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感受到嬰靈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

沒他的允許，嬰靈絕對不會擅自回來。

除非是被人威脅。

所以他第一反應是離開這裏。

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是沒能跑掉。

明殊此時以土匪坐姿，坐在他宿舍，好整以暇的——啃麵包。

老皮：「？？？」這人有毛病吧？

「老皮？你這名字誰取的？」

老皮被五花大綁，除了腦袋，哪裏都不能動。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勸你最好放了我。」老皮語氣粗嘎，有點不分男女，像童話中的那些惡毒老巫婆。

明殊抖著腿，輕笑一聲：「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皮：「……」

他當然知道這丫頭是誰。

明殊笑著道：「我一會兒還要去吃夜宵，咱們就長話短說。」

老皮：「？？？」

什麼玩意？

明殊開門見山、直切主題：「馭鬼術是什麼？」

老皮眯起來都看不到的小眼睛裏迸射出一縷寒芒：「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明殊咬著麵包，微微歪著頭，頭頂的燈光傾瀉而下，像是揉碎了一般落進她眼睛裏，晃開一圈一圈的光影漣漪。

明明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眼神，可老皮沒由來的一寒。

少女嘆口氣，聲音輕輕的，仿若呢喃：「非得讓我動粗，你等等啊，等我吃完麵包。」

老皮：「……」

一會兒夜宵一會兒麵包。

她是在耍著自己玩兒？

明殊拍拍手站起來，將老皮拎到椅子上坐著：「千萬不要大喊大叫，引來人很麻煩的，要是受不了就告訴我，馭鬼術是什麼，好了，我要開始了。」

老皮一臉懵。

可是下一秒，他整個人就是一陣痙攣，疼痛彷彿是從骨髓裏面傳來。

「啊……」

小獸蹲在門外，抖了抖短腿，無形的氣浪散開，將整個屋子包起來。

叫這麼大聲，引來人，鏟屎的又得被抓，它還得去撈她，哼！

-

半個小時後。

明殊啃著麵包，拖著老皮出來，對著小獸那邊喊一聲：「走了。」

小獸骨碌碌的滾過來，抱著明殊衣服爬上去，蹲到她肩頭。

明殊摸出手機撥通市長的電話：「市長，要兇手嗎？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夜宵，兇手就送你了。」

明殊走出小區，顧知站在夜色裡，挺拔的身影彷彿披了一層薄霧，明殊靜靜的看他好一會兒。

她眼簾微垂，眸底的光芒掩得一點不露。

小獸趴在明殊肩頭。

憤憤的拿爪子撓了撓她肩膀。

鏟屎的，你變了！！

以前你隻喜歡我的！！

明殊睨它，我什麼時候喜歡過你？

小獸繼續撓她。

以前！

你以前就是喜歡我的！！

你變了！

你再也不是我的鏟屎的！

明殊嘖一聲，行啊，你去換一個鏟屎的唄，反正我也養不起你。

小獸如被雷劈。

它抖著毛茸茸的小爪子控訴。

你、你竟然過河拆橋！你還想賴掉我的滿漢全席，你做夢！！

明殊聳肩，又不是第一次，激動什麼。

小獸隻覺得自己受到一萬點暴擊。

下次再也不和她好了！嗚嗚嗚！它要換個鏟屎的！

小獸身形一閃，消失在明殊肩頭。

明殊摸了摸肩頭，拖著老皮朝著顧知走過去。

顧知一眼就看到她，朝著她大步走過來：「這誰啊？」

就這麼一會兒，她上哪兒去拖個小白……老黑臉。

口味都這麼重了嗎？

「兇手。」

「哈？」

什麼兇手？

顧知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兇手。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媳婦老作弊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市長親自過來。

老皮此時躺在地上，雙眼翻白，像一條死狗。

市長眸子一冷：「就是他？」

就是他殺了他的妻子、兒子、孫子？

明殊：「市長，恕我直言，你如果要定他的罪，可有點不好辦，他是驅使鬼殺人，活人的法律對死人沒用。」

市長莫名的一寒，他餘光不受控制的掃過四周。

這裏有鬼？

好像後背陰嗖嗖的……

平時掌握整個市決策的男人，此時有點不知所措：「那……那怎麼辦？」

這是他以前從來不信，此時卻不得不信的領域。

明殊很隨意：「殺了他報仇唄，反正現在又沒別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心，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

市長：「……」

顧知：「……」

尚有意識的老皮瑟瑟發抖。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可怕。

竟然慫恿市長殺人！

市長萬一腦子一熱，真的殺了他怎麼辦？

他這樣的人，沒有親人，就算真的消失，也沒人會去找他。

市長當然想殺了兇手，為自己的親人報仇。

可是他不能。

市長眸子沉沉的看著老皮：「我是市長，我不能不遵守法律，我如果殺了他，和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那你就只能看著他逍遙法外。」

市長皺眉。

如果真的和這位千顧問說的一樣，他驅鬼殺人，那自己怎麼能治他的罪？

明殊見市長糾結得不行，挑著眉道：「市長，我手上有錄音，你想要嗎？」

市長看向明殊。

老皮震驚不已，她什麼時候錄的音？

「有什麼條件？」市長秒懂，她提出來，絕對不會就這麼給他。

明殊抿著唇角笑：「好說，買零食就夠了。」

市長：「……」這是個什麼交換條件？

顧知：「……」老子那麼多卡都給你了，還不夠你吃嗎？你還要吃別人的！！

說起來……

到現在都沒接到一條消費短訊，她收了也不用。

-

明殊給市長的錄音並不是完整的，錄的時候就挑他交代殺市長家人的時候錄，其餘的都沒錄。

關於馭鬼術……

從很久以前，就有一脈人，傳承著馭鬼術。

這一脈人可以看到鬼，和鬼溝通。

馭鬼術傳承的那一脈人姓千，只有千家人，習的是正宗馭鬼術。

他們這些人學的，都是這麼多年來，從千家流露出來、經過無數人改造之後的不完整版本。

他們的修鍊順序是開魂、驅鬼、獵鬼、煉鬼。

煉鬼是最高境界。

老皮已經修到煉鬼，只有煉鬼，才能讓鬼殺人。

據說千家人的修鍊順序和這個有差別，但具體的他也不清楚，畢竟他沒見過真正的馭鬼術。

而姚盈學的都是皮毛，只能讓鬼保護自己而已。

老皮只是幫姚父做事，姚父似乎想要完整的馭鬼術。

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