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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二五九章 唯一活路
吉珪本質上是個落魄文人,與袁時中身邊的劉玉尺、張獻忠身邊的徐以顯、李自成身邊的牛金星與宋獻策差不多,沒見過太大的世面,平時之與相處的女子,也多是庸脂俗粉或小門小戶,哪曾見過如柳如是這般氣質上佳的絕色美人兒?那一個媚眼簡直是媚態天成,怕是羅汝才身邊的美人加上起,也抵不上這一眼啊。

柳如是現出了不快之色,很是厭惡的翻了翻眼睛,畢竟越是有過不堪的經歷,就越是想與過去劃清界限,她幾乎把自己洗白了,更是在意。

李信也輕咳兩聲。

吉珪老臉微紅,臊的慌,暗罵自己居然如此沒有城府,不過同時,心裏也對李信能找來這般美人兒羨艷不己,南京到底是大明的陪都啊,東南第一富庶之地。

尤其是南京是李信兵不血刃攻下的,相當於白得了南京城。

再回想這些年來過的日子,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李信明明是在河南起的兵,卻不惜奔波千裡,轉進淮揚,就是奔著淮揚的富庶而來,並虎視南京,各種手段並用,最終逼迫孫傳庭不戰而逃。

而羅汝才,其實不比李自成好到哪兒,也是不停的流竄,與李自成合兵以來又扛上開封,結果一無所得,還損失了輜重糧草,如今好不容易在樊城安定下來,可那是座小城,哪能和南京比?

『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

吉珪暗嘆一聲,心裏有些悔意,不過把話說回來,就算不流竄,佔了大城市又能如何?起先明軍還是很強的,義軍對上明軍敗多勝少,要不是東虜時常入寇,再加上連年災荒,老百姓活不下去,義軍早就給打散了,而大局崩壞始自於楊嗣昌自盡,從此之後,朝庭再無統籌全局的將相之才。

況且義軍對於治理城市沒有經驗,本身又良莠不齊,攻破城池,燒殺搶掠,先把手下的兵將餵飽再說,這如何能獲得民心?

開封就是最好的例子!

數十萬大軍接連三次攻打,滿城軍民拚死相抗,結果同歸於盡!

其實明朝官員也不是好鳥,但他們要的是銀子,輕易不會害人性命,而一旦讓義軍進了城,滿城民眾首先要面對一通屠殺,雖然無論是李自成還是羅汝才,都曾多次告誡不許濫殺平民百姓,可是殺戒一開,哪能約束得住?但不開殺戒,不搶劫,當兵的憑什麼為你賣命?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最終只能睜隻眼閉隻眼,限定燒殺搶掠的時間,時間一到,立刻封刀,只是這又助長了入城士兵爭先恐後,唯恐踏空的心理,軍紀越發敗壞,最終被市民階層唾棄。

憑心而論,李信練兵和治理城市的方法並非不傳之秘,李自成、羅汝才與張獻忠都研究過,可就是學不來。

「先生?」

見吉珪半天不說話,李通道:「羅將軍既讓你來,想必不會只是喝兩盅茶吧?」

「既然李司令問起,那鄙人就直言了。」

吉珪拱手道:「闖王已攻佔襄陽,據傳,將以襄陽為襄京,建制稱國,可謂先撥了頭籌,聲勢必大漲,大將軍遣我前來,就是問問李司令有何打算。」

「哦?」

李信反問道:「那羅將軍有何打算?」

吉珪有些遲疑,他的本意是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李信主動與羅汝才結盟,可是李信能裝楞充傻,他等不及,於是咬咬牙道:「李司令曾與李闖有過交往,應知其為人,哦,對了,當初李司令還曾投靠過他,結果不歡而散,若讓李闖建制登極,只怕非是天下百姓之福,我家將軍也看透了李闖的本質,欲與李司令結盟,不教李闖得逞。」

「先生恐怕誤會了,我與李闖雖有過不快,但對事不對人,對於李闖此人,私下裏我還是挺欽佩的,我也從不認為李闖稱王會有什麼不妥,畢竟他遠在關中,而我佔據淮揚南京,相隔數千裡,他吃飽了撐著發兵攻我?」

李信呵呵笑道,目中似有玩味之色。

吉珪心頭一凜,原本他就非常高看李信,卻總想著李信到底是少年人心性,怕是沉穩不足,因此還想繞一繞,把李信繞進去。

可是李信前世就是地下世界的一方霸主,心性早已磨練的圓潤剔透,又哪是能繞進的?

