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岑，你何必這麼憤怒......這大燕的江山，是換了主人沒錯，可不管是顧氏還是燕氏，大燕始終未改國號，大燕的百姓安居樂業，這盛世太平可不是顧家的功勞.....」

「就如先帝而言，我們燕氏就像是為大燕而生。」

女帝徐徐開口，沒有竊奪者的羞愧，只有一份理所當然的坦蕩。

燕岑咬牙，她與女帝少時，因為同養在先帝身邊，算得上是少時夥伴。

扶持她上位，也是出於少時情誼。

但此刻，想去過去這些年，她卻有些想作嘔。

「你一直知道，卻欺騙我，為了大燕百姓安寧，我手中沾了多少血多少人命......15歲，我從15歲到27歲，十多年守在邊關.....阿遙從出生便過著那樣的苦日子，隨我回帝京不過兩年，便出了事。」

燕岑說罷，冷笑著看著石門邊，一身華服的女人。

強壓著心裏的怒意，接著道：「我為了大燕百姓，身先士卒，你呢......無非是吸著顧氏血脈，最後那一絲血，登上帝位，享樂至死罷了。」

這話，已然撕開了所有偽裝，不留一絲情面。

女帝聞言，神情也狠厲了幾分。

冷聲回道：

「連同你燕岑在內，如果沒有燕氏，你早就死了......更不會有燕遙和燕珂，來到這世上。」

「燕遙的死，與她的命數相乾......你怨朕，也只是展示你的無能，護得住天下人，卻護不住你自己的孩子，怪得了誰？」

「但凡先帝夠心狠，你們顧家便會血脈斷絕，這燕氏江山也會幹乾淨凈的，不會容旁人生出置喙。

重擊之語，讓燕岑咬緊了牙關，那握在手中的劍，也似乎驟然失去了戾氣。

本就不算開闊的空間，在這令人窒息的對峙氛圍中，顯得越發逼仄。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兩位，這個沈家軍，有什麼說法嗎？」

沉靜又清澈的女聲，有些不和諧地插入了兩個人之間洶湧的氣氛裡。

燕岑回過神，看向顧遙，見她面對身世真相如此平靜，一時有些愣住。

連同女帝也有些意外，微微皺著眉，但想到燕珂存在的意義，便壓了幾分怒意，回道：

「沈氏一族，護你顧家族人幾百年，忠心耿耿，如同中了邪。」

「只可惜，沈氏主支一脈不肯娶親，旁支也人丁稀薄，幾代下來守著你們顧氏血脈的人，便越發少了，到了你娘這輩，那沈氏凋零得不成樣，最後一代的繼承人年少早夭.....先帝才有機會把你娘接到身邊教養。」

女帝臉上笑意與悲嘆之意，錯綜難辨。

顧遙哦了一聲，又問：「那幾百年前的沈氏主支一脈，可有一個叫，沈戈的人？」

話音落下，燕岑一臉茫然。

倒是女帝，似乎有些錯愕，看了顧遙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你這丫頭，怎會知道此人.....他就是那個，主支一脈不願娶親的人，據說也是沈家軍掌兵之人。」

顧遙心頭一跳。

「007，竟然真的有關聯......這個大燕，難不成是我繼任女帝的那個大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