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一沉，惡狠狠地齜牙。

「吼————」

奇怪的嘶吼聲響起。

！！！！

劫匪們手中的刀還沒砍下，身下的馬卻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轉頭就跑。

連帶著拖著馬車的馬，都差點跟著狂奔出去。

沈戈抬手，抱住顧遙就要跳下去。

卻見少女伸出一根手指，不輕不重地點在了馬背上。

「嘶——.......」

一聲嘶鳴，這匹馬停了下來，像是情緒逐漸穩定。

但是劫匪身下的馬，卻是情緒逐漸失控，跑得更快了。

山路盡頭就是崖壁。

「啊——」

劫匪們也有些回不過神，正要跳馬，十幾隻馬卻突然齊齊跪下前膝。

然後，一個不漏地，將劫匪們甩下了懸崖。

場面相當壯觀，也相當......玄幻。

整個過程，維持了不到5s鍾。

「......」

沈戈錯愕地轉頭。

身旁少女，吼完，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望著他。

嬰兒肥的臉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像是有星光在閃爍。

「是不是覺得爸爸我帥爆了？」

少女開口，有幾分得意。

爸爸？

古怪又陌生的稱呼，沈戈不解其意，但也能聽出這是小姑娘的自稱。

至於帥爆......

沈戈眉眼沉沉，眸光裡的憐惜，又更深了幾分。

果然，小丫頭真的是受了刺激......

他看了眼全身完好的小姑娘，搖了搖頭，很認真地道：「沒爆，好著呢。」

少女一愣，像是被噎住了。

轉過頭，沉沉嘆了口氣。

一副不想再跟他說話的樣子。

不管沈戈怎麼想。

顧遙此刻聽著不停上漲的生命值提示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看著數額終於夠撐到都城。

她長呼一口氣，完美！

噠噠噠——

噠、噠、噠噠......

沈戈看著慢悠悠回來的十幾隻馬匹，心情非常微妙。

就像他看到老大夫給他那十兩銀子，是同樣的心情。

刷——

他默默收回了劍。

「錢沒劫到，命也丟了，還倒送了咱們十幾隻馬......現在的劫匪太不專業了。」

少女搖頭嘆氣，一副世風日下的表情。

沈戈默了默，心道：現在的殺手，確實太不專業了。

不過......

「你剛剛的叫聲......」

那些馬是因為小姑娘的吼聲受到了驚嚇，沈戈不瞎，難免好奇。

「口技！祖傳的口技！」

小姑娘一臉得意，又補充道：「是喪屍皇的叫聲！」

喪獅黃？

是什麼東西？

沈戈搖了搖頭，看來在這這邊陲之地，小姑娘倒是學了不少技藝傍身。

不得不說，他微微有些驚喜。

比起嬌弱的閨閣小姐，這才是將門之女該有的模樣。

如果不是她......

看著少女毫無知覺地雙腿，他心裏突然有些微微的難過。

他在沈府過得不好。

阿遙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從小沒有娘，生下來便連站起來都困難，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能跑能跳，自在暢快地活著。

還沒及笄，整個沈府被滅。

獨留她一人。

所以，無論顧遙做多麼古怪的事情，在沈戈眼裏，都有了解釋。

小姑娘，承受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傷痛，受了刺激。

她需要發泄。

不然憋在心裏，會把人憋壞的。

「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顧遙被沈戈眼裏的憐惜，弄得滿頭霧水。

這不該是在她拚命作死後，應該有的反應。

「這個，九弟可能覺得爸爸您腦子壞了......正對您表示深刻的同情呢！」

顧遙：「......」

沈戈把她重新抱回了馬車內。

「等去了都城，哥哥一定會好好護著你。」

他把人放下，低聲向顧遙承諾。

「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顧遙看著沈戈此刻眸光裡的深重，想起在江邊樹林，他說過的話。

「你與我妹妹長得一模一樣，我捨不得那些人弄傷你。」

現在，她真的取代了沈遙，在這個世界存活。

「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你還會護著我嗎？」

她輕聲問。

顧遙並不貪心，也不羨慕嫉妒沈遙有這樣的妹妹。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沈戈知道，她不是沈瑤，沈瑤不是他的妹妹......

這樣的守護還在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

男人低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只要是你，哥哥都會護著你。」

顧遙眨了眨眼，突然也笑了起來：

「嗯，我也是......你是不是我哥哥，我都護著你。」

是我兒，更得護著！

沈戈愣了愣，看著小姑娘青澀的眉眼，不知怎麼，心裏格外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