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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傾城第一妃》她和他的劫 43
玉連子死了。

真的已經死了。

曾經,她有過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回去中國,回去現代!

玉連子能帶她來九華,也許他還可以重新送她回去。

現在不行了,他死掉了。

她的希望跟著破滅了。

她這一輩子,註定要在這個九華神洲,耗盡生命的最後一秒。

****

沒有靈堂,玉連子的屍骨放在另一間乾淨的客房裏。

房外,重兵看守,沒有蕭王手諭,誰也不能進。

醒過來的紫珞,第一時間瘋也似的闖到了這裏,幾個高大的侍衛將她攔在了外頭。

守門的侍衛態度很恭敬,可是紫珞已經失了常性,二話沒說,拿劍一招製住守門的一的將士,毫不手軟的割破了那人的脖子……

「放我進去!否則——殺不赦……」

森冷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殺氣。

台階下的近衛紛紛變臉亮劍。

「放她進去吧!」

金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

紫珞僵著身子回頭看,只看到他一身鋼鎧的站在轉廊,正午的太陽照在她身上,折射出一片銀光閃閃的光華,似乎剛剛急匆匆的自什麼地方趕回來,氣息不穩。

圍住她的將士皆收回了兵器,退讓開。

紫珞跟著丟下劍,將手掌下的人扔到邊上,轉身進房。

身後,男人緊緊跟了進來。

****

房間空蕩蕩,乾淨的飄著杜蘅的清香之氣,原來是靠窗的桌案上擺放了不少杜蘅草,一道屏風將房間隔成裏外兩間。

紫珞急匆匆繞過去,但見玉連子靜靜的躺在榻上,身上已經換了一身很乾凈的墨色衣袍,只是已經冰冷了。

那樣一個溫溫淡淡,如清風明月般優雅的男子,就這麼沒了。

沒了體溫,沒了呼吸,沒了這一輩子。

他將她送來這裏,卻死在了她男人的手裏。

死了!

沒一點點氣息了,再不能對著她微笑,輕輕的調侃了。

唇齒止不住的發出一陣嗚咽聲,紫珞緩緩的曲下~身子去看。

乾淨的臉孔,玉一樣的晶透,空氣是潮膩濕熱的,但是,人,已冰涼。

水氣模糊了漂亮的眸子,腦海裡浮現的是那日初到悠然山莊時,他們笑語晏晏的對話……

****

那天,在悠然小閣上,她笑呵呵的打量這個跟自己長的一絲不差的男子,他呢,讓人泡了一壺茶,由著她細細的觀察。

她好奇的問他名字:「怎麼稱呼!」

他笑笑,如清風明月,答了三字:「君墨問!」

她嗤一笑,開始查根盤底:「哄別人可行,騙我免談……來,先交代來歷背景……是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是佛僮!!」

「佛僮?」

「嗯!」

「你是佛門弟子?」

「嗯哼!」

「佛僮很厲害嗎?居然可以隨意穿越時空?」

「不厲害,只是機緣巧罷了!」

「哦,那名字……」

「玉連子!」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覺得好熟悉好熟悉,便在嘴裏不住的念著這個名字。他呢,則在邊上含笑的吃茶。

她總覺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就好像是回到了家,他是最親密她的家人,對她,除了關心還是關心。哪怕偶爾間會有一些算計,也透著關心。

她曾好奇的問:「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笑著眨眼:「這個,嗯,你猜!」

她哼了一聲:「猜不到才問的!」

又問:「為什麼我們長的一模一樣?」

他再笑,揚眉:「你以為呢……」

她瞪目:「丫的,我若知道,我還問你做什麼?」

他故作神秘的笑:「好好想想,等想起來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惱,拍桌子叫:「喂,你皮癢是不是!」

「呵……皮癢怎麼樣?你又打不過我的……」

「你小子很欠收拾……」

她火了,過去一把就拎住他耳朵,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給我說明白了,中國皇陵裡的帝後到底是誰跟誰?」

「你又為什麼那麼好心的在一諾出事的時候出現,還將我送到這裏?」

「還有,你到底是敵是友?若是友,那天平白無故為什麼要來算計我,讓人通知太后來害我?」

他慢條斯理的笑著,好脾氣的拍掉她的手,卻依舊故意氣他:「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一句話果然就把她氣的吹鬍子瞪眼了。

他繼續微笑,喝了幾口茶,意味深長的落下一句話:「珞,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你必須去經歷,說破了,不好!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珞,歷史在你手中創造著——另外,請記住,我不會害你!」

****

玉連子,人如其名,謙謙美玉,凈如白蓮。

紫珞,止不住的落淚。

為什麼好人會早死呢?

