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如此低沉，帶著平時不多見的虛弱，讓喬戀微微一愣。

她的初戀……

她垂下頭，苦澀笑了一下，「沈先生，您有初戀嗎？」

好好地突然問起初戀，難道是因為他的初戀讓人不愉快？

她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沈涼川的眸光，就一下子暗沉下來，心煩意亂的開口：「沒有。」

這語氣……太假了。

喬戀開口：「您是不是……心情不好？要麼，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沈涼川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

喬戀就當他默認了，手舞足蹈的開始說話：「從前呢，有兩個人，都特別愛吃雞屁股……」

沈涼川的精神恍惚起來，耳畔處響起了多年前少女比現在略顯稚嫩的聲音。

「喂，你今天好像情緒不高？是不是不高興啊？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現實與回憶摻雜在一起，她現在清脆的聲音，與記憶中帶著點軟糯的聲音結合在一起：

「從前呢，有兩個人，都特別愛吃雞屁股，有一次，他們到別人家做客，當雞被端上來的那一刻，兩個人快速的去夾雞屁股，其中一個人慢了一拍，就著急了，詢問『屁股呢！屁股呢！』另外一個人洋洋得意地指著自己的嘴巴說，『屁股在這裡，屁股在這裡！』哈哈哈哈哈！」

聽笑話的人還沒笑，可是講笑話的人，卻笑得前仰後倒，清脆的笑聲在耳畔處響徹，讓他的眸光越來越暗。

曾經，他們是那麼好。

可是這麼美好的回憶，難道就隻停留在他的記憶裡？

她說她沒有初戀……

沈涼川的眸中裡騰起危險的火焰。

是啊，他當年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過客，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甚至，可以隨便被她戲弄！

喬戀的笑聲慢慢弱下來，因為她發現，沈涼川似乎比剛剛更生氣了？

這是她遇到的，第二個聽到這個笑話，沒有大笑的人。

第一個，是那個人……

喬戀的神色，落寞下來。

她還記得那一次，她好心好意給他講笑話，講完以後自己笑的肚子疼，可他卻冷靜又毒舌的開口：「你笑點怎麼這麼低？」

她當時簡直是氣死了，「我以後再也不給你講笑話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哼，女朋友好心好意給你講笑話，你卻一點表示都沒有，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你想要什麼表示？」

「笑一個。」

「呵。」

「太假了！」

「呵呵……」

「……」

那些回憶，讓她攥緊拳頭，從傷感中抽回神。

她明明早就將他忘記了，怎麼會還想起他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就看到沈涼川冰冷的神色。

他背對著月光，臉上的表情有些暗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可是或許是夜色太安靜，或許是此刻的他們，竟然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聊天，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有了傾訴的慾望，她咬住了嘴唇，忽然側頭看向外面，衝動的開口：「其實，我有過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