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嗓音淡且陰厲：「你想讓沈婉婉回去有很多辦法，卻偏選了這一種。」

寧致遠心中一震：「怎麼可能？我去醫院時看到大夫與林爺爺說，霍老血壓平穩，輸液太多可能加重心臟負擔，不讓輸液……喂，真的病了？霍沉舟你別嚇我。」

「你意思我爺爺裝病？」霍沉舟面無表情，眸子裏閃過一絲陰厲：「寧致遠，不管怎麼說，我爺爺現在人在醫院病床上，不論檢查還是輸液，都是平白挨了幾針。而原本……他可以在家裏養花下棋的。」

寧致遠怔了一下，氣勢弱下去，卻仍在辯駁：「這你也要怪道我頭上？我只是晚了一點告訴你……我真的沒想到霍爺爺會……」

「所以這一次，我不告訴寧爺爺。」

霍沉舟掛了電話……

霍沉舟回到病房，看到韓嫣嬌小的身子蜷縮在床頭，雙臂抱腿，臉埋在膝上，不禁蹙眉。

聽到動靜，韓嫣抬起頭，眼睛紅腫，漆黑的眼眸閃爍不定的看著霍沉舟。

淚珠已乾，痕跡留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楚楚可憐。

霍沉舟走到冰箱前，拿了一個冰袋出來，用毛巾包住遞上去，涼涼道：「冷敷十分鐘。」

韓嫣並不接，只是仰頭望著他，哽咽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霍沉舟狹長的鳳眸微眯，斂著情緒：「怎麼？」

「爺爺的事兒……」韓嫣說著，淚水無法控制的湧了出來：「對不起！」

就算她事先不知道，爺爺因她暈倒急的病倒是事實。

沈婉婉掛斷電話後，韓嫣想把所有事情都理一遍，可始終理不清想不透。

她墜樓真的是因為和范嘉琪爭執？

真的是她用豬肝湯害了人後又做賊心虛殺人滅口？

真的是霍沉舟為了跟范嘉琪在一起，鼓動李艷梅家屬告她？

霍沉舟真的想讓她以謀殺罪判死刑或無期？

江恩利用沈婉婉把她弄到醫院，真的是為了救她？

混亂，很混亂。

她覺得陌生而畏懼的爺爺關心她緊張她。

她覺得深愛的老公說她心機深沉而厭惡她，有可能要害她。

她覺得關係友好的閨蜜姐妹聯合別人給她下藥。

對她有敵意的主治大夫蘇綾口中，她又和江恩有過一段，還是為了貪慕富貴把江恩拋棄了。

事實究竟如何？

到底誰是真的、對的？

她有些頭疼，微閉著眼，語調淒涼：「如果我有罪，我願意接受法律的製裁……」

「但……」韓嫣苦笑：「我有點想不明白，你可以給我解惑嗎？」

霍沉舟沒有吭聲，眸眼冷厲的盯著她。

韓嫣自顧自的說：「李艷梅家屬要繼續告我的事兒，是你背後鼓動的嗎？」

「不是。」霍沉舟的聲音低寒。

韓嫣抬起頭，透過閃閃淚光看霍沉舟，他溫怒的臉被折射成一片一片。

「那你和范嘉琪呢？」

「同學。」

韓嫣咬著牙，問出心中梗的十分難受的問題：「只是同學？那她妹妹為什麼叫你姐夫？」

護士說的，霍沉舟被人拍到的視頻裡，范嘉琪的妹妹是這麼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