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愣住了。

他抬起頭來，就看到莫西承站在那兒，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讓他進去的意思。

莫海知道，莫西承不是莫執，不可能會聽自己的話，他不想讓自己進入這個別墅，那麼今天晚上，恐怕自己是肯定見不到栗書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莫西承沒開車，直接上了莫海的副駕駛座。

莫海開車離開的時候，二樓的窗口處，一道身形晃了晃。

栗書垂下了眸子，遮掩住了眼神裡的悲傷。

然後她就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離婚，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莫海這些年，真的對她不錯。可是莫海今天那麼冤枉自己，不相信自己，太讓人傷心了。

想到這裏，栗書就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

酒吧中。

莫海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莫西承也不說話，只是坐在他的對面，默默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酒。

不知道多少杯酒入肚，莫海這才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莫西承，「你是不是特恨我？」

莫西承淡淡抬眸，「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一句話，讓莫海微微一愣，接著他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你知道麽，你這張嘴，真是……繼承了你媽。」

莫西承沒說話。

莫海或許是喝多了，眼睛有點朦朧，整個人帶著一點懷念的開口道：「你知道嗎？你媽年輕的時候，是我們整個學校裡，最受歡迎的校花。她不僅僅人長得美，而且有內涵，非常的優雅，她的人看著就很有氣質，當時很多人都在追求她。」

「我那時候也喜歡她……不過同學們都在嘲笑我，說我一個土包子，別去追求人家書香門第的姑娘了，但是我就是跟中了邪一樣，哪怕你媽看不起我，我還是喜歡她。」

「你知道麽，你媽那時候可毒舌了，她懟我的話，都可以成為經典語錄了。每一次拒絕我的理由，都毒舌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那時候的她，意氣風發，揮斥方遒，拿著一支筆，寫出一個個動人震撼人心的好故事。」

莫海說到這裏，不再說話了。

他沉默了下來，似乎沉浸在回憶當中，無法自拔。

莫西承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那現在呢？」

「現在？」

莫海一愣。

莫西承點頭，「對，她現在呢？當年的她多麼風光，現在的她，就過得多麼憋屈，我隻想問你一句話，從當年到現在，過去了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了，你一直用婚姻，用孩子來捆綁著她，她真的，過得幸福嗎？」

莫海再次一愣。

莫西承就看向了他，「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知道嘛？」

莫海搖頭。

莫西承勾起了嘴唇，「愛一個人，就是她過得幸福就好。當年我媽那麼厲害的時候，你是不是凝視著她，看到她開心，都覺得很開心？而現在呢？你這麼不跟她離婚，你見過她像年輕時候一樣笑了嗎？」

見過嗎？

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莫海仔細回憶一下，竟然想不起來，上一次見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