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的阿爾茨海默病被確診，考慮是第二階段，中度癡獃期。

大夫說：「這個病起病緩慢隱匿，第一階段大概1-3年，主要表現是對新的事物茫然難解，情感淡漠，偶爾激惹，常有多疑……」

大夫說著看了看韓嫣和霍沉舟，聲音放緩疑問：「你們之前有沒有發現老爺子有這樣的情況？」

韓嫣茫然的看著霍沉舟。

霍沉舟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這個病是沒有恢復的可能了嗎？」

大夫緩緩的點頭，也有些無奈道：「人到了一定年紀，這個病可以說成為了必然。但這樣的情況早發現，早預防，可以延緩疾病的發展。」

「只是……像老爺子這樣，一下子就到第二階段的臨床上很少見，但也不排除之前的幾年，可能老爺子已經有了第一階段的癥狀，比如記憶力減退？多疑？易激惹？」

有這樣的癥狀嗎？

韓嫣還是看霍沉舟，但是霍沉舟仍舊一言不發，只是淡淡的想了想，便道：「大夫，這個病的治療對肝癌的治療有什麼影響？」

大夫道：「這個還需要我和腫瘤科那邊會診。」

會診的結果是，肝癌正在繼續蔓延，任意發展下去，可能只有不到一年的壽命……

但是如果老爺子手術，成功了可有5-1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只是手術也存在風險，有可能根本就不能下手術台。

病房內，霍沉舟、韓嫣和林光伏三個人面對醫生，都沉默了。

林老爺子站著微微低頭道：「少爺和少夫人還是儘快拿個主意比較好。」雖然年紀大資歷深，但畢竟也只是個下人。

韓嫣心裏也有點慌，看著霍沉舟道：「這個……怎麼辦？」

霍沉舟的雙眉緊緊的鎖在一起，兩眉之間擠出好幾道褶子，臉色陰鬱的幾乎能凝結出冰。

「手術。」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霍沉舟就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他抬起頭，神色果斷堅毅：「請儘快為我爺爺檢查，如果合適，儘快手術。」

他的堅決讓韓嫣怔了一下，就連林光伏都抬起頭：「少爺……會不會……」他說話的時候遲疑：「會不會太草率了？」

霍沉舟轉過頭，平靜的盯著林光伏道：「那不然，林爺爺拿主意？」

林光伏僵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既然當事人家屬決定了，大夫就開始準備。決定明天為老爺子做檢查。

出了醫生辦公室，霍沉舟就對韓嫣道：「你先去看爺爺。」

韓嫣覺得霍沉舟的臉色不太對，但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去了病房。

霍沉舟看著林光伏一眼，轉頭朝反方向走了。林光伏頓了幾秒跟了過去。

走到無人的走廊，霍沉舟走到窗邊停下腳步。

高樓之上，隔著窗戶看窗外的風景。

林光伏走近，站在霍沉舟的身後道：「少爺叫我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霍沉舟盯著窗外道：「林爺爺，我到霍家的時候多大年紀？」

「五歲。」

「當時爺爺為什麼收養我？」

林光伏一頓：「怎麼是收養？您是老爺子的外孫，您母親去世，老爺子撫養您理所應當。」

「是嗎？」霍沉舟突然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林爺爺，我真的是爺爺的親外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