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纖鶴看到沈七夜那副態度與表情，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這讓她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

這時，那霍重巒也走了過來，他站在自己妹妹身邊，面無表情地盯住沈七夜。

「我呢？」

雖然他的問題挺沒頭沒腦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是詢問他身上有沒有怨魂纏繞。

沈七夜大著膽子探探頭，他看向霍重巒，那副剛毅冰冷的表情帶給他相當大的壓迫力，但也僅僅只有壓迫力。

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沈七夜仔細一感知，那種讓他毛骨悚然的陰冷感並沒有出現。

不過考慮到可能自己與他還有些距離，他身上的怨魂還沒發現自己，所以沈七夜便再次大著些膽子，他繞到太一身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霍重巒。

六尺、五尺……三尺！

哪怕是馬上就能撞到一起的程度，沈七夜也沒有感知到霍纖鶴身上的那種陰冷感。

他不由得驚奇說道；「我沒從你身上感知到陰冷感！你身上沒有怨魂？」

沈七夜懷疑地說道，隨後看向遠處正在看戲的甲。

要說他們這群人裏邊兒誰可能看得到怨魂的存在，那就非他莫屬！甲！

看到沈七夜的目光望過來，甲依靠著艙壁的身子不由得站直。

他對著沈七夜點點頭：「確實，他身上沒有怨魂。」

沈七夜不由得挑眉，為了避免被甲看出來，他扭頭看向霍重巒之後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依稀記得……甲似乎是沒有這種能力的來著？

他難道是得到什麼奇遇，忽然覺醒這方面的能力了嗎？

「我知道為什麼。」霍重巒生硬地說道，他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不過距離他最近的沈七夜卻能發現他臉上的些微嘆惋。

「為什麼？」沈七夜順勢問道。

「我妹妹嫉惡如仇，所有惡人都是她親手終結的。」

「怨魂這種東西我也知道一二，它們並不會隨著債主的死亡而消失，而是會跟著殺死債主的存在。」

「我妹妹親手終結過不下千餘邪道惡孽，恐怕是那些邪道惡孽造成的怨魂，全都轉移到她身邊了吧。」

沈七夜眨眨眼，還有這種說法？

他雖然了解怨魂，但還真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不過想來也正常，人家畢竟是頂尖蒼穹真君，知道的東西比自己多沒什麼好奇怪的。

隨後，沈七夜望向甲，試圖徵詢他的意見。

不過沈七夜並沒有對甲抱有希望，他畢竟只是四元君子，跟蒼穹真君比起來還差了個大境界以及幾千年的經驗積累。

然而沈七夜沒想到，他在看向甲之後，甲卻忽然沖他露出個無奈的笑容，隨後，在沈七夜緩緩瞪大的眼睛的注視下，甲說道：

「確實是有這種說法。」

「哪怕是那些怨魂的仇人自然死亡之後，怨魂也不會消散，它們會在仇人的死亡地附近遊盪，不再離去。」

甲的說法就好像是他親眼見證過似的，聽得沈七夜直勾勾地盯住他。

「怨魂應該是為了報仇雪恨才會跟在仇人身邊，但問題是，它們的仇人被殺死之後，它們也不會消失。」

「這跟我知道的不一樣。」甲微皺起眉頭的搖搖頭，「按理來說，大仇得報，哪怕不是自己親手報的仇，怨魂也應該會消失才對。」

「但它們偏偏沒有符合常理的消失，而是繼續留存了下來。」

「可惜怨魂都是無法交談的，要不然我都可以問問它們，要怎麼做它們才能消失。」

甲在三位頂尖蒼穹真君的面前表現出相當偏門而且淵博的學識，就連太一都對他刮目相看，以往漫不經心的眼神都變得有那麼幾分在意。

霍家雙子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而且還是關於自己的，因此他們倆已經饒有興趣地將甲圍起來，像是好奇寶寶聽故事似的盯著他。

見甲不再言語，霍纖鶴好奇地問道：「那有什麼辦法可以驅散這些怨魂嗎？」

此時霍纖鶴的表現不像是位頂尖蒼穹真君，倒像是甲的學生，就連那態度都變得恭敬了不少。

「驅散……」甲皺起眉頭，隨後展顏一笑，「火與雷屬性的力量或許有用。」

「但怨魂已經認定了你，恐怕你就算是把自己泡在雷火裡也沒辦法將它們徹底驅散。」

聽到甲這麼說，霍纖鶴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難看起來。

霍纖鶴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看向甲，低聲問道：「那個啥……我身邊的怨魂有多少？」

「大概……幾萬……」甲斷斷續續地說道。

聽到幾萬這個詞，霍纖鶴的表情不由得當即一松，只不過她還舒心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聽到甲在最後加了個「億」。

「多少？」霍纖鶴陡然失聲尖叫著問道：「幾千？幾萬？」

「約莫四萬億左右，凝實得相當嚇人。」甲搖頭感嘆。

「也多虧你不是他們的仇人，要不然這麼多怨魂，你肯定已經死了。」甲嘆息地說道：

「這東西虧損氣運，你有沒有感覺到你最近的運氣越來越差了？」

霍纖鶴瞪大雙眼，瘋狂點頭，同時還恨恨地說道：「這次來找你們的時候我就被天然形成的地壓坑給壓了兩次！」

「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給你們下馬威！」

「嘖……」甲不由得驚嘆地咂舌搖頭，「能抗住四萬億怨魂損傷過的天運，你本身的運道也相當之強啊，哪怕沒有成為命定之子，也註定會跟命定之子產生非常強烈的聯繫。」

沈七夜正在奇怪甲所說的甲，卻忽然聽到甲的話鋒一轉，叫了自己一聲。

「萊卡，把你的怨魂幡拿出來，收走這些怨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