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裴兄弟你也是妖族。」劉灝感嘆道。

正在思考要怎麼達成師兄願望的裴軒：「？？？」

怎麼話題突然轉到這來了？怎麼他突然變成妖族了？

「此事果然事關重大，我在此，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同門。」劉灝道，「若邵前輩有可以保守秘密的契約，可以用在我身上。」

邵糰子老氣橫秋道：「不用，瑞鈴信你，我也信你。」

劉灝以為讓他知道這些事是瑞鈴的意思，頓時心中更加感傷。他揉著懷裏大大圓圓的熊腦袋，道：「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讓我看一眼瑞鈴前輩的孩子可以嗎？」

邵糰子道：「當然可以。只是你不能告訴別人瑞鈴孩子的身份，不然對他有害無益。即使妖族作為暗世界核震懾般的存在，但核同樣也會讓自己人產生恐懼。」

劉灝點點頭。

瑞鈴好似發現沒什麼危險，終於鬆開了抱著劉灝的熊爪子，大屁股一扭一扭回到了竹子堆繼續吃吃吃，那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劉灝心情更加低落。

劉灝並沒有繼續詢問先天更近一步的事。他心態很好，若有一線希望，即使再困難危險，劉灝也會去闖。但現在他知道沒有希望，也不會抱有僥倖心理。多活這麼多年，他已經知足。

劉灝這種心態讓邵糰子更是眼紅。資質好悟性高心性好，這樣的徒弟帶回去一定會讓師兄師姐們羨慕死。以前都是他羨慕師兄師姐，這次總要讓他們也羨慕一回。

裴軒繼續裝聾作啞。雖然他願意為糰子師兄赴湯蹈火，但人拐子這種事他真的做不來啊。

邵糰子鄙視，小師弟你真是太沒用了！還是得我自己出手！

裴軒心虛。希望糰子師兄不要弄出什麼問題來。師兄應該是有分寸的吧？

邵糰子表示，他怎麼可能沒有分寸？沒有比他更有分寸的了。

為了欲擒故縱，邵糰子表示談話暫時結束，要儘快找到瑞鈴的幼崽，以免夜長夢多。劉灝當然不會反對。

「門中我會吩咐，前輩放心去。」劉灝道。

邵糰子道：「你和我們同往吧，對外就說我們切磋去了。」

劉灝點頭同意。

裴軒心裏有點慌，邵糰子這陣仗，是鐵了心要把劉灝往自己這邊拉啊。知道的越多，以後就越難離開是吧？糰子師兄一定打的這個主意。

裴軒有心讓邵糰子三思而後行，但看著邵糰子興緻勃勃的樣子，他的話到了喉嚨又咽了下去。

OTZ劉前輩我對不起你，看見師兄圓圓的熊耳朵，短短的熊爪子，粗粗的熊鼻子，我就說不出反對的話了！你也養熊貓，你一定知道我的難處對吧？！看，明知道瑞鈴前輩吃得太多長得太胖對身體沒好處，你還是不忍心不給她吃對吧？

家有熊貓，真的很難堅持原則啊！

邵糰子和劉灝商議好之後，劉灝就去跟門中隨行弟子道，他們三人要去峨眉山深處切磋，不需要人跟隨。

門中弟子雖然遺憾，但劉灝已經下令，他們只能遵從。

「兩位先天打起來顧不到其他，圍觀的人肯定有危險。」那些人心道，「要是我再厲害些就好了，好想旁觀一下長老認真的樣子。」

劉橙嘆息一聲，對習武的動力又多了一些。總覺得好不容易有了這種機遇，不能再懶懶散散的了。那些有趣的傭兵任務，都推了吧。他需要好好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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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鈴給裴軒所指地方在邛崍山脈深處。峨眉山為邛崍山南段余脈，但離瑞鈴所指地方還有些距離。不過這點距離對於裴軒而言算不得什麼。

劉灝速度也非常快，但是武者的內力有限，用輕功趕路不及裴軒持久。邵糰子便從裴軒懷裏移駕到劉灝懷裏，不斷用真元引來靈氣替劉灝恢復內力。在靈氣的沖刷下，劉灝不僅經脈中的先天之氣更加精純，長年累月練武留下的暗傷也被治癒。

劉灝從邵糰子的動作中，猜到了劉橙半隻腳踏進先天的秘密。他十分憂愁，這隻熊貓糰子前輩雖然道行不錯，但似乎缺少防人之心。若他將這些事告訴他人，邵前輩可知道會帶來多少麻煩？

邵糰子睜著天真無邪的黑豆子眼睛道：「可你不會告訴他人啊。你是族內長輩信任的人，我也信任你。比起你照顧族內長輩這麼多年的恩情，這些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劉灝感動之餘，更加憂愁邵糰子的不諳世事。他看向一臉「師兄說得對」，好似比邵糰子還單蠢的裴軒。好吧，這個也是靠不住的。

瑞鈴前輩的孩子跟著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知道妖族還是要跟著妖族過，但劉灝真的很擔心。

