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遙帶著如意，回到東苑的時候。

趙南湘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裏，畫畫。

神色有些憔悴。

如意保持著距離，沒有上前打擾，倒是顧遙抿了抿嘴，停了下來。

故意發出聲音，蹦躂著，到了女人邊上。

絲毫不擔心，打擾她，或是惹她生氣。

「回來啦，餓了嗎？」

趙南湘看到她，眼神果然，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不遠處，少年搖了搖頭，沒有羨慕，但也沒有阻止顧遙同她親近。

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餓。」

少女趴在畫桌邊，眼睛睜的大大地點著頭，看著趙南湘。

「那去洗手，我們去吃飯。」

女人眼底柔軟一片。

臉上憔悴的神色，似乎都淡了幾分。

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傷心......」

趙南湘愣了愣，沒有言語。

少女也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鬆開手，看向她剛畫的畫。

紙上，是很普通的風景。

草坪，湖邊，長椅。

特別的，是長椅上，三個小墨點。

「你。」

少女一手指著其中一個墨點，一手指著趙南湘。

「我。」

指向中間矮一些的小墨點。

女人清冷的眉眼，融化了些許，嗯了一聲。

手指，移向第三個墨點。

「誰？」

少女歪著頭，獃獃地看著趙南湘。

「一個......很重要的人。」

女人開口，眼神帶了幾分懷念。

還有，壓抑許久的，洶湧情緒。

顧遙卻是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一起，很好。」

生澀的語氣，帶著高興的愉悅眉眼。

趙南湘也跟著，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嗯。」

她看向畫上的三個小墨點，輕聲道：「一起，很好。」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趙姨......」

趙南湘回頭。

顧明月身上掛著銅錢劍，有些躊躇地，站在不遠處，向她打招呼。

「我，我來找.....遙遙，額，玩一會兒.....」

她平日也是個有些傲氣的人，此刻卻結結巴巴地，透著些慌張。

趙南湘沒有太在意她的異常。

想了想，道：「小六餓了，你應該也沒吃吧，一起去吃了飯，再去玩吧。」

語氣依舊清冷，顧明月卻感覺到了幾分莫名的溫柔。

她心中一頓，背在身後的手勢，微微鬆開。

冷艷的眉眼，帶了幾分不知所措。

又很快冷靜下來：「啊，那，那等她吃完飯，我再來找她。」

顧明月說完，幾乎是逃也似地，跑出了東苑。

......

黃昏時分。

顧家小輩們，都收到了自己要參與的任務行動。

這麼大的陣仗，在顧家下人們裡傳開了消息。

「你說，那位，讓小六也去？」

聽到汪蓮的話，知道顧遙也要被迫出去，跟著顧家其他小輩一起解決陰物。

趙南湘有一瞬惶然。

「小六中午回來，什麼都沒跟我說.....」

「六小姐大概壓根不知道是去幹什麼.....隻當跟哥哥姐姐們出去玩，我瞧著她今天都還挺高興的樣子。」

女人搖頭，一抬手，不小心撞到顏料盤，一副快要完成的畫，立刻被澆了大半。

手上，也沾了大半的硃砂。

「夫人？」

汪蓮忙拿手帕，給趙南湘擦手。

「不，小六不能出去....她不能離開顧家......」

女人的反應有些大。

汪蓮想要安慰幾句，卻被趙南湘一把抓住了手。

冰冷的手心，帶了幾分徹骨的涼意。

「外面危險....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