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車到酒吧，遠遠就看到李玉拿著手機在門口打電話。

赫瑞言下車，李玉衝過去，「言言？」

「說吧，出了什麼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九點鐘，酒吧正上生意呢，我正摟著帥哥喝酒呢，突然衝進來幾個人，拿刀抵著九爺。」

「報警了嗎？」

「最要命的就是這個，九爺不讓報警，我都沒轍了我，這才把你叫來……咦，陸二少也來了，好巧噢！」

李玉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遇到帥哥，總是要保持形象的嗎！

陸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赫瑞言：「走，去看看。」

三人走進去，整個酒吧的服務生都圍在吧台前，個個臉上懵逼。

李玉手一指：「就在那個包間。」

赫瑞言正要過去，手腕上一熱，被人拉住，扭頭，是陸繹黑沉的眼睛。

「我去。」

赫瑞言眉心淺皺，「二少……」

「你一個女人太危險了，在外面等著！」

「你行嗎？」這話，沒經過赫瑞言的腦子。

「男人沒有說不行的。」

陸繹把她往身後拉了拉，大步走進門裡，赫瑞言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話似乎有點耳熟。

「哇塞，好帥噢！」李玉花癡一秒鐘。

「都這個時間了，能不能正常點。」赫瑞言跟過去，站在門口，而是默默的拿出手機，一旦情況不對，她打算打110。

……

「你誰啊，誰特麽讓你進來的？」帽子男舉著刀指向陸繹：「滾出去？」

陸繹的目光包間裡轉了個圈，看不出一絲漣漪，「九爺的朋友，過來看看，他犯了什麼事兒，值得各位兄弟這麼大的火氣。」

被人打得開花的九爺一臉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有了這朋友？

帽子男一腳踹在九爺的腰上，「來，和你朋友說說，你犯了什麼事？」

九爺苦著一張臉，身體憤怒的直抖：「我哪知道那妞是有主的，大家一起喝酒，喝了幾杯纏上來，說晚上可以耍一耍，我就耍了！我要知道是三爺您的人，剁手都不會碰的。」

地下的嬉哈圈，街舞圈是個極為開放的圈子，看上眼了，小手勾勾打一炮，你情我願，第二天天亮說再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九爺是圈裡的老炮，又有錢，想上他的女人多了去，他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人，實在是那妹子長得太漂亮，沒忍住。

哪裡知道，這妞竟然是地下嬉哈圈老大三爺的妞兒。

行有行規，圈有圈規，三爺是這個圈子裡最大的爺，九爺如果還想在這圈子裡混，必須給個交待，這也是他寧肯挨打，也不能報警的原因。

陸繹點了根煙，慢幽幽道：「為一個女人，犯不著傷了兄弟的和氣。不是我幫著九爺說話，她今天能陪九爺睡，明天也能陪別的男人睡，這種女人不值錢。」

「這理兒是沒錯，可我三爺也是個要面子的人，傳出去，這圈子我還怎麼混？」

「你想怎麼樣？」陸繹的聲音冷了幾度，「說個數，兄弟能辦，自然辦到。」

三爺冷笑：「談錢傷和氣，酒桌交朋友，按照圈規辦！」

「圈規是什麼？」

九爺哭喪著臉，下巴朝茶幾一抬，「九杯酒，能站著走出去，事了；走不出去，第二天擺酒，磕頭賠罪，當著圈裡所有人的面。」

「這簡單！」

陸繹笑了笑，走到茶幾前。

「哥？」九爺趕緊拉住他。

門外的赫瑞言聽到這一聲喊，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裡，手指正要按上通話鍵，只聽門裡傳來兩個字：「沒事！」

陸繹拿起那一杯滿當的白酒，「喝完九杯，這事算完！」

他聲音平靜，但眼神凌厲陰沉，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三爺竟一時舌頭打圈。

「算完！」

陸繹舉杯仰頭，兩口乾乾脆脆，幾秒之間杯子就見了底。

全場傻眼。

「哥？」九爺大喊。

這可是他酒吧裡面最烈的酒啊，五十四度以上，喝下去跟喝酒精差不多。

再說，這人他也不認識，犯不著為他拚命啊！

陸繹唇角都沒半點殘酒，「三爺，男人分三六九等，女人也分，三爺能做到圈中老大，身邊站著的女人，絕不該是那一位。」

三爺臉一變。

陸繹手上沒停，第二杯，第三杯入了喉。

他端著空杯，對三爺搖了搖：「做老大的，氣量要大，要能容人，九爺上竿子犯賤偷人，這酒我不會替他喝；蒙在鼓裡，也算情有可原。」

「第四杯，第五杯！」

陸繹面不改色，一口氣乾下，一旁九爺眼圈都紅了，他可不是蒙在鼓裡嗎，那妞還騙他說沒有男朋友呢！

「哭什麼？」

陸續沖九爺冷笑一聲，陡然嚴厲，「你們玩嬉哈的，不都是喜歡diss別人的嗎，怎麼，被人diss下就受不了了，出息啊！」

包間裡的人，臉如豬肝，個個不吱聲。

第六杯！

第七杯！

第八杯！

陸繹拿起最後一杯酒，淺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凡事，別把事情做絕，三爺，最後一杯，我敬你。」

最後一杯喝完，杯子一丟，從皮夾子裡掏出一疊錢，他把這錢重重的甩到三爺臉上，再沒給他半點面子。

「一萬塊，賞給你的女人，她一晚上也就值這個價。」

三爺徹底懵了，臉被扇得火辣辣。

陸繹一腳踢在九爺身上，「一個個慫的跟什麼似的，還這個爺，那個爺，這四九城裡能稱得上爺的，輪得到你們嗎，跟我滾出去，你言姐在外面等你呢！」

陸繹出生將門，骨子裡承襲了一股子傲勁，這股子傲勁不在皮相，都融在血液裡。

……

出了包間，九爺再忍不住，眼眶通紅的吸了吸鼻子，沖著門邊的赫瑞言開口：「言姐，謝謝你，我……」

「你給我閉嘴！」

赫瑞言冷冷打斷，把他往邊上一推，伸手扶住了陸繹：「怎麼樣，胃難受嗎？」

「難受！」陸繹毫不隱瞞。

九大杯烈酒，喝得急，幾分鐘內沒事，這會後勁上來了，人犯了暈，胃裡和菊花一樣，火燒火燎。

「我扶你。」

赫瑞言沉臉抿唇，把人架在自己肩上，表情不耐的看了九爺一眼，「小子，下次再管不住自己，你試試看？」

九爺委屈的跟什麼似的：「言姐，說啥呢，哪還有下次！」

「給我滾遠點！」赫瑞言是真怒了，架著陸繹離開。

身後，李玉手撫心口，「哇塞，好帥啊，這男人如果未婚多好，我分分鐘把他撲倒，帥死了！」

赫瑞言的腳步明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