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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二七六章 討明檄文
陳永福在李信目光的逼迫下,連忙道:「陳某未參與此事。」

「哦?真未參與?」

李信問道。

陳永福深吸了口氣道:「司令爺,末將得知周王有掘開黃河大堤的計劃後,既對闖逆恨之入骨,又擔心此事傳出,成為千古罪人,難以取捨,因此佯作不知……」

李信打斷道:「實則你的心中還是希望周王掘開黃河大堤,是不是?」

陳永福彷彿豁出去了,猛一咬牙:「末將是武人,以殺敵取勝為任,既能殺敵,又不髒了自己的手,實是難以抵禦住誘惑,倘若司令爺想為開封百姓討回公道,那……末將無話可說。」

「好!」

李信點點頭道:「你雖有此心,但歷來從無以心跡論罪之先例,此事作罷,陳將軍,你來尋我是為何事?」

陳永福鬆了口氣道:「自多左良玉不戰而逃,開封被大水淹沒之後,陳某縱是武夫,也明白大明要亡了,本來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安身,但陳某手下尚有兩千五百弟兄,除了殺人打仗,別的什麼都不會,陳某擔心失了約束,只怕會為禍一方,故特來請求司令爺收留。」

李信訝道:「聽說李自成對你頗為器重,又不計較那一箭之仇,你為何不投了李自成?」

「呸!」

陳永福正要一口濃痰吐出,卻意識到是在李信的家裡,趕緊咽了回去,才冷笑道:「那李自成即便建制稱國,也是流賊,我陳永福一生與賊作戰,怎會臨到最後去投賊?

實不相瞞,當初和李撫台與司令爺分開之後,李撫台感覺前路茫茫,陳某曾勸李撫台投奔司令爺,效明主於微末,李撫台不從,後李撫台被捕入詔獄,陳某探得是司令爺故意透露了福王消息,才讓李撫台免受西市就斬之禍,前不久潼關城破,又是司令爺救了李撫台的性命,足見司令爺乃一念舊之人,故陳某率部來投,萬望司令爺收留。」

說著,陳永福鄭重拱手。

李信起身,扶住陳永福道:「陳將軍是當世名將,願投我,我歡喜還來不及,好,自今日起,我李信就與陳將軍共舉大業,請問陳將軍那些部下現在在哪裡?」

「多謝司令爺!」

陳永福稱了謝,便道:「暫時安置在滁州與廬州的交界處。」

李信又問道:「可知高名衡與李仙風下落?」

「這……」

陳永福沉吟道:「高名衡是沂州(今山東臨沂)人士,開封城破後,擢升兵部右侍郎,或許是心中有愧,高名衡辭官未受,回了老家,至於李仙風……他老家是山東登州府寧海州,想必應回了老家。」

