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聽過她用這種疏離又冷漠的口氣跟他說過話，那一頭，封以漠的心瞬間就跌到了谷底，心頭隱隱也滋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攥握著手機，他卻始終沒有再按下去。

硬是將心頭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封以漠明白，這個時候，他也需要冷靜、需要反思。他的思緒，也需要整理！

調轉車頭，沒再去找她，封以漠先回了公司。

房間裡，潘凰拿了一些點心出來，點了一支熏香上去：「怎麼了？有心事？薰衣草，可以凈氣安神——」

「小姨！」

挽著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頭，梨諾的心彷彿才再有了溫度：「是有些事，想不太開！如果永遠長不大，多好，長大了，好多煩惱！」

「會這麼說，說明我們家小梨成熟了！其實，什麼也不用想，跟著心走吧！至少，你應該不會後悔！」

如果當年，她跟著自己的心走，選擇留下一個孩子，也不會至於走到今天吧！其實，不止一次，她都感覺自己錯了，人生就是場豪賭，她卻沒有學會止損！

「小梨，聽沒聽說過一句俗話，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很多人都說，好女人，往往都沒有好婚姻！你知道為什麼嗎？」

梨諾搖了搖頭，潘凰卻笑了：

「因為太懂事了！女人太懂事，男人就慣壞了，反倒不會懂事！我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什麼都付出了什麼都犧牲了，男人反倒不珍惜了！但是，壞女人，通常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天理循環啊！小姨不是教你做個壞女人，而是要你在感情裡，別太懂事！特別是，不能沒有底線地為男人犧牲！所以，不要為感情愁苦了，屬於你的，都不見得留得住，不屬於你的，何必去強求？背不起，最後苦地就是你自己！」

「小姨，你怎麼知道我是為情所困？」

「從豪門千金到拚命三郎，破產，你都熬過來了，除了感情，還有什麼能讓你這樣？聽小姨的話，不管那個男人是誰，就神傷這一天！明天，要笑！」

抬手，潘凰拿了一塊點心給她：「愛上甜食，你才會知道生活甜起來有多美好！」

「嗯！」

點頭，梨諾接了過來：「哇，好苦！這是什麼？」

好難吃，要吐了！

「苦膽！不知道苦的滋味，你又怎麼享受甜呢？以後不開心了，就這麼來！」隨後，她又拿了另外一塊點心給她：

「這個，沒泡過苦膽！」

拿過，梨諾先舐了一下，才咬了一大口。

「今天不上班，就在店裏幫忙，跟我學調香吧！」

「好啊！小姨，我很聰明的，小心把你的老底都學走了——」玩笑著，梨諾的心情也像是口中的甜點，漸漸甜了起來。

「嗯，我不怕餓死師傅，就怕徒弟沒出息！香水充滿了愛情感性的味道，傳遞著知性與感性之美，它是藉由香氣展現並突出女人的內在美，婉轉或嫵媚，真正不同的女人香。調香的過程，會讓你感覺像是身處歐洲皇室，經歷一場奇幻瑰麗的旅程。每個女人都有一種屬於自己的香味，無可取代的迷人，更是讓人忘不了的愛戀，如同女人，總會和她最愛的人、最深的情感碰撞結合，調香的整個過程，前、中、後味的變化，會讓你有種奇妙的感悟，找到一款專屬的私房香，跟找到一個摯愛一樣難，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很多人一生都在研究，一生都在追尋……」

「調香還有這麼多講究？小姨，你好專業的樣子！」聽著，梨諾眼底都閃過了些崇拜。

「當初也是想不通，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他建議我換個職業，離開原來的生活圈，機緣巧合就選擇了這個靜謐又可以自我放鬆的業餘愛好。這些年自學也研究了一些，只會些皮毛，但每次調的時候，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客人，都讓我感覺到短暫的投入與美好。小梨，當你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時候，你會發現，其他事兒，就變得不再重要！技多不壓身，當個愛好，或者以後業餘開個調香店，或者來接小姨的班，都好！正好，也有個人多陪陪我！」

「小姨，你怎麼不招幾個店員幫忙？一個人，有點事，都沒個照應！」

「招了個臨時工，周末，一二五沒課的時候會過來幫忙，只是你都沒趕上，平時也不算忙，我還可以應付！現在人生活條件還是有限，買成品的多，真正懂得、需要訂製調香的，還是說，或者，都是高定，不會到我這裏來！所以，還可以！」

說著話，潘凰將她引進了一個單獨的密閉小屋，裏面像個簡易小型實驗室，指著瓶瓶罐罐，她開始給梨諾做起了講解——

另一邊，回到公司，封以漠就忙得團團轉。等閑暇下來，他也把事情從頭到尾考量了一遍，自然，很多疏漏的地方，也都一一開始慢慢聚攏在了他的腦海，拿起電話，他剛想讓莫言進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封哥——」

「正要找你！又出什麼事了？」怎麼又急急火火地，最近這是怎麼了？簡直狂魔亂舞的節奏！

坐到椅子上，莫言跑得有些喘，直接倒了杯水，兩口灌了下去：「你絕對想不到，西城另外兩塊地皮——」

「爆了？」總不至於他們隨便撒點風聲，還真有人信吧！

「爆冷！全都被殺出的小黑馬截了！而且全是低價！」

「什麼？」不可能吧！據他了解，西城的地皮，競標的，都很多啊！而且不乏大公司！

「奇怪吧！奇就奇在，所有拔尖的競標書，在競標當天公示的時候，全都變成了星花，一片星花符號！而且，你知道嗎？臨大、風盛幾家大地產公司的報價，都是跟我們提交的競標書的單價不相上下，差價不到一百，而且，巧的是，他們的競標要蓋的也是廉租公寓！聽說計劃都做得非常好，而原本該穩拿的標價，在最後揭示結果的時候，全都變成了星花，標，就這樣丟了！最後，這兩塊地，一塊以五十億左右成交，另一塊，三十多億，全都是被不知名的小地產公司撿了漏！」

「你想說什麼？」

「我們丟的標書，應該是賣給這幾家了，而他們根本不是要跟我們競標，而是要爭另外的地皮！否則不同的公司，怎麼可能出現同樣的巧合？而且，有一個競標，兩家公司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後果，最後，被第三名陪襯的白撿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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