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是不想辦法多掙點錢，這些年都不夠你們三個惹禍精賠的，自個兒想想因為你們，我們賠了夏家多少錢！」要不是看在以後養老要靠賴昌盛這個兒子，賴金平都恨不得把他趕出去。

兩口子在客廳叫罵三個小的，三個小的卻默契十足，偷偷摸摸收拾起了包袱，隨時準備跑路。

醫院，夏芊美在兩個媽媽的陪同下坐著驢車來產檢。

醫生正在給夏芊美把脈，穆淑貞和劉桂香大氣不敢喘，緊張兮兮地站在夏芊美背後盯著醫生。

把完脈，醫生習慣性地拿起筆，「她懷孕有兩個多月，不足三個月，目前看來胎兒和媽媽都很健康。」

劉桂香雙手合攏，感謝起了老天爺，「謝天謝地，我兒媳婦真懷上了。」沒確定之前，一直是個他們自己的猜測，這下醫生診斷後算是給她吃了枚定心丸。

女兒和小外孫都健康，穆淑貞眼角全是笑，問道：「有沒有啥需要注意的？」

親媽和婆婆陪著做檢查，男人卻沒來，這種組合醫生還是第一次見，「沒什麼要注意的，能吃就多吃點，營養第一嘛，再有一個就是適當走動，但不能運動過量，不能讓自己累到，達到一個身心放鬆的狀態即可，最後一個，別感冒。」

當今社會條件差，吃食本就少，能弄到吃的已經很不錯了，醫生就沒說要忌口什麼的。

夏芊美小時候來醫院打針吃藥，對醫院不反感也不太喜歡，該問的都問完了，她不想多待，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早就說肚子裏有小寶寶，而且她也猜大概兩個多月，所以對於醫生的診斷結果，她毫無意外。

「醫生，不需要開點啥補藥？」在劉桂香印象中，凡是找到醫生就一定會開藥，見這位醫生光說不動筆，她覺得醫生可能搞忘了，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你有孕吐的反應嗎？」醫生詢問夏芊美。

「沒有。」夏芊美搖頭，隨後不好意思的開口，「我胃口很好，吃得多餓得也快。」

「那就不需要開藥了。她懷著孕，最好是一點葯都別沾，是葯三分毒，葯補不如食補，你們有條件可以給她多吃蔬菜水果，多燉肉湯喝，孕婦腸胃功能下降，肉不好消化就多喝湯。」對兩位家屬說完他又淺笑著告訴夏芊美，「你這是正常現象，保持少食多餐，避免積食。不是太餓就先忍一下，這個胃口一般是越養越大，胃被撐大了你會總感覺餓，也是個不良現象。」

「謝謝醫生。」

出了婦產科，穆淑貞把她往樓上領。

「媽媽，我們檢查完了不回家嗎？」夏芊美擔憂道，「還是你有哪不舒服？」

「哦，這不是出去的路啊。」拐來拐去的劉桂香都被繞暈了，要不是夏芊美問，她都沒發現親家母帶錯了路。

「呸呸呸，你媽媽我身體健康得很。」尤其是得知自己七個月後就能抱外孫，她更是精神都撒。

看到這熟悉的路，夏芊美一下想到什麼，「媽媽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找龔爺爺？」

「是。我們去看看，看一下媽媽也放心。」不然她始終提心弔膽，擔心女兒病情再度複發。

劉桂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剛要問，穆淑貞和夏芊美在一個門口停下，穆淑貞扣門。

醫院總共四層，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幾句話的功夫龔醫生辦公室到了。

辦公室門沒關，裏面還有一個病人正在接收檢查。

聽到扣門聲，龔醫生抬眼看去，見到是熟人，笑道：「是芊美啊，我這馬上完，你們進來坐一會。」

「龔爺爺，你慢慢檢查，我們不急。」龔醫生人很好，喜歡逗她給她糖吃，對她像慈愛的長輩疼愛晚輩一樣，夏芊美到了他的辦公室比剛才放鬆了許多。

龔醫生動作一頓，他面容驚訝，取下耳朵裡的聽診器，想問夏芊美一些話，看到眼前還有位病人，加快了診斷的速度。

很快為他診斷完開了藥方把人送走，龔醫生抬著板凳從辦公桌後出來，坐到辦公桌側面，向夏芊美招手，「芊美過來。」

夏芊美挪動屁股底下的板凳，坐過去，「龔爺爺。」

眼前的小姑娘目光澄澈明亮，笑靨如花，雖然還是跟以往一樣嘴甜漂亮，卻多了一絲別的感覺。

不等龔醫生詢問原因，穆淑貞按耐不住把夏芊美的變化說了，「龔叔，我們家芊美好了。」

「好了？是逐漸在恢復還是一下就好了？」他就覺得今天這孩子很不一樣，原來是好了。

穆淑貞被問住，她沒和女兒住在一起，詳細過程她也不清楚。

夏芊美自己回答：「逐漸恢復的，現在已經全好了。」

全好了！

龔醫生眼睛流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麼好的？是吃藥還是扎銀針了？」

他瞬間激動了，這種技術不知道用在其他神經有問題的病人身上管不管用。

神經受傷導致癡傻還能恢復到常人狀態的，他當腦科醫生四十五年聞所未聞。

說到治療方式穆淑貞眼神暗淡下來，「沒治，在您說這種病康復的幾率微乎其微開始，我們跑過一次市裏的醫院，後來除了每年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您這做檢查，其他啥也沒做。」相當於已經放棄治療了。

沒治，這個答案意料之外，想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龔醫生這麼解釋道：「芊美是因為後腦杓磕到硬物成了後來的樣子，應是當時裏面流血壓迫到了神經，如今瘀血逐漸散去，她才有了康復的機會。」

「這都十七年了，瘀血怎麼會這麼久才散？」穆淑貞沒有質疑龔醫生的話的意思，她這麼問純屬真的想知道女兒康復的原因。

「你不必太在意這個說法，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腦子裏有瘀血，康復又是不是這個原因。當時我們也沒有儀器檢查得出過確切的病因，但目前只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的通。」提及醫學上的專業知識，龔醫生面色肅穆，「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儀器給她做腦部詳細檢測，你要知道，醫學上的事一切皆有可能。她這種情況也可以稱之為醫學奇跡，一般情況下腦子受傷得了癡傻之症這輩子都好不了的，芊美算萬個病人裡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