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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梟寵:宋醫生,別來無恙》第1052章 這是你的事
安之的爸爸媽媽為人和氣開朗,夫妻兩個一看感情就很好,一個掌杓,一個在邊上打下手,還時不時的拌幾句嘴。

禮物送上,夫妻倆高興的合不攏嘴。

安爸爸拿出兩瓶珍藏很久的五糧液,招待客人,還威脅說今天高興,誰也不準不喝。

酒杯倒滿,厲寧趁老頭不注意,把安之酒杯裡的酒,一口幹了,換上白開水。

安媽媽眉毛挑兩下,沖女婿翹了個大拇指,一旁的安之苦著臉,連滴酒都不給她喝,命苦死了!

但有什麼辦法呢,自家男人和自家親媽管得太嚴啊。

這時,厲寧把手伸到女人頸後,稍稍一用勁,唇就貼了上去,小半口酒渡過去,唇齒間頓時酒香四溢。

安之咂咂嘴,眉眼笑開了。

猝不及防的狗糧撒過來,羅雪琪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赫瑞言和陸繹卻同時挪開了視線。

巧的是,這一挪兩人視線正好對上。

赫瑞言看到了陸繹臉上的局促;

陸繹看到了赫瑞言眼中的尷尬。

幸福的愛情,大都相似;不幸的愛情,卻各有各的不幸――兩人心裏同時浮上怕這句話!

安爸海量,敬酒來者不拒,喝得得意的時候,聊起和安媽媽戀愛的往事,小輩們聽得津津有味。

安媽媽雖然六十多的人了,但看向男人的目光還帶著崇拜,眼裏儘是柔情。

兩瓶五糧液分完,還是不盡興,安爸爸又拿出洋酒。

安媽媽也不勸,由著他去,夫妻四十年,她看得出來老伴今天是真開心,也是真盡興。

人生裡擦肩而過的人那麼多,相遇的有幾個;

遇上後相愛,走到婚姻裡的有幾個?

少年夫妻老來伴,相伴到白頭中途不下車的,又有幾個?

赫瑞言聽著,看著,羨慕著,酒入了胃,也入了心。

心裏一陣陣的翻湧,微疼!

……

國內,帝都。

上午十點半,周曉睛從豪車上下來,走進咖啡廳。

「姑媽,我在這裏。」周奚伸手。

周曉睛坐下,把墨鏡推到額頭,壓低了聲:「有個好消息,傅宛快不行了,下了病危通知,最多三個月。」

「真的嗎?」周奚神然大變。

「千真萬確,我昨天晚上出來倒水喝的時候,聽到李乾在和他舅舅打電話。」

「他們說什麼?」

「在商量剩下的日子在哪裏治療,聽說現在人在美國。」

周曉睛撐起一點身子:「周奚啊,你心裏要有點數啊,傅宛一走,傅家的一半的家產都會落在李乾身上,再加上李家的,不得了啊!」

「姑媽……我……」

「你什麼你,你拿著他一百萬就夠了?牛身上的半根小汗毛都算不上啊!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兒子想,將來一個私生子,李家一毛錢家產都落不到他頭上。」

「姑媽,那我應該怎麼做啊?」周奚苦著臉:「他根本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更別說人了!」

「你不會在兒子身上,打打主意啊!」

「兒子?」

周奚冷笑一聲,「我要求請個英文老師到家裏來輔導,他都沒同意,更別說培養父子感情,他就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周奚咬牙切齒,「真恨不得那個女人死了才好!」

周曉晴一愣,拍了一記大腿,「我想起來,我聽到他在電話裡問『言言去過了沒有』。」

周奚張張嘴,恨得無以加復,更是無言以對。

五年了,自己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討那個男人歡心,結果到頭來,狗屎都沒有得到,就成他李乾養在外面的一房外室。

錯,外室每個月還能和男人睡上一覺,自己天天對著兒子獨守空房,憋都憋死了!

周曉睛咬了嘴唇,似乎是下了天大的決心,「周奚啊,我算是看出來了,只要那個女人活著,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李家的門,動手吧!」

周奚的心撲通撲通撲通狂跳,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洶湧地衝擊著大腦。

……

這頓晚宴,一直到夜裏十點才結束。

厲寧找來司機,和安之一道送三人回酒店。

赫瑞言借口酒有點多,先回房睡覺。

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國,今天是留在美國的最後一夜,那四個都是自家人,很久沒見了,留點空間給別人吧。

回房,洗完澡,有電話進來,看著屏幕上閃爍的號碼,她猶豫了很久,才接。

「喂?」

低沉嘶啞的男低音讓赫瑞言漆黑的瞳裡,跳出火苗。

她的靜默,讓李乾胸口發悶,「言言,有空嗎,能不能聊兩句?」

明明相隔太平洋,卻生生聽出他聲音裡的痛,赫瑞言用力摳了下手心,聲音平靜的可怕:「聊什麼?」

「聊……」

一個字,李乾沒有再說下去,但淚已經湧了上來。

想聊的太多,卻無從開口。

這個電話已經壓抑了太久,自從傅宛被下病危通知書後,他整個人就崩了,生生忍著。

中午陪客人喝了點酒,都說酒入愁腸,是傷心,是難過,他忍不住了。

「在那邊,還順利嗎?」

赫瑞言剛剛衝過澡的身體,慢慢發寒,她彷彿能看到他握緊拳頭,死死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李乾這人,一人千面,最脆弱的那一面,連自己都難得一見。

赫瑞言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打開門,走到陽台,寒風吹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道:「我去看過她了,還不錯,和我聊了很多。」

「謝謝你!」

「應該的。」

赫瑞言頓了頓,「別太傷心,她自己很豁達。」

「可是我很難過,難過的想去死,言言!」

李乾猛抽了口煙,在緩緩吐出的白色煙霧裏,雙眼泛紅,由悔生淚。

如果不是那一夜;如果不是自己離婚……是不是她還能再多活幾年?

赫瑞言僵立不語。

想去死三個字,是把他的心事全說盡了。

他從小到大,唯一身心依賴的,是傅宛,哪怕後來傅宛離婚去了加拿大,他留在李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沒有阻隔母子間的情誼。

能阻隔的,唯有生死。

赫瑞言喉頭髮緊,半晌才蒼白無力道:「她卻只希望你好好活著。」

「言言,連她都離開了我,我還能好好活著嗎?」

疑問句,是質問,更是懺悔!

像撞鐘一樣,清晰一聲後,餘音不消,撞在赫瑞言的耳膜,心口,甚至整個四肢百骸。

赫瑞言又用力摳了一下掌心,「這是你的事!」

電話那頭,一下子沒了聲音,甚至連最清淺的呼吸都沒有了,赫瑞言狠狠心,又補上了一句,「我們已經離婚了,李乾!」

話落,她手忙腳亂的掛上了電話,眼淚湧上來,堵在喉嚨。

她猛的蹲下去,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若此刻她能抬頭,就會看到另一側的陽台上,陸繹深目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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