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高考，不在夏天，而是在冬天舉行的。

陸時被顧遙和虎妞一起，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去考試。

進考場的時候，陸時的臉上帶出了幾分振奮和激動，上輩子未完成的事情，怎麼也想不到，這輩子竟然可以提前完成。

陳小芸也參加了考試。

不知道是老天故意的，還是怎地，陸時、虎妞，還有陳小芸，林清，都在同一個考場。

一場又一場。

直到考試結束，陸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仍有片刻的恍惚。

陳小芸和林清已經雙雙離去。

陸時側過頭，看向窗外，遠處的雪松下，百無聊賴站在那裏的少女。

身後是皚皚白雪，但寒風凜冽卻似乎全然影響不到她，她又換上了那身好看又特別的漢服，在白雪之中，透著縹緲和虛無。

陸時不知怎麼，心頭一緊，產生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站在那裏的少女，這麼多年容貌未曾有絲毫改變，一如初見。

她不知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

陸時覺得，他似乎突然窺見了離別。

站在雪松下的少女似有所感，抬眼望過來，眉眼彎彎地沖他招了招手。

陸時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陸時，發什麼呆呢，走呀！遙妹兒還在外面等我們呢！」

虎妞收好了東西，拍了拍陸時的肩膀。

陸時低下頭，沉默地收拾東西，跟著出了門。

......

高考成績下來的時候，天氣已經暖和了。

按分數線，虎妞和林清都考上了。

還有陸時，他雖然年紀小，但拿到了第三個指標，還是以全市最高分的成績。

陳小芸到底小瞧了這個時代的高考，還有這些下鄉知青們為了回城有多努力。

她剛好卡在分數線上，但是市裏已經有了3個優先錄取的名額，她不在選擇之列。

就在這個當口，林清一家成功平反，被允許返京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林清也喜不自勝，開始用心地考慮學校志願的事情。

他選了京大，離家近，且林爺爺的交際圈子，他們林家的根基都在京都。

陳小芸這才開始有些慌亂了。

林清的未來打算裡，沒有她。

這個認知，讓她既難過又憤怒，但她知道未來的發展，不願放棄這個能做人上人的機會。

「我要是懷了他的孩子，就算是那個老不死看不上我，總不會讓他們林家的骨肉流落在外！」

陳小芸捧著手上裂紋越來越重的鐲子，不甘和憤怒，讓她嬌媚的面容顯得無比猙獰。

手裏的鐲子亮了亮。

看著手裏突然多出來的一瓶葯，陳小芸喜笑顏開，卻完全察覺不到自己已經完全被黑氣籠罩了。

她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地，帶著葯，去見了林清。

「夭壽了，女主要對男主下手了！」007上躥下跳，以此表達它的焦躁。

顧遙看著已經入睡的小反派，挑了挑眉，道：

「是時候該我出場了。」

她起身，眨眼便離開了陸家。

風過無痕。

床上的少年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還有緊閉的門，眼睛裏的光慢慢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