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人眼裏連靈氣都無法聚集的醜東西，居然能在煉獄裡扛過這麼久。

謝遙，果然不一般。

「你偷走的東西，到底藏在了哪裏....」

凌夭夭居高臨下地望著水池裏的瘦弱身影，眉頭皺得老高，她實在看不出這個謝遙，是個什麼名堂。

但為了這麼個醜東西，貿然動用身體的力量，反噬自己的靈魂，又有些不值當。

她偷偷構建的芥子世界，任何一個元素的缺失，都可能會造成失控。

那是她背著管理局，給自己私藏地一條生路，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想到此處，她看著顧遙的眼神，也狠厲了起來。

「趁著我還有心情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不想弄髒了我的手。」

凌夭夭眼裏的嫌惡，真實，有明顯。

顧遙閉目養神，並不搭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凌夭夭眼神裡有了怒意，回頭，沖著長廊盡頭的人道：

「燕珂，上去外頭守著，為師不喚你，不要進來。」

昏暗的光線中，女子的身影有片刻的遲疑，最終俯身乖乖出去了。

「既然你這麼嘴硬，那就藏藏這煉獄中的一百零八種刑罰吧，總有一種能撬開你的嘴。」

凌夭夭抬手，從空間裡招出一把椅子，姿態閑適地坐下。

看著煉獄內的陣法發動，水池中的水沸騰了起來。

玄色的鎖鏈，也變得通紅，帶著劇烈的灼熱。

可池子中的人，卻始終眉頭都沒皺一下。

甚至，還衝她笑了起來。

配合那張慘白又醜陋的臉，無比滲人。

凌夭夭無端有些煩躁。

「我知道你是誰。」

「你不是她。」

池中人，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地居高臨下的嘲諷意味。

凌夭夭坐在椅子上，心頭劇烈地一震。

一瞬而起的怨怒，讓她飛身而起。

沖入池中，凌空一把掐住了顧遙的脖子。

喝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顧遙笑得越發燦爛，帶著挑釁：「惱羞成怒啦....怎麼，你以為套個殼就能取代她？」

凌夭夭神色一變，手下的力道加大，神色狠厲又怨毒：

「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本君就立刻要了你的命！」

她頓了頓，似想到什麼，冷笑一聲：

「本君遣人殺了你不下十次.....每次都復命回來告訴本君完成了任務，但第二日，你便又出現在謝雲斐身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謝雲斐是為了什麼！」

顧遙眨了眨眼，頗有些不要臉地道：「啊這，不好意思，我這具身體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殺不死，你說氣不氣？」

魔神是不會死的，只會一直重生，失去記憶再度重生....

而在顧遙進來這具身體後，甚至連記憶都不需要恢復.....卻可以一直死而再生。

「這個世界，就沒有我殺不了的東西！」

凌夭夭抬起另一隻手，下意識積蓄力量，一掌拍在了顧遙的胸口。

一掌，幾乎穿胸而過。

顧遙眼裏的笑意淡去，看著少女手腕那赤紅的一條線，已經快要接近掌心。

凌夭夭冷哼著，看著那空洞洞的血窟窿。

臉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展現，便眼睜睜看著血窟窿以極快的速度，再生起來。

眨眼，便完好無損。

凌夭夭怒意上頭，想也不想再次揮出一掌。

再一掌。

又一掌......

顧遙，被打的特別慘。

好幾次，幾乎毀得不成人形。

可哪怕是血沫纖塵，也依然能復原。

煉獄之內，彷彿在上演什麼可怖的靈異大片。

顧遙感覺自己，此刻像極了那些邪惡的反派boss，而凌夭夭是屠殺惡龍的正義戰士。

那條赤紅的線，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了掌心的位置。

只有一息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