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揚的案子，如期開庭！

一早上，法院門口就圍了無數的媒體朋友。

九點鐘，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停下來，赫瑞言率先走出來。

她穿了套黑色的阿瑪尼套職業套裝，腳踩八厘米高跟兒鞋，一頭微卷的灰發用嗜喱定了型，帥呆了。

下車後，她轉身，等待。

幾秒後，張若揚下車，所有媒體一擁而上，攝像機，閃光燈照個不停。

「張先生，有人說你是當代的陳世美，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張先生，聽說你已經被人民醫院開除了，是不是真的？」

「張先生，你認為你是個渣男嗎？」

「張先生，你對你逼死結髮妻子的行為，有愧疚感嗎？」

話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張若揚蒼白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赫瑞言目光一掃，冷聲道：「對不起各位，請讓一下。」

「赫律師，聽說這是你第一個離婚案子。」

「赫律師，為什麼幫渣男打官司。」

「赫律師，你是不是收了他很多的錢！」

赫瑞言沉著臉，盯著還圍在她身邊的幾個記者，抬起下巴，一字一句：「無可奉告。」

……

市局，一隊。

所有人都在一台電腦前，腦袋擠腦袋。

小楊同學：「赫律師真帥，真酷啊，我可能會彎！」

趙隊同學：「她說無可奉告的口氣，和拒絕我的口氣一模一樣，噩夢重現！」

沈鑫同學：「二姐的氣場，太強了。」

赫瑞文同學：「知道我活著的艱難了吧！」

趙隊同學：「赫瑞文，你姐打的官司有輸過嗎？」

赫瑞文：「目前似乎沒有。」

小楊同學一臉傷心：「那完了，今天的必輸無疑。」

趙隊一記毛栗子賞過去：「別烏鴉嘴，最多晚節不保！」

赫瑞文冷笑：「你們說這話，是沒見過我二姐在法庭上的樣子。」

這時，畫面一切，切換到另一輛車上。

門打開，朱婷被兩個護士扶下車，頭髮披散著，臉色很黃，一身病人服，手上還在打著吊針，因為是南方人的原因，她的身材很嬌小，

她一出現，所有的記者都紛紛放下手裏的相機，默默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同時下車的，還有她的律師以及家人。

赫瑞言見朱婷進來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下。

這個女人和幾天前要拿刀捅她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柔弱，無助，可憐，哀怨的氣息。

顯然，她也是做了充份準備的。

朱婷的代理律師姓許，四十齣頭，女性。她上來和赫瑞言握了握手，閑聊了幾句後，回到自己位置。

法庭上坐無虛席，六台攝像機對準了法庭的中央，透過屏幕可以看到，張若揚從朱婷進來後，眼睛始終垂著。

「渣男沒臉面對人家。」

「那女的一看就是本份人，多樸實啊！」

「我好想把張渣男打死啊！」

議論聲中，法官進場宣佈正式開庭。

朱婷的律師，首行開始承述。

她從朱婷的父親資助張若揚開始，一直講到了張若揚對朱婷的冷暴力，最後，她的總結是－－

「二十幾年前，當張若揚還是一個無名小子，連學費都交不起的時候，他利用了愛情這個最好的東西；當他為了在帝都站穩腳跟，出人頭地，他犧牲了我當事人的子宮。如今他要名有名，要錢有錢，又想把我當事人一腳踢開。這場官司無關輸贏，請所有人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謝謝大家！」

掌聲，熱烈的響起，夾雜著罵聲。

「渣男去死！」

「凈身出戶！」

「鳳凰男可千萬嫁不得啊，弄不好最後連命都搭進去。」

議論聲中，赫瑞言站起來，走到張若揚面前，「張先生，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你說！」

「資助這事，是不是真？」

「是！」

「你妻子子宮拿掉這事是不是真？」

「是！」

「拿掉子宮的原因，是因為你嗎？」

張若揚猶豫了一下：「可以說是因為我。」

「你對朱婷女士在婚姻中，採取了冷暴力嗎？」

「如果不說話是冷暴力，不過夫妻生活是冷暴力，那麼我想應該是的。」

「王八蛋，去死！」席上有個女人沒忍住，突然罵了一聲。

法官皺眉，神色一厲。

赫瑞言不為所動，「你為離婚願意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張若揚的目光突然看賂朱婷，「以前的代價是凈身出戶，現在的代價是死都要離？」

「噢！」

「為什麼？」

「因為受夠了。」

「受夠了？」

赫瑞言揚了下眉目，轉身，耳釘在空中劃出一道斐然的弧度，人已經到了朱婷面前。

「朱女士，你丈夫說他受夠了你，是什麼原因？」

朱婷冷笑：「還能有什麼原因，他變心了。」

「除此之外呢？」

「外面有狐狸精！」

赫瑞言點點頭，「假設這兩個觀點成立的話，面對一個變心的，對你長期冷暴力的男人，你為什麼不拿走他所有的財產，而非要守在這個婚姻裡？」

朱婷一愣，她顯然沒有預料到赫瑞言會問這個問題，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

「錢能補償我們家對他的栽培嗎？錢能補償我在他身上付出的感情嗎？錢能補償我所有的青春嗎？」

「不能！」

赫瑞言話峰一轉：「那麼，你想要什麼嗎？」

「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讓全社會都看清他偽君子的德性，我要他一無所有，要他下半輩子都活在後悔中，懺悔中。」

「這是你的訴求，對嗎？」

「對！」

「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你已經做到了；現在全網都在聲討他，他的德性所有人都看清了；那麼就剩下後悔和懺悔這兩樣。來！」

赫瑞言走到張若揚面前：「張先生，為了你的自由，請你從今天開始，每天花三分鐘時間來懺悔和後悔一下，可以嗎？」

張若揚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可以！」

「OK！」

赫瑞言拍了一下掌，「朱婷女士，你所有的訴求我的當事人都滿足你，請問，這個婚，可以離了嗎？」

角落裏，一身西裝的陸繹嘴角慢慢勾起。

這個女人站在法庭上，身上忽的就多了一種不一樣的氣勢，像一支投槍，所有的力量，都貫注在那鋒利的槍尖上。

真讓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