李通道:「我任命陳將軍為火槍獨立旅一旅旅長,先請陳將軍率部把高名衡與李仙風接來,年後我將北上,我們……在濟南會合。」

「這兩人倔驢子脾氣,要是不願又該如何?」

陳永福一怔,便問道。

李信微微一笑:「這是你的事,我不管,我只需要在濟南見著這二人。」

陳永福無語,擺明了是讓自己不擇手段啊,可是剛剛投效李信,要是連這點小事都乾不好,只怕會被輕視,於是硬著頭皮拱手:「末將明白了,定將這二位『請』去濟南。」

「好!」

李信哈哈一笑:「陳將軍一路奔波,今晚我為陳將軍設宴。」

陳永福略一遲疑,便道:「請總司令見諒,我怕出來久了,手下的兵將會生亂子,還是儘早趕回去為好。」

「說的也是!」

李信點點頭道:「那好,我寫一封手令給你,可於我蕩寇軍境內暢通無阻,再去就近的滁州領些錢糧,我們年後在濟南府會合。」

「多謝總司令!」

陳永福再度稱謝。

李信回首示意卞玉京寫。

卞玉京也是駕輕就熟,一封喻令很快完成,並還根據陳永福報上的人數,替他擬定了冬衣和錢糧,最後蓋了李信大印才交過去。

李信拿看了看,又遞給陳永福,陳永福大喜,告辭離去。

……

李自成祭祖回來,已是十二月初了,連夜召丞相牛金星、軍師宋獻策與汝候劉宗敏入宮議事。

一更剛過,劉宗敏、牛金星和宋獻策遵旨入宮,李自成早於暖閣中,一邊批閱文書,一邊等候,三人向李自成叩頭行禮之後,坐下議事。

朝中大事,李自成在回西安的途中不斷有稟奏,尤以攻打北京最為重要,於是向劉宗敏問道:「捷軒,你打算哪日動身?」

劉宗敏道:「本月二十日是黃道吉日,已經同軍師和牛丞相商定,二十日從西安動身,東征的人馬,已先一步集中在韓城,另有先鋒兵分三路,渡過黃河接應。

李自成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安排,甚好,檄文可寫了麽?」

「正要請皇上過目!」

宋獻策恭敬地站起來,取出檄文,奉上說:「那稿子經臣反覆推敲,也請牛丞相與汝侯看過,皆言無礙,這是第一道東征的檄文,事關重大,必須由皇上親自斟酌,禦筆改定,方敢刻版印刷。」

李自成笑道:「咱們就一起斟酌斟酌,你坐下慢慢念一遍,大家細心地聽。」

宋獻策依然站立,雙手捧起繕寫工整的檄文,念道:「大順倡義提營首總將軍為奉命征討事:自古帝王興廢,民兆於心,嗟爾明朝,大數已終,嚴刑重斂,民不堪命,誕我聖主,體仁好生,義旗一舉,海宇歸心,渡河南而削平豫楚,入關西而席捲三秦,安官撫民,設將防邊,大業已定,止有晉燕,久困湯火,不忍坐視,故特遣本首總,於本月二十日,自長安領大兵五十萬,分路進兵為前鋒,我主親提兵百萬於後,所過秋毫無犯,我為先牌渝文武官等,審時度勢,獻城納印,早圖爵祿,如執迷相拒,許爾紳民縛獻,不惟倍賞,且保各處生靈,如官民共抗,兵至城破,玉石不分,悔之何及!」

李自成聽過,又接來稿子看了看,微笑點頭,提起硃筆,於稿文末筆,寫了個可宇,隨即向牛金星問道:「那北伐詔書,可擬好了麽?」

牛金星奉上詔書,恭恭敬敬道:「皇上的北伐詔書臣已擬就,今日與文臣們又討論了一遍,改動了幾個字,請皇上過目,另臣認為,此次東征是皇上禦駕親征,汝侯只是先行十餘日,不須行遣將令,汝侯到了韓城以後,可招集諸將,代皇上行誓師禮,宣布文告,大軍分路過河,至於已過了河的將領,不必回韓城,可就地誓師,向部下宣布皇上的誓師文告即可。」

宋獻策也道:「此次皇上出征與往日不同,直搗燕京,一舉滅亡明朝,燕京一破,陛下登極,傳檄天下,就看李信孫傳庭是否識相了,因此東征全軍誓師,必須隆重舉行。」

李自成問道:「李信有何動靜?」

宋獻策嘿嘿笑道:「聽說還在南京,納了幾個秦淮河畔頗有名氣的美人兒,每每出門,必有數美隨行,想必已流連於溫柔鄉中啦!」

「哈哈哈哈~~」

李自成哈哈大笑道:「這小子,一入繁華都市就腐化墮落了,枉孤還他是個人物呢,不過也別被他蒙敝了,再著人繼續打探他的動靜!」

這個消息,讓李自成興奮不己,也頗有幾分認可,畢竟李信年少,血氣方剛,南京教坊司的名伎天下聞名,還能不被迷住?

這是自毀江山啊!

李自成心中興奮,看向北伐詔書,看到一半,念出聲來:「……不榖以渺渺之身,起自銀川,兵威所至,壺漿競迎,茲者三秦底定,定國關中,興師東渡,直搗燕京,指日戈歸牧野,馬放華陽,長安定鼎,與萬民同登衽席,豈不休哉!

凡爾將士,共宜各舒忠憤,用集厥功,其有摧鋒陷陣,勤勞懋著之士,裂土分茅,錫之帶礪,其或姦宄攜貳,及微狠違令者,國有常刑,法將難貸。

凡爾將士,共喻此意,勿焚我廬舍,勿虐我黎民,惟今約誓,其各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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