褲。

「有什麼事兒你就不能去找微微姐說麽？非要跟著我。」

「你就，你就做一次按摩吧。」

甩不掉我還躲不掉，不就是一條內褲麽，我就不打算還了，想必微微姐也不會因為一條內褲來為難我，用鑰匙打開衣櫃拿出我自己的衣服我就套了上去。

「我求求你，你就幫我一次吧，你走了我就沒辦法在這裏上班了。」

「不管我的事。」

我管你能不能在這裏上班，還上班說白了就是一小姐，一雞，不知廉恥，為了金錢什麼都肯做，這種人我憑什麼去幫她，幫一隻雞，我做不到。

牛仔褲剛套上來燕兒直接就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抱住，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力氣我硬是沒掙脫開。

「你就幫我一次吧，我男朋友還在讀大學，要是我沒錢打給他，他在學校可怎麼辦。」

我也不在掙扎，任由她死死的抱住我，燕兒抱著我有了一分多鐘，嘴裏不斷的在念叨著這句話。

「鬆手吧，我幫你就是。」

我不知道燕兒說的是真還是假，是假的就當我瞎了眼，但我肯定她滴在我脖子上的淚水是真的，那淚水還是熱的。

我拉著燕兒的手故意走到有攝像頭的地方溜達了幾圈兒，剛好陳凡和趙歡這個時候也蒸完了桑拿，從桑拿房裏走了出來。

「哎喲喂，真他娘的爽，唉，夜雨你不錯啊，這才多久就勾搭上了一個小妹妹？」

「我就和趙歡說你怎麼沒在桑拿房裏，原來是背著我們先吃肉去了啊，哈哈。」

「歡哥，陳哥，你們這是說哪裏話，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們，這不剛好遇見了我以前的朋友。」

我把燕兒拉到面前，對著陳凡和趙歡連連使眼色，他們都是明白人兒，給了我一個只要是男人都看得懂的表情，然後勾肩搭背的去了二樓。

「你，你弄疼我了。」

我的手還拉著燕兒的手，跟陳凡和趙歡聊天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把燕兒的手捏得紅白交加。

「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沒事兒，那我們，也上去吧？」

燕兒帶著我上了二樓，二樓佈置得跟賓館差不多，每個門上都有號碼，我和燕兒進了十七號房間。

樓上的隔音不怎麼好，在房間裡還隱隱約約能聽見隔壁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房間裏面有一股子橡膠味兒，擺設也很簡單，一張按摩床和張沙發，窗簾緊閉，頭頂的燈光昏暗。

燕兒叫我坐在沙發上等會兒，她要出去準備點東西。

白色的按摩床上有好幾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汙斑，看樣子是洗過，可是依然沒有洗掉，反而顯得更加骯髒，也不知道這張普普通通的白色按摩床上發生過多少次錢與肉體的交易。

突然看見了牆角有一白色物體，那是一個用過的比雲套，頭上滿滿當當的裝著不明白色物體，一股噁心湧上心頭，我在這裏快待不下去了。

沒過一會兒燕兒就回來了，她手裏拿著一張嶄新的白色床單提著一個黑色小包，還換了一身衣服。

她走到床前說，我先鋪好床，再洗一下澡，等等就好了。

燕兒彎著腰鋪床，她上身換了一件微透明的緊身低胸白色上衣，黑色胸罩格外明顯，下身穿了一條巴掌長的黑色短褲，平滑的小腹一覽無遺。

等床鋪好以後，我還沒開口說話，她就說要先去洗個澡，微微姐說了，今天這個房間不限時，你想在這裏面呆多久就呆多久。

浴室裏面的燕兒正在洗澡，透過模糊的玻璃我能看到裏面燕兒模糊赤果果的肉色身影，傳來了一陣拍打皮膚和嘩嘩流水聲，強製壓下心頭的慾望，低著頭對浴室裏面的燕兒說道：「你有香煙麽？」

