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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驚夢》第一章 奇怪師徒
有著「九州之險,天下之阻」著稱的終南山地形險阻,山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裡。

這天,深嚴邃谷裡來了兩人。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道士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指著崖壁上的三個洞穴,問道:「三啊,這裏有三個福洞,你說我是睡哪個福洞好?」

另一人是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同樣瘦骨嶙峋、面黃肌瘦。少年抬頭打量著那三個洞穴,隻覺得一陣眼花,不由得叫道:「師父,地方是好地方,要不您現在自個上去睡吧,徒兒就在這樹下睡一晚好了!」

三天不間斷的趕路,隻喝點水的少年摸著餓得直打鼓的肚子,對師父的行為一陣無語。

「三啊,咱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這終南山,為師的夙願馬上就要實現了,你難道要讓為師眼望福地而死不瞑目嗎?」

又來了,小道士扶額道:「師父,您老又在胡說啥哩,不就是睡個山洞怎又跟死扯在一起了。您老人家長命得很呢!這些年,您哪天不是要死要活的?兩年前遇突厥騎兵,何大叔引開騎兵後,您跑得比馬還快。去年遇狼群,何二叔引狼群而去,您再次跑得比馬還快。到現在何大叔和何二叔生死不知,您老人家還是活得活蹦亂跳的。」

老道士整天一副隨時要咽氣的模樣,活命的本事卻比誰都厲害。從西域一路東來,出發時上百人,歷時三年,死的死散的散,到這終南山就剩下師徒二人了。說誰要死張三都信,唯獨師父要死,打死張三都不信。

老道士有氣無力的道:「三啊,你不孝~」

張三立馬插話道:「師父,眼看天就要黑了,徒兒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再不吃東西徒兒就要先您而去了。」

「三啊,為師今晚就要死了。」老道士說著說著突然喝道:「別作聲~」

老道士豎耳一聽,手一揮,一道光芒閃過,七八丈外的草叢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嘩嘩聲,隨後沒了聲響。

張三連忙跳了起來衝進草叢裏,不一會兒手裏提著一頭肥碩的黃羊走了過來,笑道:「師父,就憑您這身手,再活個百八十歲,一點問題都沒有。」

老道士又是一副垂死的模樣,有氣無力的道:「三啊,我說今晚就要死了,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今天怎麼沒完沒了了,張三無奈,隻好附和道:「師父,我信我信,等徒兒將這黃羊烤熟了,您老飽飽的吃上一頓再死也不遲。」

老道士點頭道:「嗯,也好。做個飽死鬼也有力氣找人,不對,是找鬼打架。」

「師父,找人打架徒兒還能幫您,找鬼打架只有等徒兒死了才能幫到您。」張三一邊笑呵呵的說話,一邊已經手腳麻利的升起了火堆。

張三將羊腦袋上的袖劍拔下,在羊身上擦拭乾凈,遞給了老道士,老道士接過,隨手放在身邊地上。

張三掏出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就剝下了一張完整的羊皮。老道士贊道:「三啊,憑你這手剝羊皮的手藝,到哪都餓不死你。」

「師父,無它,唯手熟爾!」少年學著讀書人的語氣搖頭晃耳。

張三左手抓住羊脖子提了起來,右手持小刀一劃,再靈巧的輕挑幾下,黃羊的內臟整個掉落地上。小刀一射,插中邊上一顆手臂粗,長得筆直的小樹,張三伸手抓住樹榦一搖拉斷小樹,腳尖一挑小刀飛起,伸手抓住小刀連揮幾下,一根木棍出現在手裏,將木棍從左手始終提著的黃羊的嘴裏插入,菊花透出。

看著流暢的一幕,老道士暗中點頭,道:「三啊,鹽巴多抹點。把羊腰子塞回去,羊心也抹點鹽巴塞回去。」

「好勒!對了師父,您不是從不吃內髒的麽。」張三用樹枝串起羊腰子和羊心固定在羊腹內,將黃羊架在火堆上,又往火堆裡添加了幾根木材。

「三啊,你今年十五了,今後記得要多吃腰子,對你有好處。多吃羊心,這樣才能多長點心眼,你們師兄弟幾人,為師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

「師父,不是有您在麽,我一輩子跟著您,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多好。」張三翻滾著黃羊,沒有將師父的話放在心上。

「三啊,為師今晚就要死了,今後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又來了,張三翻著白眼不在接話,專心烤起羊來。良久不見師父說話,張三反而耐不住性子了,問道:「師父,您說大師兄和二師兄還活著嗎?」

「三啊,這話你問了九十六次了,他們兩個活得好好的呢!」

「師父,那大師兄和二師兄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未見過哩!」

「三啊,沒啥好見的,一個莽夫一個酒鬼而已。」

「師父,那您說何大叔和何二叔還活著嗎?」

「三啊,你這話問了三十九遍了。何大活得艱難,何二活得快活。」

張三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師父也不明說,但只要二人活著就好,不是麽!

