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前，巴爾他們的起義為什麼會失敗？」

「其中一個主要原因，便是沒有得到身為貴族的你們的支持。」

「如果擁有你們的支持，巴爾他們的起義說不定就成功了。」

說到這，薇薇安頓了一下，默默地觀察著瑪蒂爾達的反應。

瑪蒂爾達沉著臉，滿臉的猶豫、迷茫之色。

為了幫助瑪蒂爾達下定決心，那抹淡淡的笑意再次在薇薇安的臉上浮現：

「閣下，忘記和你說了——來到貴國的使臣，並不止我一個。」

「陛下將外交總署內所有的外交大臣都派往了貴國，與貴國的各大貴族暗中交涉。」

「我只是專門負責跟你交涉的眾多使臣中的其中一人而已。」

「在我剛來到貴府時，我就已經收到了來自其他同僚那的捷報——已經有些大貴族願意同我國做這筆生意了。」

「什麼？！」瑪蒂爾達驚呼道。

「下官知道閣下肯定不敢相信，但下官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我們其實並不需要貴國的所有貴族都同意幫助我們。」

「只要同意幫助我國的貴族們所組成的勢力已足夠控制羅林帝國中央便可。」

「順便——下官再奉勸閣下一句：若是有意協助我國，便請抓緊時間了。若是晚了，你想協助我們，我們都未必會讓你協助了。」

「閣下，最後請讓我提醒你一句——請務必考慮清楚了。」

「你應該也知道貴國與我國之間的國力差距。」

「貴國現在還剩多少兵力？」

「夠10萬嗎？」

瑪蒂爾達抿緊了嘴唇。

「那你知道我國還剩多少兵力？」

薇薇安接著問道。

「雖然我軍此前打了場敗仗，那點損失根本無關痛癢。」

「我國現在仍有百萬大軍。」

「閣下覺得貴國面對我國的百萬大軍，能撐得了多久？2年？3年？」

瑪蒂爾達的嘴唇抿得更緊了些。

「光是耗物資，我國都能用海量的物資將貴國活活耗死。」

「閣下若是不願跟我們做這筆生意，等貴國滅亡後，我們就不敢保證閣下的安全了。」

薇薇安已經懶得再和瑪蒂爾達說些隱晦的暗示了，直截了當地威脅起了瑪蒂爾達。

瑪蒂爾達維持著鐵青的臉色，沉默了許久許久……

在過了不知多久之後，瑪蒂爾達才終於出聲向薇薇安詢問道：

「我若是協助你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閣下若是願意協助我們，在羅林帝國成功向我國投降後，我國的軍隊將不會動閣下的封地分毫。」

「同時也不會收走閣下的封地。」

「簡單來說——就是讓閣下繼續維持著對您的封地的統治。」

「就只是讓閣下從尊貝拉女皇為君主的狀態，轉變成尊我國的陛下為君主的狀態而已。」

「除了不能再有私人部曲之外，其餘的一切照舊。」

「您可以繼續統治您的封地，並擁有著極高的自治權。」

「以前您向羅林帝國中央進貢多少，以後您就向我國中央進貢多少。」

薇薇安的話音剛落，瑪蒂爾達便冷笑了一聲：

「你剛才的這些話，根本一丁點可信度都沒有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在2年前，你們的皇帝是怎麼對待你們國家的封臣們的。」

「你們的皇帝對你們國家的封臣如此惡劣，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的皇帝會對出身自異國的我們的態度友善？」

靜靜地聽完瑪蒂爾達的這番話後，薇薇安聳了聳肩。

「閣下，您若是不願相信我們的陛下將給予你們的恩賜——那便大可不信。」

「只要你自己之後不會後悔就好。」

「反正不管有沒有身為貴族的你們的幫忙，羅林帝國都一定會滅亡。」

「只不過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區別而已。」

「若是願意協助我們，我們自會兌現我們給你們的承諾。」

「若是不願意協助我們……」

薇薇安沒有把話說完。

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她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已經清晰地傳達給了瑪蒂爾達。

瑪蒂爾達她那原本就鐵青的臉，變得更青了，青得彷彿隨時可能會滴出水來。

這場談判，瑪蒂爾達處於毫無還價之力的境地……

國家的弱勢、以及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強勢，讓瑪蒂爾達根本連討價還價之力都沒有。

瑪蒂爾達現在感覺自己就處於一個兩難的困境之中……

薇薇安剛才說——布列顛尼雅帝國中央派出了大量的使臣來跟羅林帝國的各大使臣接觸。

這讓瑪蒂爾達很慌。

的確就如薇薇安剛才所說的那樣——若是要控制中央的實權，並不需要所有的貴族聯合在一起。

僅需要一定數量的大貴族就可以了。

姑且先不論若是和布列顛尼雅帝國合作，布列顛尼雅帝國中央是否會兌現和向他們承諾的種種好處。

如果其他大貴族都同意了和布列顛尼雅帝國達成合作，而她不同意——那等羅林帝國滅亡了，不就只剩她一人會面臨淒慘的命運嗎？

其他貴族因幫助了布列顛尼雅帝國而得以善終，而自己卻家破人亡——不論如何，瑪蒂爾達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雖然也有可能所有人都不同意和布列顛尼雅帝國合作。

但是，這便又有了個新的問題出現了——要怎麼保證其他的貴族都不同意和布列顛尼雅帝國合作？

再加上——僅憑軍事力，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的確確完全有能力滅亡羅林帝國。

瑪蒂爾達其實自個也不太相信自己國家的軍隊有能力擋住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百萬大軍……

……

……

「……我知道了。」

瑪蒂爾達沉聲道。

「我願意協助貴國。」

「但貴國必須得保證在羅林帝國滅亡後，我能繼續擁有著對我封地的高度自治權。」

「那是自然。」薇薇安笑道，「我向您保證——等羅林帝國滅亡後，我們向您承諾的種種好處，都會一一向您兌現。」

……

……

薇薇安剛才其實撒了個小謊。

在來到勃艮第公爵領時，得知其他的貴族已經同意協助他們布列顛尼雅帝國——這其實完全就是在扯謊。

薇薇安才不知道其他貴族到底有沒有同意協助布列顛尼雅帝國。

不僅僅是薇薇安這麼說。

去跟其他貴族交涉的其他使臣們，全都是這麼說的。

因為在出發之前，薇薇安他們便約定好了——若是對方在那猶豫，便說出這句話。

只要說出這句話，對方同意協助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幾率將大大增加。

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包括薇薇安在內的使臣們在說出這句話後，一名接一名的貴族便同意和他們布列顛尼雅帝國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