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偷懶了，我認罰，我不食言，我可以洗一輩子碗，你能活過來嗎？

心裡不停地吶喊著，封以漠攥起的拳頭上青筋也隱隱地暴跳：

為什麼要進去？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為什麼都不給我個機會？

我不該跟你吵架，如果你沒離開，你在荔城，你跟我一起回來，或許，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了！

都是我害了你！

小梨——

翻到相冊，看著從她空間存下來的幾張自拍照，不停地撫摸著，封以漠淚如雨下。

很快地，封家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為了怕封以漠想不開，奶奶還特意跑了回來，親自打電話讓他回家。

原以為奶奶是身體不舒服，封以漠一路跑回了封家，進門，就衝到了沙發前，拉著老人家的手，臉色都是白的：

「奶奶，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

「沒事！沒事！就是剛剛聽到……小梨的事兒，心裡有些難受，堵得慌！」

奶奶一開口，也禁不住抹了下淚水，封以漠這才驚覺家裡都回來了，連二叔二嬸都過來了，頓時，他就明白了什麼，剛剛的確是沒心情，奶奶要不說身體不舒服，他的確可能就推脫了：

要是奶奶再有個三長兩短，他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以漠，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要想開點！」

看他面色蠟黃，整個人都憔悴地帶著一種病態，老人家攥了攥他的手，也是滿臉心疼：

「你可要撐住啊！你要是有什麼事，奶奶可怎麼辦？」

說著，老人家的淚也上來了：她苦命的孫兒啊！原以為可以早點抱從孫了，沒想到，事情變成了這樣。

剛熬過了六年，難道又要再熬上六年嗎？

封奶奶都怕自己等不到他再站起來，但想讓他放開，其實，連她自己此時心裡都難受到不行。

一邊，封爸爸也勸慰道：

「以漠，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大風大浪你也經過了不少，有些事，生老病死，總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你要堅強一點——」

那頭，正好也回來的封涵香道：「是啊！想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

她這不大不小的一聲，瞬間像是一顆炸彈丟下，封以漠一道凌厲的目光就斜了過去，封奶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封爸爸也蹙起了眉頭，賈艾也擰了她一把，圓場道：

「香香的意思是，再悲傷難過，日子也總要繼續下去！以漠，你也要替奶奶想想，不能自暴自棄，也別太傷心過度了！」

口裡這麼說著，她的視線卻落在了封以漠明顯頹廢消沉的面色之上，很清楚地寫著，這個女人的死，是扎在他心窩上的一刀，對他的打擊，很大！

不自覺地，她眼角的餘光就落在了主位的老人家身上：如果這個時候——

此時，封奶奶拍了拍封以漠的手：

「以漠，人死不能復生，要化悲痛為力量，想想她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多替她辦辦吧！這個苦命的丫頭，命這麼薄，怎麼攤上這種意外，老天真是不開眼啊！可你的日子，也還要過啊！」

話音落，封奶奶也禁不住難受地重重「哎」了一聲，惋惜也嘆息。

這根本就不是意外！

強烈的衝動，差點脫口而出，最後，封以漠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默認了封奶奶的這種說法，點了下頭，道：

「我知道！奶奶！我沒事！」

又說了些話，沒拗過家裡，封以漠便在封家吃了個晚飯，又開車親自將奶奶送回了家。

進門的瞬間，他猛然驚覺，偌大的豪宅，也是過於冷清了！

這一晚，封以漠就宿在了封奶奶的別墅，第二天一早，他就讓人挑了大量的保安、服務人員過來。

很快地，奶奶就被吵出了屋子：「這是幹什麼？」

「奶奶，家裡太冷清了，我這麼忙，也不能經常回來陪您、看您，多些人，總多些人氣，也多個照應！」

「奶奶，留下吧！以後小梨不能過來了，院子裡就更冷清了，讓他們幫你種種花養養草也好！您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別那麼操勞了！我讓莫言請了幾個醫護人員過來，房子這麼大，空著也是浪費，這樣有個什麼事，也方便！」

他決不允許奶奶再有任何的閃失跟意外！他再也承受不起！

似乎也是看出了他的意圖，覺得他是有些驚弓之鳥了，封奶奶也理解，即便不喜歡人多吵鬧，這一次，為了讓他安心，她卻沒再拒絕。

而後接連的兩天，封以漠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看監控、回想訂製衣服前前後後的事情，試圖能想起更多的細節。

這天，辦公室裡，他又在重播，本子上，他也開始匯總自己的思路：

難道這一切，是所有利益關聯者的協同合作？從西城的地皮或者更之前就開始了？這其實是一個針對他的……巨大陰謀？

事業、愛情，都與他息息相關！

難道梨諾，是針對他的一個犧牲品？那到底是為了前者還是後者，或者根本就是——

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封以漠隨即扣上了筆記本：「進來！」

而後，莫言便走了進來，還隨手關上了門：

「封哥，Which＆Q那件衣服，那邊有答覆了！他們的總監說預售商品，特別還是這種限量款，都是設計師親手製作的，有仿地，很正常，但通常都是面世、或者打出名之類，我在網路上搜了下，這一款類似的的確有不少，應該是有人露出過風聲！但是Which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出售給外人，包括設計構思跟成品，甚至網站的展示都僅限於VIP或高級客戶！而且因為你包了，其實，就隻做了一件！綜合所有考量，就是衣服款式外漏，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包圓。對了，還有一個細節，就是你訂走所有產品的當天，有人因為這件衣服打電話去質問過，所以，她是知道是你包圓的！」

「江露？」

「不，我查到地是——尹蘭溪！」

這個結果，也很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是個不熟的人，這件事可能真得就是巧合了，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

「還有一件事——」

見他吞吞吐吐地，還低下了頭，封以漠眸色也低沉了幾分：「說！」

「國外傳來消息，尹蘭溪失聯了！她去了英國，辦了入學手續後就一直在各個地區觀光旅行，然後突然就失去了蹤跡，像是人間蒸發了，所以我懷疑她又雙身份證！對不起，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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