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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魂錄》第七十三章 仙家道法無窮盡
這是在玩自殺嗎?這分明就是在玩解剖嘛!但見那兩名保安和一個教職人員光著上身在窗枱的前面站成一排,他們面色激動,神情亢奮,像是在接受惡魔的懲罰,又像是在等待天使的賜福。

而吳亥的老爸——吳校董,則是面色詭異,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在他們的身上刻刻畫畫。你說他表情猙獰,嘴角卻掛著笑意;你說他面色陰曆,卻又顯得一本正經。態度很是專註認真,像在給他的患者做一個高難度的手術一般。

第一名保安的胸膛已經被完美的切開,露出一顆正在跳動的紅色心臟。之所以說完美,是因為這刀法真的犀利精準,除了把表皮切開,骨肉分離,竟然完全沒有傷到其他的地方。韌帶,筋脈,血管,淋巴管道歷歷在目,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們正在運行波動的狀態。那心臟的跳躍還算正常,並沒有因為暴露在空氣裡而影響它的功能運作。他做的很專業,身邊有個醫用的小推車,上面放著各種手術用的器具和瓶瓶罐罐。很顯然,他已經為這位患者止過血。這是多麼高明的醫療手段啊,那麼大的刀口創傷竟然能這麼肆意的暴露著而不再流血也算是個奇跡。人還活著,葉風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只是這樣的場景未免太過駭人聽聞,葉風揮了揮手,示意吳亥將房門反鎖。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讓外人闖入,打擾到裏面的情況。

他的眼眸轉向中間的那位保安,無獨有偶,他的胸膛也被利索的切開,皮肉外翻,只不過暴露在空氣中的是他的胃部。葉風看的癡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活生生的看著一個人正在蠕動工作的脾胃。人體果然是最完美的工廠,哪裏是那些冰冷的電子元件能夠取而代之的。真的是鬼斧神工,堪比天造地設。

當葉風把目光轉移到那個教職人員的身上時,表情微微錯愕。嗯~,居然是個女人?原來醫院真的是不分男女的地方啊,老少也好,婦孺也罷,只要進了這手術室裡,便只會有兩種人份。那便是:醫生,或者患者。她竟然也光著上身,坦胸露乳的站在那裏,表情和那兩位保安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羞澀,更談不上什麼矜持扭捏。吳亥的老爸正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在她的胸前揮舞著,刀尖下滑,先是切開了胸口的皮肉,然後拿來小推車上一個盒子裏的消毒棉沾去流出來的鮮血。然後繼續切割,小心翼翼的剝離骨頭,接著在傷口處注射止血藥劑,再拿來消毒棉沾掉血跡,進行下一步的分解。

她的年紀不大,約麽有三十來歲,很顯然已經身為人母。胸前豐腴挺翹,那皮肉被劃開了口子使得那一大團粉肉耷拉下來,擋住了吳校董繼續前進的刀尖。本以為他會生氣的將那團礙事的東西切掉,沒想到他竟然用戴著乳膠手套的左手溫柔的將其託了起來。然後,拿著刀子的右手一路向左滑行,接著再向下。這次的切口比前兩次的大一些,他想要露出來的是什麼部位呢?

答案馬上便揭曉了。竟然是這個女人那張弛有度,收縮規律的肺。

葉風一陣噁心,拚命的咽了咽口水,想著晚上的謝師宴是不是不要參加了,這他媽能吃的下去嗎?忽然,他覺得有些好奇。吳亥那傢夥不也在看著嗎?難道他的神經這麼大條?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扭頭一看,吳亥正哆哆嗦嗦的低頭閉目,根本就不敢將身前的畫面收入眼中。我靠,這樣也行?他就不怕他老爹也把他給扒光了,來上這麼一個手術?把腎啊肝啊的敞開來露露臉,曬一曬?

