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驚夢》第四十九章 奉旨成婚(上)
楊府,樂師楊玄璬見侄女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中擔憂,道:「好在這次有鹹宜公主相助,這才無事。玉奴今後不可再輕易外出。」綠裙少女道:「是玉奴的錯,不該拉著八姐外出。」
藍裙少女道:「此事不怪小妹,誰知道堂堂東都洛陽,居然會發生強欺男霸女之事。」
楊玄璬怒道:「洛陽城裏皇室子弟,世家大族多如牛毛自然良莠不齊。這不,你今天就遇到了范陽盧氏子弟。要不是先後有兩位壯士相助,又得鹹宜公主出面,今日之事後果不堪設想。玉奴,你的族兄都不成器,你可是咱們楊家的希望。」
楊釗在一旁賠笑道:「叔父,不是侄兒不成器,只是沒有貴人賞識,一身才能無處施展。想當年侄兒在西川屯田,年年評優,當縣尉又是百姓稱道,結果自身卻是越過越窮揭不開鍋了。這回侄兒來到洛陽,就是尋找時機,一展身手。」
楊玄璬道:「大郎,我還不知道你,本事是有一些,但以你這嗜酒好賭的性子,就成不了事。」
藍裙少女道:「叔父,不知那兩位壯士現在如何了?」
楊玄璬嘆道:「唉,那可是范陽盧氏,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兩位壯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楊家愧對恩人,實在的羞愧之極。」
藍裙少女急道:「叔父,咱們得想辦法救人啊!小妹,你跟鹹宜公主相好,不如你再去求求公主搭救!」
綠裙少女道:「八姐,先前我就跟鹹宜說了,公主說她救不了。」
「這可如何是好?」藍裙少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楊釗卻笑道:「八妹莫急,你可知道救你的壯士是誰嗎?」
藍裙少女喜道:「大兄,難道張大哥來歷不凡?我就說嘛,如此偉岸男兒,豈能等閑?」
張大哥?楊釗一愣隨後醒悟過來,道:「身材高大歲數大的那個是誰我不知道,我說的是年少悍勇的那個,你們知道最近誰的風頭最近?」
綠裙少女玉奴驚叫道:「莫非他是張三?」
楊釗笑道:「正是。」
玉奴美目流轉,纖纖玉手拍著酥胸,淺笑顏開道:「原來他就是張三,昨日和小姐妹們談論的都是他,大家都羨慕死李依依了,為愛能決死吐蕃勇士。得郎如此,一生何求!」
對於張三在自己面前的失態,玉奴也不以為意,在自己的容顏面前,所有的男兒皆是如此。
張三,只是表現得比較突出而已。
就連楊釗見了族妹如此作態,都不由得鼻孔發熱,連連咳嗽以做掩飾。
藍裙少女道:「是不是張三在,張大哥也會平安無事?」
楊釗笑道:「且放心,就憑李相公女婿這塊招牌,他們二人絕對無事。」
藍裙少女心中方安,腦中閃現的是那挺身而出的偉岸身軀,以及俊朗的面容真誠的目光。
少女的臉有些微微發熱。
九月十九,李府。
「依依,別怪阿爹,今後你好自為之。」
當昨日阿爹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擊般打在李依依的頭上,整個人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不吃不喝不語不睡。
石氏抱著女兒痛哭了一番,對自家相公所做的決定也改變不了,隻得泣道:「依依,你不要怨你阿爹,他有他的難處。」
石氏掩面而走。
一夜無眠,如同木頭人的李依依任由人喬裝打扮,最後蓋上一塊鮮紅的蓋頭。
不久,一隊二百餘人,身穿衣甲鮮明鬥牛服,脖子上系著大紅絲巾,騎著高頭大馬敲鑼打鼓而來。
騎士中還有十餘騎抱著大布袋,抓起一把把的銅子灑向路邊群眾,嘴裏大聲呦呵:「張三奉旨前來迎娶李家小姐嘍!」
路人爭搶著銅子,嘴裏也不斷的跟著喊著:「張三奉旨前來迎娶李家小姐嘍!」
隨著騎士隊伍的不斷前進,人群如滾雪球般的越滾越大,所到之處無不被擠的水泄不通。
張博騎在馬上,被左關飛右張羽,前頭左郎將毛毅圍在中間,穿一身新郎服飾,胸前戴著一朵大紅花,臉上還被抹著胭脂,扭扭捏捏的哪還有打殺四方的凌厲氣勢。
昨日和張重光被接回西北軍營,財大氣粗的牛魁設宴,被灌的酩酊大醉的張博被丟進了營房,隨後整座軍營開始連夜佈置起來。
不但是西北軍營裡的千牛衛中郎將府、左衛、金吾衛翊府和萬騎,當日校場檢閱的其餘十三支都派有人來。
早晨,還在酣睡的張博就被人七手八腳的架起,扒了個精光丟進了一個裝滿熱水的浴桶裡,齜牙咧嘴的被洗刷得乾乾淨淨。
隨後張博被打扮成一副新郎模樣,被架在校場供人參觀。小三子自然大聲抗議。
牛魁聲如洪鐘、哈哈大笑:「咱們的英雄小三害羞啦!」
萬餘將士轟然而笑。
