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望著眼前軟糯甜膩的小女孩，像是回到了初見的可人模樣，霍青陽都有片刻的失神：這小丫頭，這演技，若不是雙重人格，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

受不得她這嬌軟的小模樣，每每都像是看到了昔日的梨諾，讓人無法拒絕，抬手推了推她黏近的腦門，霍青陽試圖拉開了些距離：

「行了，別賣乖了！我沒打算去告狀，我去拿塊毛巾給你擦臉～」

這樣上了葯有什麼用？

下一秒，彈跳著封靜怡已經退出了一米開外，乖巧地站著，只差給他來個立正禮了。搖了搖頭，霍青陽側身去了浴室，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塊沾了熱水的毛巾出來，沙發上坐下，遞給了她：

「嗯！」

攤開，封靜怡就粗魯地抹起了臉，好好地擦了一把，她還把小爪子狠狠地禿嚕了一遍，眼角的餘光斜著她，霍青陽就看著那潔白的毛巾上留下一條條黑灰的汙漬，眉頭不自覺嫌棄地地跟著一挑一挑地。

黏膩的感覺褪去，封靜怡隻覺得渾身都舒服了，隨手一扔，摸了摸乾淨的臉蛋，唇角也揚起了幾許滿意的笑意。

重新拿起了藥膏，霍青陽又給她擦了擦，這一次的動作倒是輕柔細膩了不少，見她頭髮被毛巾頂到豎起，比假小子還凌亂，露出的整個臉蛋卻又倍顯精緻，讓人無法挑剔，卻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霍青陽很是不解她為何要這般折騰自己：

「怎麼把頭髮剪了？」

雖然精靈了不少，對比起來，還是長發更乖巧！

「我不剪就得去賣身！」

其實第一次去面試的時候她戴的是假髮，那樣都被人各種做說客讓她接發做更高薪的陪酒女了，她能不剪嗎？

抿了下唇瓣，封靜怡幽深的紫瞳直勾勾地望向了他，純真的眸底滲出了些好奇：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隻喜歡長頭髮的女人？所以夜總會才有這麼變態的規矩，小姐都要長發，短髮還必須得去接長才能上崗！也就是現在技術發達了，要是換了之前怎麼辦？」

戴假髮總不是真的吧！一想起那種時候，男人一激動，頭髮突然被撤掉、說不定還當頭砸下的恐怖場景，封靜怡忍不住咯咯嬌笑了起來：

「嘻嘻！真是有毛病，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就不明白了，短髮的就不是女人了？要是只剩下短髮的女人跟長發的男人，他們會不會就因為頭髮去選男人？呃～如此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是誰見識更短！對了，你也喜歡長發嗎？為什麼？男人會僅僅因為頭髮選擇女人嗎？要不然為什麼夜總會都要求服務生留長發呢？我不算，我是酒水傳送生，按理說，我是不該接觸客人的——」

一見她「十萬個為什麼」開始了，霍青陽不禁就有些頭疼：「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只能說，夜總會是照顧大多數人的喜好！」

事實上，他的確也喜歡長發！

頭髮也是女人與男人區別的一個標誌，誰願意抱著一個頭髮比自己還短的假小子睡呢？要是再攤上個身材平平直板的，跟男人有什麼區別？

一想起這個，霍青陽自己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自然這份心思，他是不會跟她明說的！女人，當然還是嬌嬌軟軟、有女人味更好一些。

當然，這樣的規矩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陪酒陪唱的也不是都一樣，也要看顧客的點擊率，自然，要求盡量長發也是有事實理論依據的，這只是其中一方面，並不是全部，例如身材、氣質、談吐、整體形象，都是考量因素，有些人或許貌不驚人，也一樣能討人喜歡。

她這張臉足矣頂長發，但是事實上，她還是長發的樣子更乖巧討喜。至於這身材，平心而論，可太缺乏誘惑力！

「奧～所以說，男人還是膚淺！」咕噥著，封靜怡還不忘堅持自己的結論。

生怕她又來，霍青陽趕緊打斷了她的話頭：「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吃了一種喉糖改變了下音調，結果眼睛也跟著變色了……吃一片基本能維持十二到二十四小時！」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多了累積的緣故，以前一天要吃一兩次保持，最近她發現一天吃一回足夠足夠的！

難怪，難怪他找了眼科專家來都看不出異樣！原來是藥理的作用！

視線一落，霍青陽眸子一眯：「那你的身體——」

不會也是吃藥的副作用吧？

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瞅著，封靜怡俏臉一紅，低下了頭，頓時就感覺渾身又開始癢了，含糊著她什麼也沒解釋：

