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封以漠有種時空亂穿的錯覺：「那是——？」

他步子一頓，身後隨行的經理視線也落在了電梯口，當下接話道：「好像是章揚科技的章總！」

低頭回稟完，經理還不自覺地掀了下眼皮，心裡一陣天馬行空的狂想：

難道前些時日的桃色新聞都是真的？兩大總裁為了一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不會剛好就是這個女人吧？

不經意間又捕捉到封以漠明顯抿了下的唇角，經理的眼珠子都好奇地各種亂轉了：

還真得是？

視線停了片刻，封以漠心裡也納悶了下：章越澤，他當然看到了！

只是，這麼巧，他也來荔城了？而且，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無論背影身型，衣著打扮，怎麼那麼像梨諾？而且還穿了一件跟她曾經穿過的好像一模一樣的白色連體褲裙！

這件衣服，他印象深刻！酒店出事的那天，她穿得就是這一身！

若不是此時身在荔城，剛剛那一眼，他都要誤以為就是梨諾了！這個章越澤怎麼回事？這樣，居然還敢去糾纏梨諾，還敢大言不慚指責他配不上梨諾？

不自覺地，冷眸輕眯，封以漠的唇角就上挑了幾分：他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一絲疑惑一閃而逝，卻還來不及捕捉就被身後的經理出聲打斷：「總裁，楊總還在房間裡等我們——」

驀然回神，封以漠才抬腳走向了另一邊的電梯：「嗯！一會兒談的時候，記得提醒我留出的那一部分，爭取能做藥品的，想辦法打通這個渠道！」

「是！好的！」

此時，另一邊，回到房間裡，江露隨手扯了根皮筋攏起頭髮，才幫章越澤倒了杯熱水：

「謝謝你陪我跑這一趟，可惜，應該又是白跑的！今天撲了個空不說，我感覺那個女人應該也不是我媽，她那麼嬌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嫁給一個建築工，在那種工地上過這種灰頭土臉的生活？」

如果她會，當年應該也不至於一聲不吭地離開吧！據她所知，江建設後來再婚，都是自己拖人走的程序。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根本沒有所謂的計算機聯網，很多都差不到不說，手續更是各種殘缺漏洞。

雖然現在很多都補齊甚至聯網了，但別說全國，別說有沒有改名換姓，就是一個市裡，同名同姓的人也太多了，根本無從找起。

癱坐在一邊，江露臉上的失落與悲傷，倒也不全是假的！

當年母親下嫁江建設，那麼窮，記憶裡，她也是被當祖宗一般的供著的，家裡的活，她動手的並不多。

母親是漂亮的無疑，離開江家之前，對她跟妹妹，也算是盡到了母親的責任吧！至少，當年，她還沒有拋棄她，她在的時候，她們也算是衣食無憂。

不明白，為什麼到了江建設這裡，她丟下自己跟妹妹，一個人走了？因為生活太苦了嗎？或者一個拖油瓶，她受得了？兩個，她就受不了了？

江露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她算不算是個合格的母親，記憶裡的美好影像也開始模糊了，但她知道，自己走到今天，變成這樣，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生了她，卻沒把她安頓好，讓她在還無力的時候，就被徹底摧殘了，她恨！

如果不是她把她拋給了養父，她怎麼會被虐待、遭受這一切？

要不然，以她的姿色，今時今日，哪怕是貧寒，找個合宜的對象，或者找個年紀略大的、離異的都行，像這個城市裡很多朝九晚五的打工族一樣，要個普通的幸福，三口之家，會是難事嗎？

可是，她的一切，還不到她成年，就全毀了！

她真是恨透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

「應該的！舉手之勞！露露，我說過，只要你有需要，力所能及，我都會幫你！不管要錢還是要物，除了——」

不能跟你在一起！

「除了不能給我愛，是吧？」

乾笑了下，這一次，江露沒有任何躲閃：

「我知道，你愛的是梨諾！這麼些年，你心裡只有她！我已經明白了，我不會強求你的！」

面上雲淡風輕，沙發裡的手掌，江露還是緊攥了下：「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比，以前，不能，現在，更不能了！」

曾經，都沒能拿下他，而今，身敗名裂，她還能奢求什麼？

她隻恨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她只差那麼一點點，而簡梨諾的運氣，卻比她好！有錢的時候，眾人捧，沒錢跌到了谷底，還能瞎貓碰到死耗子遇到封以漠。

而今，連他也開始想吃回頭草！

「別這麼說！露露，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好，是我辜負了你一片好意！以後，別再做傻事了，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屬於你的男人！我希望你過得好！不管任何時候，有需要，力所能及，我都不會拒絕你！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母親的！對了，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兒找她了？」

閉了閉眸子，掩去眼底的複雜情緒，江露才開口道：

「以前。我只是想想，說找也是拖延症，可能最近發生太多事兒了，我突然間很想知道為什麼？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十幾年裊無音訊，為什麼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跟妹妹一眼？有時候，我真得寧願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越澤，你知道我有多恨嗎？」

說到激動處，江露再度咬得牙齒都咯咯作響。

抬手，章越澤安撫地按住了她的肩膀，點了點頭：「我的父母也是離異的！曾經我也不懂，我也怨懟過，恨過——」

如果不是父母離婚了，他的妹妹也不會跟他分開，也不會出現意外！

其實，正是因為如此，經常他會對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理解她，以至於到了最後，大概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把她當成了妹妹還是情人，對她是愛還是同情：

「可是現在，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多少能體諒了！也許，她是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呢？」

「嗯，你說得對！所以，我現在隻想求個結果，解了心頭的疙瘩！」說話間，她的手機閃了下，她便起身道：

「累了一天了，叫個晚餐，吃完再走吧！我先去給我妹妹回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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