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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千機圖》第九章窺探的目光
大船駛出兩河交匯之處,河水不再像之前那麼湍急,船速自然也隨之變緩,一路隨著水波,流泄在兩岸山峽之間。

不過,河面卻越來越寬,左右相望,竟然已經有了百丈之遙。

「沽鳴河最寬的地方在進入州府應城的那一段,與沔江交匯,有十五裡那麼寬,煙波浩渺,就算沒有風浪,坐船都要半柱香時間,五兩銀子的船費。」

那位名叫曹仲卿的書生用略帶炫耀式的語氣,在為蒲秀才講解。

蒲秀才聽得很認真,絲毫不因為對方的炫耀而生氣,甚至有些佩服。

畢竟,這些知識他一點不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在州府會與沔江交匯,有十五裡之寬,船費多少,等等,他都聞所未聞。

他最多只聽說過沔江而已。

對方讓蒲秀才知道了自己的渺小和無知,甚至那顆原本有些死寂的心,也因為這片刻間的交談,而重新多了一些活力。

廣闊天地,秀麗江山,不正是他曾經想過去追尋、去探索的東西麽?

所以蒲秀才帶著一絲感謝的感慨說道:「曹兄知道得真多!」

「慚愧!慚愧!」

曹仲卿笑著拱手,絲毫沒有一絲慚愧的樣子,反而露出幾絲受用的表情。

經過這一會功夫的交談,他發現這位蒲兄台是難得的好人,謙遜、好學、認真,頗有古君子之遺風,他是樂於與這樣的人交談做朋友的。

當然,這位蒲兄也並非沒有缺點,比如見識有些狹窄。

不過對於這一點,曹仲卿倒是頗為理解。

畢竟對方初次離家出遠門,在讀書的同時還要練習武藝,學識差一些也很正常嘛!

要不然真的文武雙全,那不是妖孽了?

想到這裏,曹仲卿覺得也要顧全一些對方的面子,聊一聊武藝這種對方知道的事。

況且,他對武藝也很好奇的。

「蒲兄,你方才一招踢木渡河,可有名目?」

聽到曹仲卿這個問題,旁邊幾個書生也豎起耳朵,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畢竟,男兒讀書更多的是為生活,但誰都有一個仗劍天下遊的夢想。

「名目?」

蒲秀才愣住了,他又不是真的武師,懂個鬼的武藝,有個鬼的名目。

但既然冒充武師,怎麼著也得說幾句。

想了想,蒲秀才開始編了。

「我的武藝都是一位無名老和尚教的,大師隻教了我幾招就走了。

方才那一招,喚做一葦渡江,傳說是達摩祖師東渡時遇到一條大江阻道,就拔了一根葦草,渡江而來。我的境界距離達摩祖師差遠了,只能用木頭追船,見笑!」

這個故事也不算蒲秀才亂編的,而是以前從一本閑書上看到的,只是做了一些修改。

「一葦渡江?好名字!」

曹仲卿眼睛一亮,其他人也是一臉稀奇,顯然被這個故事唬住了,不管各自關注點不通。

比如那位叫做馬躍池的書生,就羨慕道:「蒲兄運氣真好,竟然能遇到高人傳授絕技。」

叫做江賀年的書生則道:「達摩祖師是禪宗始祖,智慧無雙,只是沒想到還是一位武道高人!」

而曹仲卿的關注點顯然與兩人又不相同,他面露思索,皺眉道:「以一根葦草渡過大江,這種本事已經超出普通人的極限了,是仙家手段,就是像蒲兄這樣用爛樹榦追上快船,也十分少見的。難道傳授蒲兄武藝的那位大師,是一位真釋修?」

「呃……」

蒲秀才有些無語,這位曹兄台還真是入魔很深吶,竟然想得這麼遠,這讓他怎麼答?那個和尚是他編的,鬼知道是不是真修。

於是,他只能認真地搖頭:「這個……在下確實不知。大師隻教了我三天就離去了,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惜啊!可惜!」

曹仲卿一臉惋惜,替蒲秀才遺憾,「蒲兄錯失機緣吶!」

「在下倒不覺得。」

名叫劉子修的書生不以為然,「蒲兄能遇高人指點,習得幾招絕技,已經足以防身,又何必不知珍惜貪得無厭呢?再說了,即便那位大師是真修,卻是禪宗和尚,曹兄莫非願意放棄學業親人,剃髮以伴青燈古佛不成?」

馬躍池也點頭:「劉兄說得有理,若是真做了和尚,學了高深神通也沒有意思。不過,如果是一位道長,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做和尚有何不可?」

曹仲卿絲毫沒有被說服的意思,反而理直氣壯,目光憧憬,「若真有一位大師願意渡我,我願意放棄學業功名,剃髮為僧。只要能變強,做個禿子又何妨?」

「謬論謬論!」

劉子修大搖其頭,開始反駁。

一群人開始吵得不可開交,而作為話題的挑起者,蒲秀才卻在旁邊一言不發,津津有味地看著。

他忽然發現,這外面的書生,比起千機城裏的讀書人,似乎有趣多了。

只是看了幾眼,蒲秀才忽然心有所感,抬頭往二樓看去。

有人在看他。

二樓一排雅間中,不少都開了門窗,探出頭來的人不在少數,然而蒲秀才卻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臉上停留。

他心裏也納悶,因為他沒有找到那道窺探的目光。

「修行者?」

蒲秀才摸了摸懷裏的天闕筆,暗自想道。

……

「好敏銳的直覺。」

二樓左側的一扇門窗後,一個樣貌十分英俊,有著一對銳利劍眉的年輕人輕咦一聲,清朗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方才還以為他像符伯一樣是位武師,現在看來卻是我輩中人!」

「公子沒有看錯?」

英氣逼人的青年對面,面容蒼勁的老者有些驚訝了,「真是真修?卻不知是三家中的哪一家?」

「這個……」英俊公子有些難住了,沉吟片刻,輕輕搖頭,「這人身上氣息隱晦,一絲不漏,看著像釋家,卻是一個讀書人,但身上文氣又十分淡泊,應當不是我儒門一派。」

老者問:「難道是道家?」

「不是道家。」

公子搖頭,「那些牛鼻子一個個傲氣得很,絕不會說自己學了和尚的武藝!」

老者又道:「莫不是天師?」

「天師麽?」

英俊公子思索起來,「若是天師,卻不知是哪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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