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之心人皆有之。

光復軍也是正常人，而且和炮灰兵一樣，也是貧苦農民，只是他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所以，光復軍面對炮灰兵的時候，多是不忍心出手殺人，即使出手也不夠果決。可是他們不忍心殺光復軍，炮灰兵在敵人的威脅下，卻敢殺他們，何況這些炮灰兵中本來就隱藏著一些官軍的精兵。

光復軍為了活命，也就只能大開殺戒，可是殺的炮灰兵越多，他們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軍隊打仗，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旦士兵心中有了愧疚之情，殺人的意志便會被消磨掉，戰鬥力就會大大降低，有些意志不堅定的士兵可能會精神崩潰！

除非是那些經過心理指導、心理鍛煉、血火磨鍊的鐵血士兵，才能做到不悲不喜，殺戮向前，顯然光復軍還不是那種兵。這些剛剛扔掉鋤頭，拿起刀槍的人，還保留著農民的淳樸。

別說光復軍，就連林靜雅、林靜茹、唐思歆等人也是不忍心對這些可憐人動手！

最毒婦人心只是形容極少數女人的，大多數女人的心還是比男人溫柔一些，面對洶洶而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炮灰兵，她們臉色也是變得非常難看，有些不知道如何應付。

李清羽沒有回答白飛燕的話，而是邁步騰空，再次懸空而立，對著四周聚攏而來的炮灰兵大聲喊道：「鄉親們，我們光復軍和你們一樣都是窮苦百姓，和你們是一家，不是仇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這敵人就是你們背後的官兵！你們落到今天這步天地，都是那些官兵害了你們！他們搶了你們的糧食，毀了你們的家園，甚至還殺了你們的親人！現在你們不但不想著和官軍拚命，為自己和家人報仇，卻臣服在官軍的淫威之下，向我們舉起屠刀！你們的良心何在，你們的原則何在！？」

「你們若是再逼迫我們，我們雖然不想對你們動手，但是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剛才的戰鬥你們也看到了，連官軍的精兵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你們更不是！你們會死在我們手中！衝過來是死，倒回去，將刀鋒砍向你們真正的仇人，你們也會死，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死的像個爺們？為什麼不死的像個真正的人？！」

李清羽的聲音是用靈力送出，乃是術法神通，戰場雖大，雜訊雖多，卻傳到了每一個人耳朵裡。

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死的像個人？

很簡單的道理，可是真正能想明白，並且做到的人卻不多。人類的天性往往就是人從眾，隨波追流，你這樣走，我也這樣走，管他什麼對與錯，是與非？反正左右都是死。

走在前面的炮灰兵開始止步，後面的人也被迫止步。

這些炮灰兵雖然看著就如行屍走肉，可是畢竟還不是行屍走肉，然們不是已經不會思考，而是大勢讓他們懶得去思考，思考了也沒有用，幹嘛還用去思考？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感覺到了李清羽暴喝聲中的力量！

是啊，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死的像個人？

眼前的這些光復軍和他們一樣，也是窮苦百姓，也是被生活所逼活不下去了，可是他們選擇了反抗，他們也會死，可是他們選擇了堂堂正正的死，選擇了死的像個人！

他們是被官軍抓來的，已經沒有了成為光復軍的機會，可是他們還有選擇死法機會！是像狗一樣被人唾棄的死去，還是好像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一樣死去，他們說了還算——-只需要一個轉身，只需要將自己的牙齒對準不同的目標！

許多人看著矗立空中的李清羽，原本毫無光彩的眼睛開始泛出光彩，他們彷彿已經死寂的靈魂好像要活過來！

這些炮灰兵中是夾雜著許多真正官軍精兵的，他們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有人放聲大喊：「大家別聽這個妖人的妖言惑眾！他只是想讓你們放下武器，殺你們的時候更方便而已！給我衝上去，砍死他們！我們的努力和英勇，長官都看在眼中，這一戰過後，我們定然能被吸入精兵營，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可以光宗耀祖，福蔭子孫……」

這喊話的官兵還沒有將自己的話喊完，便有一道紅光閃現，直接劈掉了他半拉腦袋！紅光並沒有消失，而是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

同時，林靜雅、林靜茹、唐思歆等人也祭出了自己的飛劍，和李清羽的血靈殺一樣，在炮灰兵的陣營中快速穿行，將一顆額大好的頭顱切開，死屍「噗通噗通」栽倒在地。

被殺掉的這些人自然都是混在在炮灰兵中的真正官兵，要找出這些人來並不難，這些人身上的氣質和炮灰兵完全不一樣，剛才更是沖周圍的人直嚷嚷，讓眾人不要聽李清羽的話。

「大家不要驚慌，這些人都是混入你們中的官軍，就是他們搶了你們的糧食，毀了你們的家園，現在又將刀架在了你們的脖子上，你們敢不聽話，他們就剁下你們的腦袋、他們都該死！各位，聽我一言，轉過身去，殺掉你們真正的仇人，搶了他們的糧草庫，奪回我們的糧食，然後我們就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李清羽一邊操縱血靈殺劍氣如虹，一邊繼續大聲喊道。

這些炮灰兵之所以甘願當炮灰，一個原因是麻木不仁，不知道思考，另一個原因是迫於官軍的淫威，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心存僥倖。

因為每次打仗之前，官軍都會給他們一些承諾，就像剛才那名官兵喊的一樣，雖然很多話都是忽悠，可是一頓飽飯是不會少的。

毋庸諱言，炮灰兵裡，就有許多人是在為這一頓飽飯而戰鬥！

現在李清羽給他們的承諾更誘人，而且剛才他們也看到了光復軍的戰鬥力，更是被李清羽之前的話感染！

李清羽多管齊下，無數的炮灰兵開始蠢蠢欲動！

「他罵了隔壁的，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戰一次！老少爺們兄弟們，宰了狗日的官兵，搶了他們的糧食！」

炮灰兵的隊伍裡有人忽然大聲暴吼！

懸停空中的李清羽閃目看去，嘴角不禁勾起一個弧度。他發現說話的是個中年漢子，相貌有些眼熟，像極了劉大康！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此人就是大康的父親劉健康了。」李清羽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