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栗書的模樣，莫西承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就在這時，聽到了樓道裡急促的腳步聲。

他回頭，就看到施念姚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她看到莫西承，直接開口：「我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伯母怎麼樣？伯父呢？」

莫西承盯著她，「他死了。」

施念姚被這麼平靜的一句話，給驚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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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書在病床上躺著，莫海的後事，總是要有人張羅。

莫西承平靜的看著醫護人員為莫海清理了遺體，為他穿上了衣服，然後推進了太平間，並且與醫護人員約定好送到火葬場的日期，這才跟著施念姚往外走。

走著走著，忽然就聽到了身後人的話：

「莫男神為什麼看著，似乎一點也不難過啊！」

「就是啊，就像是處理一個外人一樣。」

「可是，死掉的不是他爸爸嗎？」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莫男神跟他爸爸關係並不好……他爸爸以為他是小三的兒子，所以從小到大，對他不是打就是罵。」

「可是就算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爸爸，總要有點感情的吧。」

「這樣的人，也太冷血了，他媽媽都難過的暈倒過去了，唉！」

「……別管了，有錢人的生活，我們想不通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聽的施念姚頓時攥緊了拳頭，她回頭，往那邊走過去，張開了嘴巴，剛想要說什麼，胳膊卻被莫西承一把拽住。

施念姚疑惑的回頭，就看到莫西承對她搖了搖頭。

施念姚這才忍下了心口處的那一口惡氣，跟著莫西承往外走。

栗書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所以莫西承就跟著施念姚，走到了醫院外面的花園裡，兩個人靜靜坐在那兒，施念姚看著莫西承，一句話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莫西承這才看向了施念姚，「其實他死了，我真的一點也不難過。」

施念姚一愣。

莫西承扭頭，看向遠方，眼睛像是在看面前的花草，又像是在透過花草，看向別的東西。

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下，然後這才再次開口道：「他對我不好，從小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其實他從來沒有當我是他的兒子過，每次看著我的眼神，都帶著遷怒，尤其是我媽每次從外面旅遊回來，他都會這麼對我……所以，我真的對他一點也不感冒，他死了，我也不會難過的。」

施念姚繃住了下吧。

莫西承繼續開口：「死了就死了吧，這樣也挺好的，以後家裡就能安靜下來了。」

施念姚依舊沒有說話。

莫西承就再次張開了嘴巴，「念姚，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施念姚繼續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著。

莫西承被她純真的大眼睛看的移開了目光。

然後，他這才輕輕嘆了口氣，「怎麼辦呢？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他對我不好，他死了，我才能在公司徹底立足，可是竟然感覺到，心裡有點不太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