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留仙搖了搖頭，開口道：「好了，不要鬧了，該談正事了。」

一聽到說正事，這一大一小兩個傢夥才停止頑皮，一臉正色看向蒲留仙。

他們平常雖然嬉戲打鬧，可一旦說起正事的時候，全都會收起平日的頑劣，恢復嚴肅。

蒲留仙看向小青問道：「小青，前日你曾和那樹妖最後的靈識有過接觸，說一說當時是怎麼回事吧，我看你們最後那動作有點不同尋常。」

那樹妖最後還保留一根藤蔓，不過看樣子並不是要危害小青，而是想讓小青將她吸收一般。

當時人多眼雜，再加上自己的狀態也不太好，故而沒有詢問。

現在已經安全了，他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以免留有後患。

小青聽到那樹妖，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開口道：「那個樹精，經過爹爹最後那一擊，已經徹底消亡了，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部分記憶分享出來，通過我的吸功大法吸收過來，也同時將最後的遺言以及她的秘密傳達給我們。」

蒲留仙聞言驚訝地揚了揚眉，原來小青的吸功大法還有這種功能，那是不是……

彷彿看到了蒲留仙的心思，小青搖了搖頭，開口道：「不行的。吸功大法吸取的記憶，只能由被吸取者心甘情願地共享，而且也只能同為植物系精怪之間才能做到。所以爹爹想讓小青去審壞人是做不到的。」

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蒲留仙默默收起自己的異想天開，而後看著小青繼續問道：「這麼說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那樹精的部分記憶了？咦，等等……」

蒲留仙敏銳地捕捉到了小青這話裏面特殊的字眼，開口問道：「你是說那是樹精？不是樹妖？」

小青點點頭，開口道：「是的爹爹，她的原形態就是一隻樹精，一隻千年的樹精。」

蒲留仙卻是相當驚訝了，千年的精有這麼厲害麽？

這隻樹精可比同階的人和妖要強大太多了。

如果精怪一類都是這麼厲害的話，那萬年前的大戰怎麼可能是人和妖競逐天下？而沒有精怪什麼事？

「精類都是這麼厲害的麽？」蒲留仙不由問道。

小青在次搖搖頭，開口道：「不一樣的，這次的這個樹妖只能說原形態是一隻樹精，而現在的它已經不屬於精，也不屬於妖範疇了，而應該是妖精。」

「妖精？那又是什麼？」蒲留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不由開口問道。

小青開口解釋道：「不知爹爹聽說過沒有，這天地間，萬物無窮盡，其天生七竅通惠者為人，人魂不散者為鬼；動物之通惠者為妖，植物之通惠者為精，少數異類區之。」

蒲留仙點了點頭，這些當初張靈兒曾告訴過他，故而他當時聽到這樹妖的時候，也相當疑惑。

按理說這樹妖乃是植物之通惠者，該是精才對，可不管是宋家人的形容，還是那樹妖的自稱，全都是妖，這讓他十分不解。

看來現在，他應該能夠找到答案了。

小青繼續說道：「原本妖精這種生靈是不存在的，可是這個樹妖卻是個特例，而且是一個萬中無一幾乎不可複製的巧合，才碰巧形成這個特殊體。」

「哦？」小青的話語成功地勾起了蒲留仙的興趣，連忙開口問道：「那這個樹妖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那就得從那個樹精的來歷說起了。」小青飛累了坐回到蒲留仙的肩膀上，翻動腦海中那樹精共享過來的記憶，連眼神都變得滄桑起來。

「那個樹精在千年前，原本只是靈峰山上的一株普通的小樹苗，每日經過清風洗禮，雨雪潤澤，陽光傾灑，月華沐浴。雖然不能動，可卻也活得好不愜意。」

「然而一切的美好時光，都在八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之後，徹底改變了。」

「靈峰山？八百年前？一場大戰？」蒲留仙聽到這幾個字眼，內心終是徹底震驚了。

他可不會忘記十幾天前在通幽谷內，那浮煙山掌門流雲子的自述。

流雲子曾言，之前他們浮煙山的門派所在地並不是現在的浮煙山，而是叫靈峰山。

只是在八百年前幾近滅門一戰之後，才遷移到現在的浮煙山。

而且據說還是當年紫霄宮的前輩們親手滅之。

現在這樹妖的來歷，同樣是叫靈峰山，同樣都是八百年前有一場大戰，同樣能一眼便認出天闕筆，同樣有妖法大陣，若說這裏面沒有什麼聯繫，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這個靈峰山，是不是就是那個浮煙山原先的門派所在地？」蒲留仙不由開口詢問。

小青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就是那座山吧。小青沒去過，不敢斷言。」

蒲留仙點了點頭，雖然小青沒有肯定，不過他覺得八九不離十。

當日通幽谷一戰之後，那浮煙山一門留下了不少無解的謎團。

原本以為隨著流雲子的死，這些疑團的答案將永遠沉沒在地下，沒有辦法再見天日。

如今看來，自己還真有找出這真相的一天。

小青獲得的這樹精的部分記憶，雖然不能講這些秘密全部扒開，想來也該可以解答蒲留仙大部分的疑問。

「你繼續說。」聽到了這些，蒲留仙越來越對這樹精其餘的記憶更感興趣了。

小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八百年前，那樹精還是一個只有二三百年道行的小精怪，甚至靈智也才初開，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差不多，正是最純潔天真的時候。在她看來，每天能夠面對著和風細雨，吸收著日精月華，聆聽著天籟之音，無憂無慮地這樣過著，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無數的修士齊聚於此，將靈峰山上所屬的門派給圍了起來。為首的是十四個道士，具體的原因她當時太小，時間也太久，記不清了。好像是勸那個門派銷毀什麼妖法，交出勾結的妖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