裴軒努力裝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一切以師兄說的算的樣子——其實這也不算裝了。他心裏黑線掉了一把又一把，都可以去開一家黑線條麵條鋪了。

師兄雖然肚子上的毛是白的，但毛下面的皮絕對是黑的！

邵糰子拍拍自己軟軟的小肚腩，無辜道：「明明是粉的！師弟不要造謠！」

邵糰子繼續愉快的拐徒弟，裴軒悶頭找路。

兩人一熊隻用了半日時間，便到了瑞鈴神識標誌之處。裴軒本以為會遇上些困難——小說裡都那麼寫的，去探尋前人洞府時，定會遇上什麼陣法守護獸。但他一路長驅直入，半點波折都沒遇到。

「世間早已經進入末法時代，大妖也要靠自我封印才能保持意識，就算有什麼陣法，早就化成飛灰了。頂多天然形成的陣法還能有點用處。至於守護獸，那些靠法力靈力催化出來的無意識生物，是天地變革時最先遭殃的。」邵糰子道，「未能妖化的異獸倒是能一直存在下去，他們也算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但妖族有求於你，想讓你帶他們去避難，討好你都來不及，哪會對你設置什麼限制？你便是他們的救世主，即使是惡貫滿盈的妖族精怪，對著你也得畢恭畢敬，百般保護，生怕你出了什麼岔子，斷了他們最後的逃生路。」

可惜小師弟還是來的太晚了，不知道還剩了多少妖族。

洞穴中並非沒有防護限制，只是裴軒身攜「鑰匙」，那些禁製都自己打開了。若是低於瑞鈴原本境界的修行者，是很難進去的。人類若在此，也會無意識忽略這裏，更別提定居和開發。

和瑞鈴同境界的妖族，全都陷入沉睡，所以這裏若不遇上國外那些異族搗亂，實際上是非常安全的。

因擔心瑞鈴所給「鑰匙」只能護住裴軒一人，邵糰子讓劉灝在外面等候，自己換回裴軒這個坐騎。

他身上為正統玄門功法，又與裴軒氣機相連，被裴軒護在懷裏，應該是能通過禁製才是。為防萬一，邵糰子還讓裴軒給自罩了靈氣罩子。

若不能通過，邵糰子就準備暴力破陣。這種陣法對他來說全無秘密，再加上熊貓妖設置此陣法的時候已經進入末法時代，現在陣法又無人主持，邵糰子破陣十拿九穩，只是太耗費真元。

雖然他知道瑞鈴、甚至所有這個世界殘喘的妖族都不可能對裴軒動手，但他也不會讓裴軒在還未有自保之力時獨自進入未知的地方。

不過瑞鈴顯然是考慮到了裴軒不會一人前往，邵糰子順利進入禁製中，免於瑞鈴的家被拆掉。

雖然這家，也回不去了。

一路上，邵糰子給裴軒指點那些還未消失乾淨的痕跡。不被這個世間規律接受，原本修仙界的痕跡遲早會灰飛煙滅。靠著瑞鈴的禁製，這裏還留了些痕跡下來。待裴軒帶走瑞鈴的幼崽，這裏就會變成普通山洞，再尋不出一絲非這個世間的痕跡。

趁著痕跡還保留著，裴軒可學到一些修仙界常用的陣法。這些陣法並不精妙，也和「道」沒多大關係，重在應用。但其施用十分簡單，境界低的人照舊可以用。

修仙界中，裴軒這種鍊氣期就窺見道之門檻的氣運之子畢竟是極少數，這種陣法才是修仙界常用的。

從威力上說，裴軒現在悟出的陣法不一定有這些後天陣法力量強。這就跟猛獸的幼崽沒有成年的草食動物厲害類似。

就算沒有攻擊力，後天陣法的一些妙用也能讓生活變得更加便利。若是其他人施展，這些陣法恐怕不但沒有效果，還會很快自我消散。但從裴軒手中畫出，只要有裴軒的真元、或者和裴軒氣機相連的真元存在，陣法就能正常使用。

所以說裴軒是這個世界的bug。

瑞鈴洞府之中還殘存的陣法不多。妖獸更注重對血脈錘鍊，除非血脈錘鍊到極致，才會學習外物，瑞鈴顯然也是如此。這些陣法除了些簡單的迷陣殺陣，剩下的便是便利生活的陣法。比如吹風透氣，保持濕度和除塵等等。這些現代科技也能做到，用陣法不過是省電，而且可以隨身攜帶。

裴軒一邊走一邊記下沿途陣法。記住陣法不是過目不忘就能做到，但裴軒已經窺見過道的痕跡，這些簡單的後天陣法對他而言，就跟普通的圖案差不多了，掃一眼就記住了。

後天陣法都是由幾個結構組成，就像是凡間的機器一樣，或者說電腦程序一樣。只要知道幾個主要結構的語言，畫陣者就能舉一反三，弄出新的陣法。

但這需要極高的陣法造詣，且已經在河洛一道上有所感悟。當然，裴軒現在是做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