「嗯～嗯！」

這增肌衣不透氣，不知道是不是又捂出更多的紅疹子了！好煩！偏偏有時候白天也會有事兒，她最近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穿著，生怕一個不慎就給露出馬腳！

封靜怡正鬱悶著，一股力道又狠戳上了腦門，點地她頭暈，抱頭，嫣紅的唇角不滿地噘了起來：「哎呦，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腦子被糞水泡了是不是？裡面都裝地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做夢都巴不得跟你換換？這要是傳出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活活淹死你，還能讓你在這兒跟我扯著嗓子叫囂？」

又點了她兩下，這一次，霍青陽的手卻並未真正地落上去：「說！為什麼非要來夜總會？別跟我說你就是富貴日子過多了皮癢！」

欠揍！

霍青陽兇巴巴的眼神射過來，封靜怡不自覺地就縮了縮脖子：

她能說她也是有夢想的，因為她做夢都崇拜梟雄，就想完成一部男主亦正亦邪不是那麼好的人設的漫畫作品嗎？她出身好、條件好是她的優勢，但同樣的，她要獲得認可而不被人質疑也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這種心情，他可能永遠都不能理解！每一次，她拚盡全力去做一件事，做不好，彷彿就是應該的，做好了，就會被人質疑背後有人放水，誰能理解她一次次的付出卻總被漠視的心情？她努力調節了，她可以把背後的非議當成妒忌，可她追求成功、追求突破的心跟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啊！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業做出點犧牲呢？

而且，自己的堂哥堂嫂、哥哥嫂子都那麼優秀，被團寵的感覺雖然不錯，可她怎麼能拖後腿？她不想被比的一無是處！

可是每次，她鄭重地表示自己的想法、想徵求家人同意的時候，都沒人站在她這一邊，爸媽就不用說了，他們不反對她畫漫畫，但接觸的人卻管得很嚴，哪怕成年了連自己想跟朋友來夜總會見識下都要讓老哥親自來跟著，哥哥也是，別的事兒都好商量，唯獨這個怎麼都不通融，她一提，全家人就站成統一戰線給她上思想保護課，連求他都不得其法，她還能怎麼辦？

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只是現在跟他說，他信嗎？他們都把她當小孩子，總覺得她畫畫是不務正業，為了畫畫來體驗生活更是不可理喻，可是動漫也是一種職業，是她的愛好，也是她追求的事業，每一個作品都是漫畫師精心孕育的孩子，都傾注了心思跟感情，都渴望著成功成才、被世人認可，她追求事業的心、渴求那份成就感其實跟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他能理解嗎？

實話實說是不是也會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又被當場胡鬧先給上一通教育課？為什麼她要是最小的呢？都說她掉進了福堆裡被團寵，誰又見過簡直無絲毫話語權的她被強勢團滅？

悲催～

長長的睫毛眨巴著，抬眸，封靜怡幽深的紫瞳迷茫到了獃滯。

四目相對，霍青陽卻被她失神的樣子盯到毛骨悚然，自然而然地，在想歪的思路上越跑越偏，無意識地，話已經出口：

「因為……我？」

疑問的話語因為突然的心跳加速猛然拔高了幾分，瞬間被拉回了心神，封靜怡還怔了下：「呃？」

霍青陽探究的眸光又伸了伸，瞬間，封靜怡也回過神來了，抿了抿唇，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點頭：既然他這麼想，那不如就將錯就錯吧！

之前，她的確是非常迷戀他，因為他就是她夢中時不時竄出來的那種「梟雄」的樣子，他長得好，他救過她，他是神秘的九爺，經營著她好奇的夜總會，崛起的過程也帶著魔幻的色彩，像極了傳奇。

一度她的確是非常癡迷的，但畢竟過了那麼長的時間，迷戀的情愫也因為幾次偶遇有了些改變，進入夜總會見識了各種男人的醜態，知道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也貪戀美色，有情人，有桃色糾葛後，那份迷戀就現實了不少。

可是，迷戀他總比苦口婆心去找別的理由強吧！反正，都知道他有情人可能還不止一個，再加上哥哥堂嫂的關係，目測她應該可以非常安全的！

尋思著，打定了主意，封靜怡望向他的眸光也認真了幾分：摒棄其他平心而論，他這張俊臉還是很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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