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一種紀念。

若是甜蜜的，能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可若是痛苦的，該怎麼辦呢？

霍沉舟再次從回憶中跳脫出來。

他看著林光伏，臉上實在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好。

就像是當初看到了那本相冊那個畫像之後的他，茫然不知所措，加上看韓嫣和江恩在醫院裡同行，那樣出雙入對，她做了個決定，決定和韓嫣離婚。

婚前，霍沉舟得到兩份婚前協議書。

一份是爺爺給的，如果他和韓嫣離婚將一無所有。

一份是我韓嫣給的，如果他想和韓嫣離婚，韓嫣會凈身出戶。

他拿出了爺爺的那一份，準備辦理移民。

只是世事難料。

韓嫣竟然墜樓了。

然後她竟然失憶了。

失憶後的韓嫣目光清澈透亮，看向霍沉舟的時候那種怯怯的略帶愛慕的眼神讓霍沉舟心動。

所以他心裡灰暗的部分就反撲了，他享受著來自韓嫣的愛慕，企圖瞞騙著「真相」獲得愛情。

然而韓嫣的記憶逐漸恢復，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就算是今天的這個地步，霍沉舟確認韓嫣愛他，他也愛韓嫣。

但是……

霍沉舟看著林光伏，緩緩開口問：「林爺爺，我爺爺真的有阿爾茨海默病嗎？」

林光伏沉默不語，霍沉舟輕輕笑了，笑容裡全是苦澀：「爺爺不信我。」

「少爺！」林光伏終於開口，聲音很沉：「老爺子對您是真心實意，悉心栽培。」

「我知道。」霍沉舟的神色黯然。

爺爺對他怎麼樣他怎麼會感受不到？自小就將他帶在身邊，對他的緊張程度不亞於寧老爺子對寧福生。

只是感情都是脆弱的玻璃杯，哪怕放在鐵櫃子裡，也都有被擊碎的偶然。

「那您還知道什麼呢？」林光伏看了霍沉舟半晌，沉聲問。

霍沉舟微閉著眼睛，良久道：「王清臨死前……她離職之前曾經告訴我，之前公司發生的所謂挪用公款，其實真正授意的人不是秦董，是另有其人。」

當時王清因為霍沉舟的放過而對霍沉舟投誠。

他說，被挪走的錢一部分是秦董他們，但是他們之後還有人授意！

霍氏除了霍沉舟大股東就是秦董和任景超。

而任景超的許可權沒有秦董高，不可能越過秦董或者背後操縱。

那麼大於秦董的人還有誰呢？

他說著睜開眼睛，看著林光伏道：「是林爺爺您授意王清的吧？」除了霍家的人，大於秦董，許可權更高，更讓人信服的人就是這個跟了霍老爺子一輩子的大管家林光伏吧！

林光伏並未否認。

霍沉舟道：「當初我曾經懷疑您背叛了爺爺。但是您挪走了那麼多的錢，事發之後您為什麼不逃走呢？是真的太自信還是又更大的陰謀想要得到更多呢？」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心中卻是異常的複雜。

林光伏輕笑：「那少爺覺得我是怎麼樣呢？」

霍沉舟搖頭，也笑了：「林爺爺跟著爺爺一輩子，怎麼會背叛爺爺呢？」他長嘆：「既然您不會背叛爺爺怎麼會挪爺爺的錢？如果不是您挪的，那就只能是爺爺挪的了。」

霍老爺子，霍氏退休的老總裁。

明裡把霍氏交給了自己收養的孫子，但暗地裡卻在轉移財產。

明明都已經讓霍沉舟簽訂了協議，為什麼還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