「師父,您為什麼要把四師弟和五師弟送人啊!」

「三啊,這話你問了六十一次了。你這麼能吃,為師養不起他們了。」

「師父,既然我更能吃,那您為什麼不把我也送人了?」

「你這麼能吃誰會要?為師把你撿回來本想賣個好價錢,誰知道被你小子套牢了,就這麼砸手裏了。」

張三不介面了,待羊熟後正要肢解,一道劍光閃過,一半多的羊身帶著屁股已經在老道士的手裏。

老道士彷彿不知滾燙似的張嘴就咬,連吃幾大口後贊道:「三啊,就憑你這烤羊肉的本事,今後不愁吃喝。可惜為師今晚就要死了,再也吃不上了。」

看著大口吃肉胃口比自己還好的師父,打死張三也不相信師父晚上會死。翻了翻白眼繼續專心致志的啃起羊肉來。

不一會兒,一隻黃羊已經進入師徒二人的腹中。張三吃飽後全身暖洋洋的,看樣子今晚就要再次露宿了,於是起身去拖了一堆木柴過來。往火堆裡添加了幾根木柴,張三緊了緊身上破爛的衣裳,合衣躺在地上。

這樣的風餐雨露,張三跟隨師父已經習以為常了,望著進入暮色的天空,少年的心裏想著莫名的心事。

老道士看著這個徒弟,暗想:「將這孩子帶回長安城,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天機難測,變幻無常,非常人所能探查清晰。罷了,做也做了,今後的事我也看不到了,隨他去吧。」

良久,少年開口道:「師父,您說天上這麼多星星,哪顆是您,哪顆又是我。」

「三啊,那都是騙人的,人是人星是星,兩者連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不對啊師父,您教五師弟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為師矇騙那個小書獃子的,小小年紀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煩死人了。三啊,以後誰要是跟你說命理星象之類的話,那都是騙人的,直接抽他的大嘴巴子。」

「那師父您為什麼要騙五師弟?」

「那小傻子好騙啊,三啊,你不覺得騙完那小書獃子後整個世界都清凈了嗎?」

「師父,我老聽人說二師兄長得器宇軒昂,而且見到二師兄的人都說他才高八鬥出口成詩。」

「那酒鬼生在胡地,好好的天賦不好好練劍,偏偏喜歡做什麼道德文章,整天就是琢磨些沒用的詩詞,瞧著就火大。」

「師父,您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二師兄呢?聽說連大師兄都羨慕二師兄的灑脫,特別是酒後的狂態,我就學不會。」想起何大叔常掛在嘴邊的二師兄是如何的才華橫溢,放蕩不羈,張三就特別羨慕,很想自己也是那樣的人。

「一個傻酒鬼,一個莽武夫。三啊,你說為師怎麼就收了這麼兩個徒弟。」

「師父,您說大師兄和二師兄真的還活著嗎?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們?還有你好端端為什麼要把四師弟和五師弟送人了?他倆還那麼小,會不會被人欺負了?師父,我想他們了!」

老道士一拍額頭,道:「三啊,你能不能不問這些問題了?師父等會就要死了,你就不能問些別的?」

張三一拍額頭,道:「師父,我睡覺了。」

「三啊,你這道士當得不倫不類的,明天就還俗了吧,下山就直接去長安城。」

「好的,師父。」

「到了長安城,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實在不行的話誰的大腿粗你就抱誰的大腿。」

「好的,師父。」

「三啊,以後漂亮女人不能多娶,十個八個就行,娶多了傷身體。」

「不了,師父,何大叔說過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何二叔也說過爛棗一筐不如鮮桃一口,徒兒認為很有道理。」

「有道理個屁,那是何二腦門被驢踢了。」

「哦~」

「三啊,為師死後,你將為師的遺體隨便往上面哪個洞裏一塞就好了。」

「好的,師父。」

「三啊…」

張三輕微的起了鼾聲,老道士隻得訕訕的閉口,嘆了口氣看著徒弟。想起往事,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

天上的星辰閃耀,明亮的紫微星突然生出了變故,霎那間變得暗淡,隨後又恢復了光彩。

老道士似有所覺,抬頭望天。

良久,老道士突然笑道:「李淳風,你騙得我好慘!當初,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既然爭不過你也不屑跟你爭,那我就遠走高飛眼不見為凈。現在似乎你的推斷和謀劃也出了變故,外加你騙我在先,那我帶來的變故也不算是違背了諾言。」

「有趣,有趣!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三啊,你一定要活出精彩,替為師爭這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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