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甲：「喲，赫律師來了，你好久沒到我們局裡來玩了。」

赫瑞文：「沒時間。」

警察乙：「赫律師，你最近年輕了。」

赫瑞文：「會更年輕。」

警察丙：「赫律師，身上西裝挺好看的。」

赫瑞文：「你買不起！」

走過五樓的長廊，一路有人和赫瑞文打招呼，這人的回答沒有超過四個字的。

沈鑫忍不住說：「就不能對人客氣點嗎？」

赫瑞文看了他一眼，冷冷回答：「我隻對你客氣。」

沈鑫：「……」

審訊室的門推開，裡面的兩個便衣看到赫瑞文進來，立刻站起來：「赫律師，你來了？」

赫瑞文淡淡的點了下頭，「是他嗎？」

「是的。」陳堅把案宗遞過去，「資料都在這裡。」

赫瑞文連手都沒有伸，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你們審吧，我在一旁聽著。」

陳堅手僵在半空中，朝同事楊奕琳撇撇嘴，牛B轟轟人物架子就是大。

楊奕琳到底是女生，忙笑道：「赫律師，我給你泡杯茶吧。」

「能不能節約彼此的時間？」赫瑞文一臉嚴肅。

楊奕琳「受傷」的吐了下舌頭，朝沈鑫眨了眨眼睛，彷彿在說：鑫哥，這傢夥你到底怎麼請得動的，難伺候死了。

沈鑫抬抬下巴，示意她廢話少說趕緊開始，眼角的餘光卻飛快的掃了赫瑞文一眼。

他平常很好說話的，而且很有耐心，怎麼今天像吃了嗆葯一樣？

赫瑞文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淡淡道：「沈鑫，你知道我一小時收費多少錢嗎？」

「多少錢？」

「一千元起步！」

我天！

陳堅一屁股嚇得坐下去，趕緊問道：「姓名？」

「阿sir，要我說多少遍，我叫石坤，石頭的石，乾坤的坤。」

椅子上的男人理著板寸，整張臉很瘦，幾乎隻掛著一層皮，顴骨卻異常的高，一看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更讓人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睛－－眼睛呈三角形，讓人聯想到蛇的眼睛。

陳堅一拍桌子，眼睛瞪出來，「讓你回答就回答，哪那麼多廢話！」

石坤嘿嘿笑了下，頓時又露出討好的神色，「你問，你問。」

「你女兒失蹤前的一個星期，你父母帶著她來探監，你對她說了些什麼？」

石坤一臉的無辜，「什麼都沒有說啊，我就摸了一下她的臉，不信，你們可以調監控啊！」

「說謊！」

楊奕琳嚴肅著臉道：「你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說的什麼？」

「噢！」

石坤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我說了聲對不起。阿sir，法律應該允許我懺悔吧！」

「懺悔的話，可以大聲說出來，為什麼要在她耳朵邊偷偷說？」赫瑞文突然低聲插話。

沈鑫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沒錯，接待室那種情況下，大聲說出來更合理，能駁得獄警的好感

沈鑫朝陳堅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蹭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石坤，你特麽給我老實點，再敢說一句假話，信不信我讓你多坐一年牢。」

石坤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說！」陳堅大吼一聲。

「我，我對她說，小B兒挺緊的，爸爸喜歡！」

「王八蛋，我操你媽的！」

陳堅一把揪住石坤的前襟，石坤沒臉沒皮的笑道：「打啊，阿sir，我也想打死我自己呢，來，臉上還身上？」

「怦！」

赫瑞文一拳打過去，結結實實打在姓石的鼻樑上，就聽見「哢嚓」一聲，鼻樑斷了，血噴湧出來。

石坤捂著鼻子「哎喲、哎喲」慘叫！

「這麼詭異的要求，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赫瑞文甩甩拳頭，嫌棄地看著手背上沾著的一點血漬，俊眉皺了幾下後，做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動作。

手背，往陳堅衣服上擦了幾下。

「……」陳堅敢怒不敢言，敢情他衣服是抹布嗎？

沈鑫忍著笑，扭頭，恰好赫瑞文也正向他望來，剎那間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沈鑫色澤略淺的瞳孔裡裝了赫瑞文縮小的人像，他倏地逼近做了個無聲的口型－－打得好！

赫瑞文的耳根一下紅透了，本能的撇過臉，後脊生理性的躥起一層小電流，激出一層薄薄的熱汗。

然而罪魁禍首卻渾然無察，已經一把推開陳堅，親自上陣。

接下來的審訊，斷了鼻樑的石坤非常配合，有問必答，態度好得不要不要！

原因無他，赫這個姓在政法界，無人敢惹，弄不好得牽底做穿。

……

半個小時後。

沈鑫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赫瑞文手上：「怎麼樣？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赫瑞文接過來喝了一口：「暫時沒有，應該說的都是實話，不過這人是個老油條，別看他哈欠連天，一副癮君子的樣子，思維非常清楚。」

沈鑫：「不清楚，也走不上以毒養毒這條路。」

赫瑞文點點頭：「他們家附近的監控調了嗎？」

「都調出來了，沒有發現異樣。」

「周圍鄰居呢？」

沈鑫：「正在一一排查，最近局裡案子太多，人手不夠，這個案子就我們三個人負責。」

赫瑞文想了想：「你們可以暫時改變一下思路，找孩子的爺爺奶奶和媽媽了解下。」

「她爺爺奶奶一進局裡，嚇得渾身打顫，話都說不清楚。那個媽從勞教所釋放後，人就找不著了，我們正在找。」楊奕琳如實彙報。

赫瑞文冷笑：「他們進局裡嚇得不敢說話，在自己家裡罵大街都凶得很。」

沈鑫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赫瑞文：「小揚，明天我們上門一趟。」

「他們去有什麼用？」

赫瑞文伸手在沈鑫肩上拍了下：「中午12點來接我，請我吃飯，我陪你去。」

沈鑫咧嘴笑，「行。」

「我和小楊也一起吧！」陳堅忙道。

「廢物就呆在局裡吹空調好了。」赫瑞文扔下這一句，轉身走出辦公室。

「鑫哥？」楊奕琳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悚道：「他罵我是廢物？」

「還有我！」

「沈鑫，你還不趕緊送我回家？」

「來了！」沈鑫來不及安慰兩位受傷的同事，快步追了出去。

楊奕琳：「陳堅，我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

陳堅捏了兩下拳頭，「我倒不複雜，就是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