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不再躺躺，我廚房還燒著東西，先回去看下。」周嚴腳底抹油溜了。

「哥，我也想回家！」

周舟小心翼翼的撇了眼李乾發青的臉，「他吼我，我害怕！」

李乾高高地挑眉，「你還有怕的時候？」

周舟嘟了下嘴，那神情彷彿在說：我現在就很害怕！

這時，傅伯從大門口探出一腦袋，李乾餘光掃到，冷冷道：「去，準備早飯。」

「我想回家吃！」周舟小聲抗議。

「不允許！」

李乾吼完，沖傅伯再吼，「還愣著幹什麼！」

傅伯肥胖的身體化成一道閃電，直接就閃走了，偌大的客廳就剩下兩個人。

一個坐著瞪眼睛，一個站著瞪眼睛。

突然，周舟輕輕的，若有似無的笑了笑，「李乾，你不會是在心疼我吧？」

李乾一愣，疏疏懶懶轉身，順腳踢開椅子，大步揚長而去，走到門口，站定，頭也不回的扔一句：「起來吃早餐！」

周舟哼哼憋著笑，嘟囔道：「還說不是，瞧，脖子都紅了！」

這一晚上，李乾夜裡做夢，久違的夢見一抹春色。

周舟把他堵在沙發上，臉上很來勁兒，鼻子蹭著他的鼻子，低聲道：「大帥哥，我想要你！」

李乾板著臉，「周舟，你簡直不知羞恥！」

她咬著他的唇，「羞恥是什麼？我不懂，你握緊拳頭做什麼？啊，生氣了，想打我？你打啊，你打啊！」

蹭！

李乾猛的坐起來，一頭的冷汗，一身濕膩……

他直挺挺的躺了回去，一定是自己很久沒有女人！

……

次日，清晨。

毫無意外的又見周舟，李乾不大自然的瞥開眼睛，冷冰冰地問了一句：「早飯吃了嗎？」

「沒有！」

李乾眼睛一瞪，周舟立刻笑眯眯：「但我喝了一杯牛奶，而且我今天只打算跑三公裡，但是……」

李乾挑眉。

周舟跳到他身邊，眉目彎彎，「你如果還想再抱我一次的話，我不介意再陪你跑個五公裡。」

李乾看著她，傲慢的抬起下巴，然後彎腰，將她抱起來，一秒鐘，又放下。

「行了，抱過了，滋味也就那樣，你還是老老實實三公裡吧！」

周舟看著他的背影，心跳沉沉，眼神纏纏。

嘿，帥哥，能多抱幾秒嗎？

……

三公裡跑完，傅伯早餐準備好，雙人份，周小姐的那一份，還多加了一個煎蛋。

吃到一半的時候，周嚴搖搖擺擺走進來，「一個人吃早飯真沒意思，不介意一起吧！」

說完，把周舟盤裡的煎蛋夾進了過來，「明天我餐廳有一個小型的活動，李乾你來參加吧。」

「不好意思，不是很有興趣！」

「傅伯，那明天起準備三份早餐！」周嚴沖廚房喊了一聲。

李乾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那個……」周嚴咳嗽一聲，「我妹說了，你不去，她從今天開始，就再不陪我用早餐。沒辦法，我也只能過來蹭你的，我是妹控。」

李乾扭頭，傾身去看周舟。

周舟一臉無辜道：「因為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抱都抱過了，好意思不給我慶祝生日嗎？」

李乾：「……」

「不用你送生日禮物，就想請你吃吃飯，聽聽音樂，這也不行嗎？」

周舟吸了下鼻子，眼睛紅紅道：「哥，手帕趕緊準備好，一會他要是敢拒絕我的話，我的要開閘放水了！」

李乾沒繃住，氣笑了，笑得眼角的細紋往上勾。

……

下午，四點。

李乾洗澡、換衣服、出門，開車路過商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車。

周嚴的飯店在鬧市區，門頭不大，但遠遠看著就很精緻，他理了理衣服，推門進去。

店一個人都沒有，周舟無聊的趴在吧台上，見他來，眼睛一亮，蹬蹬蹬跑過去。

「生日快樂！」李乾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很輕。

周舟眼睛向下彎，跟住了星星一樣，手往前一伸，「有禮物嗎？」

李乾搖搖頭。

年輕的姑娘，眼裡藏不住情緒，掩不住失落，李乾見了，慢幽幽地開口道：「我來，不就是禮物嗎？」

「不夠！」

周舟踮起腳，把額頭伸到李乾的唇邊，輕輕碰了碰，眼睛裡又冒小星星：「現在就夠了！」

李乾渾身像觸電般僵住了。

……

說是活動，其實就是把店門關了，請了一個女歌手唱歌，周嚴把菜上齊後，拿起把吉它在一旁伴奏。

周舟托腮望著她哥，眼睛因為酒氣的氤氳，有點迷離。

「我和我哥是私生子，我媽讀書的時候，家裡發生煤氣爆炸，我舅舅正好在家，全身百分之八十燒傷，我媽為了給舅舅治病，做了有錢人的小老婆。」

李乾看著她，沒說話，心裡卻抽了下。

「情婦是上不了檯面的，我和我哥也是上不了檯面的，只有每年除夕的時候，被打扮的像模像樣，站到周家客廳，給所有長輩拜年，接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周舟笑了笑，「我爸不愛我媽，他有三房小老婆，就是圖我媽身體新鮮，但對我們兩個孩子還算好，吃的用的都和周家的孩子一樣。我們身邊常年跟著保鏢，一來看著我們兩個孩子，二來，看著我媽，防止她倒貼小白臉。」

李乾蹙著眉，額頭上泛出細密的汗，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我媽為了討我爸歡心，常常讓我們做違心的事情，我和哥哥不想做，她就常說一句話－－要沒有我的犧牲，你們能過現在這樣人上人的生活嗎？」

周舟輕哼一下：「今天我生日，其實我每個生日都想對我媽說一句話－－我和我哥根本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們甚至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李乾緊握的手，突然鬆開，慢慢落在周舟的後背，輕輕撫了下：「你媽現在呢？」

「在我十歲那年就死了，乳腺癌，心情抑鬱得的。」

周舟深吸口氣，勾唇笑了笑：「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快，祝我生日快樂，我要許願，吹蠟燭，吃蛋糕了！」

李乾目光深深看著他，「有什麼生日願望嗎？」

「有！」

「說來聽聽！」

靜了一秒，周舟伸出兩根手指，在李乾跟前晃了晃，「有兩個，一個：希望你快樂！第二個：我想睡到你！」

李乾看著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