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些壓抑。

整個空間的時間彷彿都停止。

雁引目光一直盯著那個玉瓶，良久他聲音乾澀的問：「你相信我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明殊反問：「莫名其妙的接近我，知道是誰滅玄家滿門，給白虎宗的人通風報信追殺我。」

雁引輕聲道：「不是我。」

明殊不說話。

雁引起身，幽藍的袍子散開，他走到明殊面前，「有些事我不能給你解釋，但是我絕對沒有給人通風報信。」

明殊笑，「這個玉瓶自帶香味，可以用一種靈蟲追蹤，隱宗只有你有，不是你難道還是我？」

「我承認，這玉瓶確實只有我有。」雁引深呼吸一口氣，「但是我絕對沒有給過任何人。」

明殊盯著他，不語。

「師妹。」雁引身子矮下來，單膝跪地，冰冷的手指覆蓋上明殊的手上，仰頭看著她，「我喜歡你，想你過得好，我絕對不會害你。」

他引著明殊的手放在面具上，帶著她的手輕輕掀開。

清晰的眉眼漸漸展露。

那是一張極為好看的臉，天地彷彿在那一刻都為之失色。

雁引緊張的看著她，「我隻想給你一個人看。」

他微微起身，往明殊那邊靠近，聲音很低，「不是我做的。」

隨後他蒼白的唇落在明殊粉色的唇瓣上。

她的唇很軟，也很溫暖。

像棉花糖。

還帶著淡淡的果香。

她沒有躲……

雁引被這個認知驚到，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眼底清澈的印著他此時震驚的模樣，似乎還漾著醉人的漣漪，引人沉淪。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莫名的加速。

雁引心一橫閉上眼，試著摟住她腰身，身子微微壓迫過去，輕輕的加深這個吻。

滿滿都是她的味道，熟悉的，陌生的……

他不敢太過分，怕明殊打他，片刻後便鬆開她。

空氣擠壓過來，他唇上殘留的溫度瞬間消失，雁引無端的有些失落，盯著明殊更加泛紅的唇，想再試一次。

明殊眸光依舊，彷彿剛才被親的人不是她。

這是什麼反應？

「師妹……」雁引試著叫一聲，

明殊坦然的將面具給他帶回去，推開他起身，「一天時間你若是給不出答案，那麼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們兩清。」

「如果我給出了呢？」

明殊回身，微微一笑，「我可以試著救你一命。」

「我可不可以……換一個？我不想和你兩清。」

「用你的命來換？」

雁引點頭。

「你想換什麼？」

雁引小心翼翼的說：「我想和……和你在一起。」

「哦。」

明殊回頭往殿內走，走了幾步，又回來將烤肉帶走。

雁引：「……」

那個『哦』是什麼意思？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明殊關上殿門，臉上的神情陡然鬆懈下來。

她答應救他一命的話……那無疑和他在一起沒什麼區別。

她討厭雁引嗎？

不。

最初只是覺得他帶有目的性，但後面她就感覺不到了，而是一種讓她想躲開的感覺。

就像……

嘖。

明殊你墮落了啊！

明殊咬兩口烤肉，最後有點像泄憤一般，將整隻烤鹿都給吃了。

【宿主，要不要談個戀愛試試？】和諧號又慫恿明殊。

明殊有些無語。

別人家的系統防火防盜防戀愛，她家這個動不動慫恿她幹壞事就算了，現在還開啟慫恿她談戀愛的支線任務。

「你不怕我留在這個世界？」明殊哼一聲，「別說什麼我死了就會被傳送回去，我想留下來，有的是辦法。」

【那我再找一個就是。】和諧號毫不在意。

明殊：「……」原來我這麼可有可無？

【咳……其實宿主是我最滿意的一個宿主，所以宿主你隨便玩玩，我不會幹預你的。】

原來還有別的宿主。

明殊眸光微暗，道：「給我放個片子壓壓驚。」

和諧號二話不說開始放小妖精打架。

明殊看得腦子有點發燙，總能想起剛才的畫面。

她煩躁的揮手，關掉關掉。

睡覺。

煩死了。

-

雁引下了靈劍峰。

他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喘氣，他沒告訴掌門體內魔氣的事，如果告訴他們，他可能就見不到她，更別說什麼刷存在感。

他攤開手，看著手中的玉瓶，眸子裏閃過一縷戾氣。

雁引回到離魂峰。

「師尊，您回來了？」

「雁引師尊。」有別峰的弟子來領丹藥，低著頭等雁引進去。

雁引一路往平日放置丹藥的大殿走，殿內沒人，雁引穿過一排排的架子，走到最裏面的一排架子。

一眼便能將架子上的東西掃完。

這種玉瓶他一共有五個，他隻送了一個給明殊，他身上有一個。

所以架子上應該還剩三個，可現在只剩下一個。

不見兩個。

那裏面裝都是常人用不上，但品級較高的丹藥，平日裏也沒人敢到這裏來，他就隨手放在架子上。

可現在不見了兩個。

還被她誤會，是他給人通風報信。

壞老子大事！

雁引臉色一沉，猛的揮手，後面的架子轟然倒下，瓶瓶罐罐落到地上，稀裡嘩啦的炸開。

外面聽到聲音的弟子紛紛跑進來，見站在一片狼藉中的雁引，各個都是臉色大變，「師尊……出，出什麼事了？」

平日裏師尊很少發脾氣，總是一副懶洋洋很好說話的模樣。但離魂峰的弟子都清楚，師尊發脾氣的時候，絕對很可怕。

雁引轉過身，聲音微冷，「這段時間有誰進來過？」

「沒……沒有啊。」弟子們不知道出什麼事，磕磕巴巴的回答：「沒人進來過。」

這個殿是專門放丹藥的，除了離魂峰的弟子，其餘人不能到這裏來的。

到底出什麼事了啊？

「給我仔細想，誰進來過。」雁引盯著進來的弟子，「想不出來，都給我去外門。」

「師尊……」弟子驚呼。

雁引目光掃過去，那弟子頓時不敢吭聲。

離魂峰上的弟子都被叫了過來，在這個殿值日的都是進峰比較久的師兄，雁引對這些人的脾性多少了解。

「師尊……真的沒有外人進來過。」

查一圈也沒查出什麼來。

雁引倚著門，「這麼說，東西是你們拿的了？」

什……什麼？

眾人驚恐不已，他們拿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