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眼神沉了下去，別過頭，緩緩深吸一口氣，心裏隱隱的疼。

他早應該想到，能比赫瑞文還厲害的人物，只有這一位－－赫瑞言。

汪局忙迎上去，態度熱情的像見到了久歸的親女兒：「小言，你來了。」

赫瑞言點點頭，目光越過他，看向沈鑫，漆黑的眸，深了幾度。

趙明初心裏掀起巨浪，眼睛發出如狼一樣的光芒。

臥槽！

是個女的！

而且還是個酷到極點的大美女！

汪局轉身笑得跟個彌勒佛，「正式介紹一下，這一位也是赫律師。」

趙明初看到美女，荷爾蒙蹭蹭蹭的往外冒，搭訕的很騷包，「這麼巧，我們前面那位不聲不響離職的顧問，也姓赫。」

「那是我弟弟！」

「喲，姐承弟業，好巧啊！」

赫瑞言勾一下唇，只不過那雙眼睛還是冷的，深邃黑中透著一絲絲的邪佞。

「如果不是他哭著喊著跪下來求我，你以為我有閑功夫站在這裏？」

這調調，傲死算了！

趙明初眯起眼睛，笑眯眯道：「赫律師，貴弟哭著喊著跪著你就答應了，太沒原則性。」

所有人大跌眼鏡－－趙隊，你想幹嘛？

「你這身價，怎麼著也得我們市局的人一起跪下來求你，你才能答應啊！」

所有人心裏狂嘯：趙明初你這個沒節操的王八蛋！

赫瑞言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嘲諷不加掩飾，轉過頭，「汪局啊，你的人嘴皮子這麼利索，不應該破不了案啊！」

汪局：「……」

赫瑞言：「不好意思，我忘了，一般拍馬屁的水平和業務水平，是呈反比的。汪局，中午加個菜吧！」

「什麼菜！」

「核桃仁燉魚頭！」

不太妙的感覺撲面而來，趙明初警惕：「這菜幹什麼的？」

赫瑞言將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沈鑫，「補腦！」

一瞬間，沈鑫平靜的表情劇烈的波動了一下，然後，他老老實實的垂下了頭。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垂下了腦袋。

完蛋！盼來了一位毒舌加禦姐，以後這日子，只能嘿嘿嘿了！

唯有趙明初，不可抑製的咧嘴笑：哇噢，這麼有個性的女人，他出娘胎還是頭一回遇到，不把人睡了，都對不起他趙公子的名頭。

「赫律師，核桃和魚頭聽了，都想打人，我們這種笨人就等著你來拯救我們呢，來來來，坐這邊來。」

赫瑞言給了他一記「你誰啊」的眼神，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沈鑫邊上，昂首挺胸的坐下。

沈鑫無奈，抬起頭：「赫律師。」

赫瑞言笑笑，從包裡拿出一把剪刀，「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沈鑫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眾人嚇得目瞪口呆，怎麼現在律師上崗，都要帶剪刀的？

趙明初下意識的看了眼下身，好險啊，剛才自己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赫瑞言拿起剪刀，放在眼前看了看，「不好意思，嚇著各位了，沒辦法，我離過一次婚，所以痛恨一切渣男。」

趙明初：這麼漂亮，有個性的女人竟然離過婚？

眾阿sir：不離才怪，誰能hold得住這種女人！

沈鑫腦子嗡嗡作響，轉過身，從她手裏想拿走剪刀，「最近公安局嚴打，剪刀也算是兇器，赫律師，我幫你收著吧！」

這一回，赫瑞言沒讓他拿走，眉目神色平平淡淡地看著他，目光並不銳利，卻讓沈鑫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要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銳利是不用的，只需這麼平淡地看著，就足矣了。

沈鑫嘴唇微微發抖，眼神裡儘是痛苦，「二姐，我幫你收著吧！」

赫瑞言極深的吸了口氣，握著剪刀的骨節微微變色。

這世上叫她二姐的，只有一個人。

而這一聲二姐，應該是隨著那臭小子叫的，看著沈鑫的模樣，不知怎麼著，赫瑞言內心一動，手鬆開了。

她揉了揉額角，極輕的咳嗽了一聲，「我有半個小時時間聽你們廢話，哪個腦殘先開始？」

……

半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時間一到，赫瑞言站起來，走到汪局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轉身離去。

「話還沒說完呢，怎麼走了？」

「我真懷疑她和赫瑞文是不是同一個媽生的，怎麼這麼傲的！」

「老大，不會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吧！」

汪局一拍桌子，「她四十分鐘後要和英國佬打一場貿易官司，你們知道這場官司的金額是多少？一千六百億英鎊！你們知道她打贏了能提成多少嗎？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是多少？

個，十，百，千，萬……天啊天啊，他們賺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

「一分錢不收你們的，你們還有臉嘰嘰歪歪，活該讓別人罵你們腦殘！」

汪局蹭的一下站起來，「那個誰，沈鑫，她讓你抽空把案子前前後後和她說一遍，你給我把人侍候好了，侍候不好，我削死你！」

沈鑫靜了兩秒，突然像陣風一樣衝出去。

「赫律師？」

赫瑞言頓足，回首，臉色鎮靜從容。了

沈鑫跑過去，低聲道：「他怎麼樣？」

她和赫瑞文的五官長得並不像，但身上那股氣質，卻異常的接近，看人都是冷冷的。

「沈sir，分手了就該老死不相往來，露出一絲想念，那都是賤那！」

沈鑫就算在陸續面前，都是死死的扛著所有的傷痛，對兩人過往的一切，一言不發。

但在赫瑞言面前，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那人太久，還是真心想找個知道內情的人說說話，他咬牙道：「我……放不下。」

「放不下？」

三個字，激怒了赫瑞言，她一把揪起沈鑫的前襟，「放不下，就別分手；分手了，就是死，也得給我放下。」

沈鑫迎著她冰冷的目光，血色急速的湧上眼睛，「二姐，就是死也放不下，怎麼辦？」

他語氣裡的無奈和蒼涼一瞬而過。

赫瑞言卻沒有同情，她甚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那就去死啊，然後在墳頭弄個wifi，墓碑上陰刻用戶名『為愛而死』，登錄密碼是你們分手的日子，他來看你一次，你就折磨他一次，多爽！」

「二姐？」沈鑫忽的鼻酸。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橫出來，「沈鑫！」

「媽，你怎麼來了？」沈鑫一臉的詫異。

沈媽媽沉著臉走過來，指著赫瑞言問，沒有任何委婉的鋪墊，「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