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電梯升到頂層，「叮」的一聲打開來。

拳台上，灰狼四肢呈大字型，被揍翻在地。

厲寧見這兩人來，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之間哪一個上來。

斐不完用胳膊蹭了蹭陸續的，「兄弟，你上吧，小爺我還有半個月就做新郎了，不能受傷。」

「瞧你這慫樣！」

陸續冷笑一聲，把T恤一脫，跳上拳台，脫下灰狼的頭套和手套，迅速的做了幾分鐘熱身。

兩個健壯的男人碰到一起，拳台上發出的「砰砰砰」聲音，聽得斐不完頭皮發麻。

牲口啊牲口！

半個小時後，厲牲口一記左勾拳把陸牲口KO在地，然後脫力似的躺在他身邊，像牛一樣喘著粗氣。

斐不完心驚膽戰地走上前，用腳踢了厲寧一下，「喂，你今天吃藥了，打得這麼生猛？」

厲寧掀開頭罩，狠狠地砸過去。

斐不完一把接住，在他身邊坐下來：「跟兄弟說說吧，到底怎麼了。兄弟我打拳不行，分析問題是內行。」

厲寧置若罔聞。

「問你話呢？」

斐不完又踢了他一腳：「是因為社團的事情，還是帝都公司的事情？」

「還是因為女人的事情？」仍在牛喘的陸續突然插了句話。

「女人？」斐不完大驚失色：「你戀愛了？跟誰啊？」

「閉嘴！」

厲寧憤懣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一斜，「灰狼，給我們去弄點酒來，還有吃的。」

「是，少爺。」

斐不完看著灰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賊眉兮兮道：「你把灰狼支走，那個女人不會是……」

「安之！」陸續哼哼道。

厲寧猛的坐起來，扶額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他望向斐不完，「我問你，總想著一個女人的身體表示什麼？」

「先說，那女人是誰？」

厲寧淡淡一笑，伸出拳頭在他面前比劃了下，斐不完認慫的撇了撇嘴，「表示兩個可能性。一，你憋太久了；二，你對那個女人感興趣。」

陸續跟著坐起來，接話道：「如果是前者，找幾個女人泄泄火；如果是後者……恭喜你，你戀愛了。」

「不過，戀愛這個詞，我怎麼看，都不應該和厲寧你扯上關係啊？」斐不完捏了捏眉心，「阿續，你說呢？」

陸續沒理這傢夥，用胳膊蹭了蹭厲寧的，「說吧，是不是安之？」

當初他拍下手鐲，就覺得不對勁。

厲寧身體往地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眼神幽暗不明。

「阿續，你從前看到宋年夕，只要一靠近她，就有反應？」

「……」陸續整個人都凌亂了，「你已經到了一靠近，就有反應的地步了？」

「別廢話，說答案。」厲寧語氣又涼了些。

「好吧，剛開始沒有，是被這個人吸引，後來就有了，但也沒說一靠近就有反應，那是牲口。」

「斐不完你呢？」

「我？」

斐不完指了指自己：「我的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小爺我是什麼女人都玩過了，才找到一個最愛的，和你這個千年禁慾老王八不一樣。」

厲寧一腳踹過去，正好踹中斐不完的屁股，疼得他齜牙咧嘴的罵：「王八蛋，我說實話，你也踢我？」

厲寧一個凌厲的眼神甩過去，斐不完只能哼哼。

「所以我說你們這種禁慾系的人，真的是違反男人的天性，有慾望就找人發泄啊，非要憋，憋，憋，憋到最後，女人一近身，身體就起反應，有意思嗎？老子他老人家都說了，食色性也，就是做愛和吃飯一樣平常。」

厲寧、陸續同時沖他豎起了中指。這小子歪理幾百套。

斐不完氣不過，決定撂挑子，「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小爺我走了，老婆女兒在家等著呢，回去太晚不太好，那啥，阿續啊，你多陪陪寧子。」

「滾－－」

「滾－－」

斐不完麻利的滾了。最近他家小乖乖每天晚上都聽他讀故事，一天不讀，就在老婆肚子裡造反，足以證明自己在女兒心目中的重要性。

某個還在子宮裡啃腳丫子的小不點：重要個屁，是你騷擾我，不讓人好好睡覺，我提出抗議而已。

陸續等這貨走了，才收了笑，「是安之？」

厲寧斟酌了好久，才點點頭。

陸續臉上的表情剎那間就凝固下來，目光在厲寧臉上掃過。

厲寧臉上的血色急速退開，「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陸續難得的哲學了一回，「感情的事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厲寧不怎麼明顯的笑了一下，顯示自己也幫不了自己，所以活該這副死樣子。

陸續看他這副德性，搖了搖頭，「對了，那個趙小平查得怎麼樣？」

厲寧臉上的迷茫之色一掃而光：「他進了阮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吃喝拉撒都在阮家。」

陸續的臉冷了下來：「倒是悠閑的很啊！」

「放心，我的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呢。」

「記得一定要拍張照片給我，我要比對一下高速探頭拍到的那張照片。」

「行。」

陸續說完輕咳了幾聲：「那個……有個事我放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開口。」

厲寧勻了口氣，把兩條胳膊枕在腦後，「說吧。」

「大哥讓我勸你一下，把那些夜總會還有KTV、酒吧什麼的，都關了吧。這些生意到底不是正經的生意，別把自己陷進去。」

厲寧深邃的黑色眸子裡，有著清清淡淡的冷笑：「表哥，什麼是正經生意？」

陸續直直的看著他，「寧子，你應該明白大哥，他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厲寧抬起頭，臉上有幾道打拳留下的擦傷，卻絲毫不損這張臉的帥氣，「我知道大表哥是為了我好，但你也知道我，我最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拿什麼正經，不正經說事。」

陸續用低沉的聲音問，「不光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厲寧垂下眼簾，一向冷厲的臉上，露出茫然，「除了那些，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做公司，做地主，做平台，做遊戲，做網路……哪個不能做？」

陸續用腳踢了踢他，「退一萬步來說，總有一天，你是要結婚娶妻，生兒育女的，你願意她們涉險嗎？」

厲寧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