葉風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道:「帶煙了嗎?給我一支。」吳亥便頭也不抬的把褲兜裡的煙和打火機掏出來遞了過去。

葉風接過來,抽出一支來叼在嘴上,然後點著火狠狠的抽了一口。又將煙和火機塞回到吳亥的手裏,小聲說道:「抽一支吧,也許這樣會覺得舒服一點兒。」說完,便走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悠閑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吳亥一愣,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又趕緊將頭給低了下去,跑過來坐在葉風的身邊,心驚膽戰的問道:「葉老大,我們~不救人嗎?」他很納悶,已經和葉風進來大半天了,卻始終沒看到葉風有絲毫的動作,他到底想幹什麼?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應該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有些反應才對,他怎麼就一點兒都無動於衷呢?

「救人?救誰?」葉風的眉毛挑了挑,一臉錯愕的反問道:「你老爸不是安然無恙嗎?」

「可是~」吳亥的嘴巴張了張,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過了一會兒,才吱吱嗚嗚的說道:「那三個人很危險啊,我們難道就這麼袖手旁觀嗎?」

「危險嗎?」葉風嗤之以鼻,然後白了吳亥一眼,說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是他們的私事,我們沒有必要插手。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呃~,吳亥一時語塞,砸吧砸吧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腔了。難道他們倆急匆匆的跑來,就是為了看這活生生的人體標本嗎?

吳校董似乎並沒有受到葉風和吳亥兩個人的影響,依舊我行我素的忙活著手裏的工作。切割,消毒,注射。終於,那堪稱華麗的手術完畢,一顆正在工作著的肺部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葉風看了一眼,兩眼,好幾眼,忍不住鼓起掌來,讚歎道:「完美,堪稱手術界的經典刀功。」

「是嗎?」吳校董忽然就轉過身來,眼冒綠光,直勾勾的盯著葉風和吳亥兩個人。吳亥心頭一驚,隻覺得汗毛倒豎,冷汗淋漓,差一點沒背過氣去。葉風則顯得十分的淡然自若,一副勤奮好奇的小學生模樣,說道:「當然了,我也是學醫的,中醫。也許以後也會為病人做些手術,但是自問做不到像你那般行雲流水,美若天成。」

「哈!哈!哈!」吳校董開心的仰天長笑,完全是一副傲視群雄的得意模樣。他有驕傲的資本,他曾經是這南大醫學院最為出色的學生,以後也肯定會是名優秀的醫生。可就是眼前的四個人毀了他的愛情,毀了他的前途,以至於讓他一度跌入到人生的低谷,再也走不出來。終於一氣之下服毒自殺,可是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本能的求生慾望忽然就強烈起來,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媽,自己的老爸,以及自己那從小到大生活玩耍的老屋。

他想活著!可是為時已晚,手術室的外面,吳校董和這位學校辦公室主任在和附屬醫院的主治醫師激烈的討論著什麼。他知道,那醫生原本是打算把他從鬼門關裡拉回來的,可是在經過那激烈的言語碰撞之後,竟然就放棄了治療。他的希望破滅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醫生離開,然後手術室的燈光暗淡下來。

他覺得身體裡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溫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直至冰涼徹骨。他死了,死的很屈辱,很不值,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便被人丟進了火葬場裡,化作一壇灰燼。

「說說吧,因為什麼?」葉風雲淡風輕的說到,就好像在跟自己的同學朋友聊天一般懶散,隨意。

吳校董抬頭看了一眼葉風,竟然點了點頭,很是乾脆的回答道:「好,那就說說吧。」

他仰起頭來努力的回想著生前發生的一切,悠悠的說道:「那是四年前吧,我考上了南大的醫學院,對班裏的一位女同學一見傾心。慢慢的,經過我死皮賴臉的追求,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答應和我交往。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吳校董的女兒。家境富裕,相貌端莊的她雖然沒有嫌棄我是農村出身,但是那吳校董得知我們兩人的戀情後卻是極力的反對。還時不時的讓這個學校的辦公室主任給我穿小鞋,下絆子。」