「有的，在我黑色小包裡，香煙和打火機都有的。」

隔壁的狗男女總於消停了一會兒，女的對男的說，哥時間快到了，咱們出去吧，男的喘息粗氣邪惡的說，哥有錢，在玩一個小時，你看那皮鞭，那蠟燭咱們不是還沒用過麽？可不要浪費了哈哈哈。女的就說，哥你真壞，要不你就娶了我吧，我天天在家好好伺候你，男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下次來還找你，兩人同時放聲大笑。

從燕兒的包裡掏出了打火機和香煙，打火機街頭十塊錢一個的煤油打火機，這種打火機現在除了一些老人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上面還貼著一張小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閉著眼睛做著一個親吻的動作，煙是七塊錢一包還未曾開封的軟盒紅塔山。

我點燃了三根香煙卻沒有抽，我想熏走房間裡難聞的氣味和隔壁那對狗男女的不堪言語。

煙霧繚繞雙眼，模糊中我看到了按摩床上躺著許多人影，有穿建築服裝工人，有西裝革履的商人，有鬍子花白的老人，有未成年的學生，還有一個我，我們躺在按摩床上雙眼睜的老大看著上方，在我們的上方漂浮著一個女人，她正是一個沒穿衣服的燕兒，我們在互相交換靈魂。

三根香煙燒完，難聞的氣味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烈的刺激著我的鼻腔。

我就不信邪，又點燃了幾根香煙獃獃的看著按摩床上若隱若現的靈魂們。

「你在幹嘛，怎麼這麼多煙？」

「我在看他們交換靈魂。」

「什麼？」

燕兒洗完澡穿著拖鞋裹著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走到床邊拿起一隻香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有注意到，她撇了一眼打火機上面的小照片。

我是凡人，我也是血肉之軀，也有七情六慾，街上的美女我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甚至腦海裡還會幻想著和她們發生一些關係，也曾想著跟某個人邂逅激情，想過找個***，幻想著某天我在街上英雄救美，然後美女仰慕於我，寧願做我的情人，這些想法很齷蹉，也很骯髒，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過此類想法。

然而，想法和做法，一字之差卻相隔千裡，我想過，我什麼都有想過，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

眼前的燕兒一口一口吐著香煙，她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敢保證我就是現在馬上撲上去吃掉她，她都不會拒絕，她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燕兒算不上漂亮，洗完澡的她皮膚很白，身材是屬於那種微胖型的女孩，看樣子頂多二十五歲，她抽香煙的姿勢很特別，食指指尖和中指指尖夾著香煙，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

煙霧中燕兒是美麗的，是動人的，可是我卻無法直視於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始終是一個為了金錢而任人魚肉的小姐，如果她不是這裏的小姐，而我不是顧客，那麼按照年齡來算我應該叫她一聲姐，而不是燕兒。

「你看什麼呢，怎麼還不來？」

燕兒熄滅了手裏的香煙，邊說邊解身上浴袍的緊繩。

當她解開第一個疙瘩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從沙發上衝起來直接就按在了繩頭上。

「姐，我不要。」

時間彷彿禁止，一聲姐叫出口，燕兒就那樣張著嘴獃獃地看著我。

隔壁的狗男女又開始了日常生活，煙霧還沒有完全散去，燕兒頭髮上的水珠順著髮絲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手上。

「你...你嫌姐臟麽？我..我沒病的，我帶了安全套。」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燕兒解開的繩頭又給系了上去，我狠狠的打了一個死結。

燕兒有些緊張，和她在樓下挑撥我的樣子完全不同。

「對不起，先生，我哪裏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麽？」

「姐，你就叫我夜雨就好了，叫先生我不習慣。」

「夜..夜雨，你這是？」

「房間裏面沒有攝像頭吧？我不想和你一起交換靈魂。」

燕兒始終沒有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也不跟她解釋，有的東西解釋了又能有什麼意義呢，只要我做到出淤泥而不染，那麼在我的心裏它就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