牛魁一把將張博拉扯進營房一邊道:「你們做好準備,咱們即刻出發迎親,有些禮節我交代一番。」
一進營房,張博將胸前的大紅花一把扯下,嚷道:「老牛,你這是搞什麼鬼啊!」
牛魁拿過一樣東西丟了過去,道:「這是陛下旨意,你奉旨成婚。」
張博拿起布帛一看,叫道:「成什麼婚啊,莫名其妙的,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是不可能娶那個李相公的女兒的!」
牛魁一把將張博按在凳子上,正色的道:「小三,你跟李家小姐的情況,老牛心知肚明。不管你願不願意,心裏是怎麼想的,這婚你必須成!」
張博嚷道:「為什麼,這又憑什麼?」
牛魁怒道:「你嚷個屁,就憑這是陛下旨意,你若是不尊,我現在就能砍了你的腦袋。就憑李家小姐因為你當初的胡作非為,惹來多少非議?而且已經被李相公以不守婦道逐出了家門,你若是不迎娶她,那她只有尋死一條路了。」
張博目瞪口呆,張嘴結舌的道:「真有這麼嚴重?」
牛魁道:「比你想像中還要嚴重十倍。」
張博嚷嚷道:「要是沒遇到那個小娘子倒也罷了,可現在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牛大哥你就放過我吧!」
牛魁大怒,抽出腰刀一刀將桌子劈掉一角,厲聲喝道:「我放過你,我這刀能放過你?陛下能放過你?天下人的唾沫能放你?李家小姐若是因你而死,你良心能安?」
突遇此事,少年呆若木雞,手足無措。
牛魁挨著張博坐下,伸手摟著張博,輕聲道:「三啊,我同你一樣,沒有一個親人,我早把你當成親弟弟看待了。好男兒當頂天立地,豈能因為對一個女人心裏跳動幾下就置一切於不顧,這不是大丈夫所為。」
牛魁繼續道:「你今日若不去迎娶李家小姐,你就是欺君罔上,死罪。就是你能殺出去,這裏要死多少人?長安城的胡風酒肆,西場校場的人,還有你那王維和孟浩然兩位哥哥,你昨日結識的張重光,連帶著李家小姐都得死,你掂量著辦!」
說完話,牛魁不理會張三,豎手而立,讓這少年好好的消化自己的話。
張博的腦海中浮現出那綠裙少女的絕世容顏,少年初生的情愫使得少年很是痛苦。
張博咬牙,腦海中再次一一的浮現出來姐姐、癩痢頭、王維、雷萬春等人的音容笑貌,痛苦的一拳砸在凳子上,齜牙咧嘴的道:「牛大哥,我娶!」
牛魁道:「這麼對了,不但要娶還要笑著去娶。男子漢要想縱橫天下,就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也只有大作為後,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否則你什麼都不是。」
少年重重的點下了頭。
騎士隊伍來到李府門前,人群自然也將宰相府前擠得滿滿當當,令人驚奇的是,堂堂宰相嫁女,居然異常冷清,不但沒有一位賀客,整個府邸沒有一絲嫁女的痕跡,門口連往常的護衛都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張三將日子搞錯了?」
「這不可能,這接親的日子怎麼能搞錯,這可是陛下賜婚!」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李相公悔婚了…」
吃瓜群眾面面相覷,議論紛紛,李相公悔婚了,立即傳播而去。
毛毅翻身下馬,上前敲響了大門。
大門打開一側,一位門子道:「請新郎入府!」
關飛一推張博,張博跳下馬來,正了正胸前歪了的大紅花,大跨步的走進了大門,大門隨後關上。
處處透著詭異,數百將士連同越來越多的吃瓜群眾,無不伸長脖子,盯著高大門楣。
張博跨進府內轉過屏風,只見偌大的前院隻站了寥寥數人。
紅菱和一位清秀少女左右扶著蓋個大紅蓋頭新娘打扮的李依依。
魏和則扶著一位抹淚的婦人朝著張博聳了聳肩。
另外還有一位清瘦老者滿目怨恨的盯著張博,那模樣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了。
最後是一位年過四旬風韻猶存的貴婦。
貴婦道:「張三,依依是我愛女,因你之故才落了個這般下場,往日瓜葛就不提了,望你今後好好愛她憐她,不得欺負於她,你能做到嗎?」
張博朝著貴婦深鞠一躬,道:「張三必不負依依!」
「你若負她,我絕不饒你!」貴婦接著道:「魏和,紅菱,依依今後交由你們照顧了!」
魏和扶著婦人,紅菱連同清秀少女齊聲道:「大娘子儘管放心,我等自當盡心服侍小姐。」
貴婦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道:「你們走吧!」
按照毛毅路上教的,張博上前抱起了李依依,隻覺得這位刁蠻少女身體顫抖僵硬,體重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