「就在今年的情人節前夕,我和她約好了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吃情侶火鍋。我在學校惜墨湖畔的小樹林裡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鐘也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我想打個電話過去,沒想到這兩個保安忽然就出現在我的身後,他們用寬大的麻袋將我套住,然後拴了口,拿著棍棒一頓猛揍。我拚命的掙扎,不知道誰一腳踢在了我的眼上,我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被他踢出來了。很疼,甚至把我疼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附屬醫院的病床上,一隻眼瞎了,一條腿斷了,這讓我還怎麼活?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偉大的醫生,可是有瞎眼瘸腿的醫生嗎?我心灰意冷,於是,來到醫院門口的一家藥店裏,拿起葯櫃裡的葯拚命的塞進嘴裏。我也不知道吃的都是些什麼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一直吃到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為止。」

「本來那醫生說經過搶救,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可是我看見手術室外面站著兩個人,就是吳校董和這位校主任。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反正吵的很是厲害。後來,那個醫生關掉了手術室裡的燈光離開了,隻留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手術室的病床上,慢慢變涼……」

葉風靜靜地聽著,心裏無喜無悲,這是別人的故事,別人的人生,和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他不喜不悲,更不害怕。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只是吳亥,聽到他講完之後,竟然抬起頭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當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來,那張臉怎麼看都是他老爸的樣子,只是一臉驚詫的問道:「你是劉軍?」

「難得你還記得我,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小舅子?」吳校董表情奇怪的盯著吳亥,如果不是他此時的聲音不對,還真要把他當成是神經病了。哪有自己的老爹叫兒子是小舅子的?

「你可知道,我姐她現在得了抑鬱症,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一天除了三餐之外,就是趴在桌子上拚命寫你的名字?你可是把她害慘了啊!」吳亥的眉頭緊皺,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然而,那劉軍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對著葉風說道:「聽說那神奇的七寶葫蘆在你那裏?能不能讓我進入到苦雨域?我想沉迷在和吳雙的戀愛時光裡,哪怕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也是值了。」

「沒問題。」葉風說道:「不介意把他們的傷口縫合好吧?」

劉軍看著葉風那堅定如鐵一般的眼神,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著葉風點了點頭。然後雙手麻利,動作迅敏的拿起小推車上的醫用針線,快速的將三個人的傷口縫合起來,甚至還不忘打針麻藥,做一些簡單的傷口消毒處理。

葉風從懷中掏出了七寶葫蘆,然後拔掉金頂紅塞,輕輕的拍了三下葫蘆底部。劉軍便像是一道綠色的光芒,竟然哧溜一聲便被收進了葫蘆之中。

吳亥撿起地上的水果刀,然後墊著張紙巾把它分別放進那兩名保安和學校主任的手中握上一握。這樣,報警之後便可以說是他們自己拿著小刀自殘,就與他的老爹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葉風的嘴角扯了扯,想不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只是阿黃卻搖尾乞憐的跑了出來,直立起身體,在三人胸口的傷痕處舔了舔。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便出現了,那切開又縫合的皮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剎那間,竟然恢復如初,連條疤痕也沒有留下。當真是仙家道法無窮盡,五行妙決萬般玄。

葉風驚奇之餘親昵的拍了拍阿黃的腦袋,示意它做的不錯,竟然知道發慈悲心了。然後瀟灑的對著吳亥聳了聳肩膀,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吳亥詫異之極,盯著三人的胸膛看了又看,還時不時的伸出手去摸摸。嘿,竟然真的沒有傷口了,甚至恢復到連個疤痕也沒有留下,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身後,忽然傳出來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聲,接著便聽到一個女人殺豬般的嚎叫:「拿開你的臟手,流氓,你們都是流氓。」

「我靠,是你自己脫掉的好不好?」葉風聽的出來,那分明就是吳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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