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緊張地看向皇帝。

「朕，確實病的不輕。」

他像是自嘲，又像是隨口一說。

但言語間，全然沒有怪責少女的意思。

「沒事，不管多重，我都能給您治好。」

顧遙道。

皇后臉色一變，立刻道：「皇上龍體怎可兒戲，宮中禦醫上百，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胡來！」

這麼抗拒？

顧遙挑眉，問007：「皇上病重，跟這個女人有關係？」

「慢性毒藥，早期能治的禦醫，都被她以各種名義發落了。」

「不過，皇帝也並非不知情，只是知道得有些晚了，無力回天。」007道。

「這裏是燕都，可不是西北邊陲之地，沈小姐還請慎言。」

五皇子開口，乍一聽像是好心，但他的眼神裡，只有揶揄和諷刺。

頓時，全場視線，都落在了綠裙少女身上。

這鄉野丫頭想出風頭，未免過於心急，皇上的病也是能拿來做秀的麽！

「你這妹妹怕是腦子不好使。」

沈戈桌旁，王家的公子，小聲沖他嘀咕。

「那也比你沒用腦子的好。」

會懟的男人，面色不變，甚至都未曾轉頭看王家公子一眼。

而是往前探了探身，替顧遙擋住了大家看好戲般的眼神。

但少女絲毫不懼，反而探出頭來。

高聲道：「皇后和五皇子說的是，不如我立個軍令狀，如果治不好我血濺當場，治不好你們提頭來見如何？」

這麼虎！

五皇子忍了忍，沒再說話。

皇后被這麼一噎，氣得說不出話來。

偏偏一旁的皇帝，慢悠悠地給顧遙找補了一句：「童言無忌，皇后莫氣。」

皇后更氣了。

都這麼大個人了，童個....她想說髒話，但母儀天下的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

只能選擇忍下。

道：「沈小姐口出狂言，本宮不與你一般見識，但事關龍體，茲事體大，你休得再胡言！」

沈戈明白顧遙的好意，但也擔心她此番作為，在眾人面前落下個無腦的印象。

便立刻抱拳，沖著皇帝道：

「皇上，阿遙隨家父在西北之地，學了不少技藝，雖然不良於行，但她的醫術確實不凡......」

能讓老大夫倒給銀子的水平，絕對不差。

沈戈這個人向來謹言慎行，但既然他都開口了，這個沈府小姐，怕是確實會點醫術。

大家一時也不敢再繼續質疑。

「沈將軍此言當真？」

「宮裏的禦醫各個都是杏林高手，沈小姐，有本事越過他們去？」

惟有皇后似有不甘，緊緊皺眉，連番質問。

「行了，既然沈愛卿都說了，想必這丫頭確實醫術不錯。」

皇帝開口打斷了皇后。

他本就覺得顧遙合眼緣，也不願小姑娘一片好心，被眾人貶駁。

看到沈戈出言維護，他也有幾分感慨。

能讓這孩子出面護著的，必然也是好孩子。

雖然多少有些愛屋及烏的心態，但就沖著小丫頭吹那嗩吶，弄出的名堂......

他也能感覺到，這丫頭雖然出身鄉野，卻聰慧得很。

偏偏這宴會之中，眾人都拿她當傻子，也不知是誰愚弄了誰。

更何況，小丫頭還這麼護短。

好得很。

他出言問顧遙：「小丫頭，你可願意常進宮，陪陪朕這個半截入土的老人家。」

綠裙小姑娘眉眼彎彎，一手抓著沈戈的袖子，另一隻手拍了拍胸口：

「皇上放心吧，有我在，你想入土我也把你扯出來！」

又孩子氣，又霸道。

其餘人隻覺得這鄉野來的丫頭大膽，不知禮數。

皇帝卻是忍不住爽朗地笑開來。

「好，朕可等著丫頭你進宮，來大展神威了！」

一旁的皇后側目，心頭微驚，皇上已經多久未曾這般笑過了......

她轉頭，看向下方的綠裙少女，這個鄉野丫頭竟是這般走運，得了皇上的青睞。

既然她阻止不了，那也好......

反正，皇上出了問題，也是這個小丫頭背鍋。

「這個沈遙......」

同樣感覺到，皇帝對這個沈家小小姐，態度過分親近的，還有容殷。

原本打算在宴會上，求賜婚沈卿卿的想法，頓了頓。

在沈卿卿一臉期盼的目光中，容殷垂眸，喝起了酒。

一直到宴會結束，也沒有開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