為什麼?

耳邊還迴響著他淡淡的說話聲,低低淺淺的在那裏說:「以後,叫我阿玉……以前,你總是這麼叫我的……」

以前,她總是這麼叫他?

為什麼她沒有一點點的記憶?

他說:珞,你的今生和來世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也許放手去愛,比逃避更能解決問題……

他說:珞,金晟是有些大男人主義,這是他的天性,好好教育教育,會成材的,你是老師,得以育人為樂。

他說:珞,偶爾吃吃醋,有益身心健康。

他說:珞,一時誤會不要緊,一輩子誤會,那會很糟糕。

他說:珞,大事面前不計個人得失,你做得很好,小事,又何必斤斤計較,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事,也沒有跨不去的鴻溝……

是的是的,他一直一直在鼓勵她,他似乎是很贊成她和金晟……便是這樣一個好人,卻死在了金晟手上。

「金晟,你怎麼狠得下心,對他射箭?」

「金晟,你為什麼不讓冷熠去治好他,卻將他開膛剖肚,要將他的心挖出來……」

「金晟,就算他不是君墨問,他也不可能出賣你們滄國的,你懂的,你明白了,為什麼你見死不救……為什麼你讓他死的這麼殘……」

紫珞回過身,憤怒的推著默默守在身後的男人,激憤的拍打著,那麼的不顧一切。

金晟什麼也沒有說,他知道此時此刻,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那麼就不說,就讓她狠狠的的發泄。

等她打夠了,他一把抱住她,由著她在懷裏大哭。

「義父義父……我爹爹呢,我爹爹呢,他們說我爹爹死了,他們說我爹爹死了……」

小君熙在外頭哇哇的哭著,哭是那麼的委屈,那麼的傷心,那麼的不確定。

「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我進去,我要找義父,我要我爹爹……」

哭聲驚醒了紫珞,她抹了一把淚,豁然推開金晟,轉而衝出門去,半月未見的小熙兒被侍衛們攔著不能進來,正漲紅著玉一般的小臉,哇哇直跳腳。

「放開他……」

紫珞怒喝一聲,飛身過去一把就打飛一個侍衛,下手極重,侍衛應聲,一頭撞到了樹上。

她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很衝動,可她已經顧不了,左朋死於非命,玲瓏神秘失蹤,玉連子慘死眼前,這一件件的事,挑戰著她所能承受的底線,她不能容君熙再生什麼意外。

她的心,一直很小,隻想有一個家,隻想身邊的親人一個個健健康康,活的好好的,享受和平年代的寧靜歲月,一起在時間的磨礪中,慢慢老去,然後,看孩孫們平平淡淡,又倖幸福福的長大,變老……

她無法承受封建制度下人命如草芥,一會兒高高在上,一會兒一碗毒酒,一支冷箭,便沒了這一生。

她愛極了山上的生活,雖然只是有點冷清,有點殘缺,可她愛著山上的寧靜,愛著君熙美美的純稚笑臉。

「熙兒……別哭別哭,姑姑在這裏……」

她瘋也似的撲上,將地上的小人兒一把抱住,親了又親。

君熙倒也不抗拒,只是有點呆楞,奇怪這個陌生的姑姑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漂亮的眸子裏還沾著淚花。

這孩子從來是笑意朗朗的,從哇哇墜地開始,就很少會哭。

哪怕還是在繈褓的時候,餓了,他只會咿咿呀呀的低叫幾聲,以表示自己餓了;等學會說話,只會笑眯眯的用好聽的童音跟人溝通,很少鬧脾氣——而今天,他急得哇哇落淚,眼裏帶滿了驚慌之色,可見真是受了不少的驚嚇。

紫珞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抹掉他眼裏的淚,鼓勵道:「君熙乖,君熙不哭……你爹爹好好的呢,現如今正出去替你義父辦差,別聽外頭的人在那裏胡說……來來來,姑姑帶你去玩……」

又親了幾下,她將君熙緊緊抱起欲走。

小人兒側著腦袋,骨碌碌了盯了她好一會兒,方伸出小手碰掉紫珞還在眼窩窩裏打轉的眼淚,小鼻子不自覺的皺眉,似乎是在研究,又似乎在作判斷。

忽然,他似受了驚嚇一般,回頭看向那扇門,瞪圓黑白分明的眸說:「姑姑在哭,是不是我爹爹死了……是不是……」

滿嘴的驚嚇之色,開始掙扎想下來。

分開才半個月而已,這孩子竟然已經知道死是什麼意思了?