「哎~~」

吉珪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實話實說,重重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李闖虎狼之性,已對我家將軍起了殺心,倘若我家將軍遭了不測,部下必為李闖兼並,更加大難製,故欲與李司令結盟,馬首是瞻。」

這個姿態擺的非常低,隱隱表明了願奉李信為盟主,就如對待張獻忠和李自成,而且羅汝才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信用還是可以的,與張獻忠不合,抽身離去,與李闖生了齷齪,也沒想過反咬一口,吉珪覺得李信不應該拒絕。

李信卻是問道:「先生,請恕我交淺言深,羅將軍到底想做什麼?」

「這……」

吉珪一怔,小心翼翼問道:「李司令的意思是……」

李通道:「我觀羅將軍作為,似無爭天下之雄心,卻帶著數十萬兵馬東奔西走,難道不知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之理?先生作為曹營軍師,深得羅將軍信任,為長遠計,也該有所諫言才是。」

吉珪沉默了,李信的意思很明顯,你羅汝才不爭天下,搞這麼多兵馬做什麼?

也確實,羅汝才安心當個二當家,可這二當家的實力擺在那兒,哪個大當家能容得下這樣的二當家?偏偏他對羅汝才是了解的,羅汝人為人圓滑,缺乏獨當一面的氣魄,更沒有當皇帝的野心,要問羅汝才到底想幹什麼,吉珪猜測,很可能是耽於享樂,安於現狀,不上不下的吊著。

羅汝才既不願看到李自成過於壯大,又不願明朝滅亡,試圖左右逢源,維繫著義軍與朝庭之間的平衡,永遠提供他享樂的土壤,這也是與左良玉暗通款曲的根本原因。

他害怕一方勢大不可製,失去了獨立性。

李信又道:「天下大勢,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又豈是羅將軍以一己之力所能阻擋,若不早作籌謀,早作決斷,縱使今次避過大禍,下次又該如何?」

這一字一句,就如重鎚擊打在吉珪的心窩,他很想否認,但事實正是如此,依羅汝才的心性,即便借李信之勢避過一劫,下回怎麼辦,還能再借誰的勢?

原先吉珪還打算勸說李信,可此時,滿腹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隻得苦笑道:「李司令認為該怎麼樣?」

李通道:「羅將軍自號為曹操,卻不可事事學曹操,曹操不肯離兵,是為避禍,而羅將軍強握兵權不放,則是引火燒身之舉,個中緣由不難參透,先生若信得過我,可回去勸說羅將軍引兵來投我,至少我讓他做一個富家翁,可逍遙快活一輩子,手下兵將,亦將擇才錄用,余者遣散為民,這也是他的唯一活路。」

「這……」

吉珪現出了為難之色,讓羅汝才放棄兵權,不等於要他的命麽?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李信說服了,但難的是,如何說服羅汝才?

一時竟沉吟不語。

李信笑道:「先生可是為如何勸說羅將軍心生憂愁?這等事,外人操心無益,先生不妨在我這南京多留幾日,走走看看,我再修書一封請先生帶回,羅將軍若是明白人,必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吉珪苦笑道:「鄙人歸心似箭,李司令的好意心領便是。」

「也罷!」

李信點了點頭,向柳如是道:「幫我寫一封予羅汝才的書信。」

「好!」

柳如是淡淡應下,提筆書寫,那姿式嫻熟優雅,不時輕皺下眉頭,吉珪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去看,而是低頭偷偷看。

不片刻,一封洋洋灑灑數百言的勸降信寫完,柳如是拿給李信看,倒是恩威兼施,情真義切,不愧是名動江南的人物!

李信拿來印鑒,蓋上封好,交給了吉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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