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原路返回，走到之前那個巷子，老遠就看到花澗站在那裏，他太過於醒目，夜色彷彿都是他的映襯。

花澗目光轉過來，正好看到他，他幾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去哪兒了？」

「吃飯。」明殊被安知靈的黑暗料理毒得有點精神不振。

哎！

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花澗察覺出她情緒似乎不太好，她之前不管何時都是笑盈盈的模樣，可現在垂頭喪氣，他也看不到她臉上到底有沒有笑容。

花澗皺了皺眉，半晌道：「回去。」

明殊磨蹭的走在後面，花澗一開始走得較快，但見明殊慢吞吞的，他也只能放緩速度。

路上還有24小時營業的超市，花澗進去買了些東西給明殊。

明殊稍微得到一點安穩。

回到金東一那裏已經快下半夜，花澗一推門進去，就見金東一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院子裏，吹鬍瞪眼的看著他們。

金東一咆哮，「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你當耳邊風是吧？」

花澗聲音平靜的道：「我沒帶她出去，她打人了。」

金東一：「……」

明殊則是看一眼花澗，嘿……小妖精竟然告狀。

後者抬腳往閣樓走，金東一也沒攔他，看著他上了樓。

「小丫頭片子，你過來。」金東一衝明殊招手。

明殊抱著零食過去，「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不怕減壽啊？」

金東一瞪她，「瞎說什麼，你打人了？」

「打了啊。」

金東一：「……」她還挺驕傲的……有什麼好驕傲的，打人有什麼好驕傲的！！！

金東一組織下語言，「你知道你什麼身份吧？你是妖，你怎麼能打人？你知道現在外面管理得有多嚴，你還是個沒身份的妖……」

「有身份的妖就能打人？」

金東一虎著臉，「不能。」

總之一句話，身為妖，想在人類聚集的城市裏生存，就必須遵守規則，打人更是不允許。

做妖也好艱難。

-

花澗一大早就要出去，早晨霧氣有些濃，他路過桃花樹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睡在桃花中，裙擺垂了一截出來。

「看什麼。」

清脆的聲音從花叢中傳來，接著就是一張燦若桃花的笑臉，「這麼盯著一個姑娘看，合適嗎？」

花澗收回視線，垂著眉眼往門外走。

明殊從樹上跳下去，花枝顫了顫，發出輕微的響聲。

花澗聽見她的腳步聲，但不是往他這邊，而是往裏面去了，關門的時候，他微微側目，正好看到小姑娘跳進屋子。

接著就是金東一的怒吼聲。

花澗關上門，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花澗剛進辦公室，路九火急火燎的衝過來，「老大，你快來，我們在商場抓的那隻妖出問題了。」

「出什麼問題了？」

路九支吾一聲，「我也不好說，你去看過就知道了。」

一間特殊的關押室，單面鏡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的情形。

那個小姑娘縮在角落，小臉煞白，身子不斷的發著抖，有聲音傳出來，很是破碎。

「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小姑娘反反覆復，就是這麼幾個詞。

「帶回來的時候，她情緒雖然有些激動，可說話邏輯很清晰，但是今天早上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路九道：「我們現在不敢進去，一進去就會陷入奇怪的幻境中。」

「她本體是什麼？」

「鳳靈蝶。」路九唏噓，「這是她來的時候自己說的，我完全沒聽過這個品種，可能是什麼新品種吧，倒是稀奇，有點好奇她本體是什麼樣子。」

花澗沉默一會兒，「查一下昨天晚上的監控，看看有誰接近過這裏。」

-

花澗回來的時候，明殊和金東一在院子裏就最後一塊肉歸誰據理力爭。

花澗走到他們面前，「鳳靈蝶出現了。」

金東一手一松，最後那塊肉成功被明殊搶到。

金東一顯然也顧不上肉，「你親眼看見的？」

花澗淡淡的答：「我抓到了。」

金東一看明殊一眼，明殊趕緊將最後一口塞嘴裏，「看我幹嘛，我又不是那什麼鳳靈蝶……能吃嗎？」

金東一嘴角一抽，「跟我進來。」

這話是對花澗說的，明殊被留在院子裏。

不是她故意聽牆角，是裏面的人說著說著吵了起來，雖然……大部分是金東一在吼。

花澗打開門，攜著滿身冷意走出房門。

金東一在後面叉著腰吼，「你想死就去查！」

花澗頓了一下，他背對著金東一，「你想當縮頭烏龜，我管不著，但這件事我一定會查。」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金東一氣得不行。

花澗沒再接話，幾步離開院子。

花澗離開後，明殊發現金東一在院子外面忙碌好半天，她能感覺到院子的結界加強了，但她依然可以出去。

金東一發現她還能出去，吹鬍瞪眼好一陣，氣哼哼的道：「沒事少出去，出事了我就砍掉你當材燒。」

說完金東一摔門進了屋。

明殊：「……」老頭真難伺候。

花澗那天晚上沒有回來，明殊靠著桃花樹聽外面的小草吊嗓子。

唱得朕好餓啊。

可是沒錢，窮得零食都買不起。

喵——

淒厲的貓叫從外面響起，接著就是小草變了調嚎叫聲。

「啊啊啊，殺貓了殺貓了，好害怕。」

明殊跳到牆頭上，外面有人，明殊想了想，今天……好像是劇情裡原主救簡瑩的那天，所以外面的人是簡瑩？

偽女主啊……

那朕是救還是不救呢？

簡瑩一個人，她慢吞吞往前走著，視線不時掃過四周，可能是剛才那聲淒厲的貓叫聲嚇到她了。

「誰殺貓了。」明殊問還再亂叫的小草。

小草身子晃了晃，聲音細細的，帶著小顫音，「一個奇怪的影子，好可怕，好可怕。」

小草的話音剛落，明殊就看到簡瑩身後出現一個奇怪的影子，朝著她貼過去。

簡瑩似乎發現了，猛地回頭，接著她就像被扼住喉嚨，雙眸瞪得極大，雙手在空氣裡亂抓。

「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明殊呵斥一聲，「閉嘴。」

小草晃了晃葉片，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