他才幾歲呀,就這麼早熟?

紫珞覺得心疼,剛想安撫,身後響起了金晟的聲音:「不是不是……是義父受了一些傷,這位姑姑心疼義父才難受的落淚了。君熙,來,義父抱抱,珞姑姑身子不好,我們前院去……」

這個罪魁禍首跟了上來,想將孩子抱過去。

紫珞不讓。

「不用,我能抱……金晟,皇室是非多,以後,你最好能離他遠一點。他也沒福氣得了你這樣一個義父……」

她的情緒仍是激動的,冷冷的避離,滿身戒備。

「什麼叫我最好離他遠一點?什麼又叫他沒福氣得了我這樣一個義父?」

金晟眉頭不覺一擰,正想拉到回房把話好好說明白了,正這時,景侃凝著臉孔走了進來往金晟耳朵邊上低語了幾句。

他的眉心不自覺的又擰了幾下。

又發生什麼事了?

紫珞在心裏想著,是不是外頭那些人還在鬧要把君熙正法?

金晟應了一聲「知道」,急急就跟著往外而去。

走了幾步,又折回,伸手又想摸摸君熙的額頭,紫珞就像護仔的母雞,急急退開,金晟臉色一沉,很受傷,悶了好一會兒,才咬牙低語了一聲:

「別帶著熙兒出這個園,外頭有人在找麻煩,我去去就來……待會兒,我有話與你說!」

對,他們之間,的確有帳要清算。

紫珞將君熙抱的緊緊的,咬著牙不理他,轉開身子,隻低低的問孩子他睡哪裏?

君熙瞅了她好一會兒,又瞅了一眼臉色奇差的義父,才點頭領著紫珞走進自己臨時住的房間。

等進了房,紫珞才發現這裏還是金晟的房間,裏面的物件全充斥著屬於他的氣息——桌上放著他隨身必備的幾本已被他播翻爛的兵書,床頭的隨手放著幾件墨色的衣袍。

這些衣袍都有一個特色,和君墨問的衣袍一模一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便有了一種習慣,不管哪個時令的衣裳,他都會吩咐讓人做雙份兒。

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得出,這人依舊將君熙當作寶貝似的疼著,怪不得他會惱火她防賊一樣的防他。

是不是因為君熙是君墨問的心肝寶貝兒,他愛烏及烏,才會護著,至於玉連子,他不是君墨問,所以,他就能狠下那個心……

是這樣的麽?

好像不是!

紫珞有點恍惚,一邊有意無意的和君熙說話。

這孩子一直鬱鬱的看著她,經過這一番的磨難,他變的有點沉默,不似以前那樣話多活潑了。

紫珞花了好多功夫去拉關係,他才跟她熱絡了起來。

等到說開了,君熙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某種熟悉的味兒,終於能像以前一樣,膩她懷裏,勾她脖子說貼已的話。

君熙悶悶的跟她說::

「姑姑,姑姑,既然我爹爹沒事,為什麼不來接我回去呢?君熙想爹爹,君熙也想娘親……姑姑,我聽到他們那些人在叫,他們要義父割掉爹爹的頭,他們還想將我喀嚓了……」

說著,小小的肩膀在那裏直哆嗦。

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正要安撫,他又撇著委屈的小嘴,低低的反問起來:

「為什麼每個人都想將我喀嚓了呢?我被他們抓去後,有個大鬍子叔叔就老是那麼嚇我的。幸好有個鬼臉叔叔很疼我……誰敢欺負我一下,他就把那人痛打一陣……」

小君熙說了很多很多有關他留在北嘉關的事。

他說,他很喜歡那個鬼臉叔叔。

他說,那個鬼臉叔叔很愛問娘親的事。

他說,北嘉關一半人都聽命那個鬼臉叔叔,很厲害的……

紫珞記住了,那個鬼臉叔叔是個重要人物,以後,得去查查,她直覺玲瓏的的離奇失蹤和這個鬼臉叔叔有莫大的聯繫。

不知說了多久,小君熙說累了,終於趴在她懷裏沉沉睡了過去……

紫珞望著孩子純真的睡臉,心頭無限愧疚,若不是自己的緣故,這孩子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

她思量著,玉連子的屍體是不能讓他瞧見的,這孩子已經將玉連當作了君墨問,當作了自己的父親,瞧見了,心頭會產生陰影,她必須將這個娃娃送回山上去,留在她身邊,遲早還會出事。

一個人坐在房裏,她的情緒,開始慢慢沉定,不再衝動。

最近發生太多事了!

她需要好好梳理。

玉連子的死,也得梳理。

有太多的玄疑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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