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反之，也是一個道理。靈魂越強的人，對幻術的抵抗能力就越大。」蒲留仙微笑著繼續說道：「而我本身為了快點提升修為，修復妖界，故而一直用最殘酷的方法，靈魂磨損修複式配合著一般的控制鍛煉，進行不斷的靈魂修鍊。所以我此刻的靈魂之力，要比一般的才進入四階的修士要強的多，相應在幻術的抵禦上，也比你想像的要強。」

蒲留仙一席話說完，常青不由沉默了下來，仔細思索過後，猛然反應過來，看向蒲留仙開口：「不對，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光憑著靈魂之力擺脫幻境。如果你能夠以此看破幻陣，那不會走到這一步，你早就可以擺脫這幻陣！

「而且在剛才，本座分明已經感覺到了你那陷入頂峰的慾望，你最後即將扔掉天闕筆時的意念也是真的。你是在最後的時刻，才清醒過來識破了本座。在此之前，你依舊還是陷入幻境之中！」

蒲留仙並沒有否認，直接點頭回道：「不錯，光憑這些的確沒辦法讓我走出幻境。但這也是我可以識破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雖然這每一個細節單獨拿出來都微不足道，可一旦凝聚在一起，就是最終致勝的力量。

蒲留仙如果不是元神之力比一般的剛入四階的修士強大，而且經常自虐式修鍊魂魄，習慣性承受那種靈魂受傷的痛苦，致使意志堅定異常。

那即便還有後面一些細節的推動，他也定會著了小妖王的道，最終捨棄天闕筆，失去一切。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最後的那一刻，你沒能沉得住氣，徹底繃住你那貪慾的心。」蒲留仙定定地看著常青，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常青聞言頓時眼神一凝，面色也是下意識難看了起來。

然而蒲留仙似完全沒有看到這些，只是平淡說道：「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是你裝的再像，到最後一刻還是要露馬腳。就在我即將扔出天闕筆的那一刻，我看到你眼中的哪一種掩飾不住的下意識的興奮。

「那種興奮不是因為我放棄了天闕筆而和青喬廝守一生的那種即將幸福的激動，也不是那種可以不會再三天后逝去，可以留在人間的高興。而是一種充滿了貪慾的，那種野心即將滿足的興奮感！

「而青喬……」說到這裏，蒲留仙的眼神下意識地有些懷念，有些留戀，最後幾乎是喃喃地開口：「我的青喬永遠不會露出那種眼神。」

一瞬間過後，蒲留仙再次清醒過來，看向常青自信地開口：「所以在那一瞬間，你的那種貪婪的神色刺激了我的內心，溝通並喚醒了我的意志，讓我不再沉淪。讓我知道假的就是假的，夢不管多麼美好，最終還是要醒的，總是要面對現實的。」

此刻蒲留仙的眼神無比堅定，沒有一絲迷茫。

「而在那一瞬間，所有的關於此次事情一切的一切，全都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徹底記起了我來此的目的，我來這是要打敗小妖王的，是要剿除黑衣妖人的，是要救出失蹤百姓和追查而來的修士的。

「而眼前的你，假青喬，身上擁有純正的妖氣，絕非人類所能冒充。再加上你看向天闕筆那貪婪的眼神，除了身為妖族的小妖王不作他人想。

「青喬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過別人，可你所假扮的青喬竟然天衣無縫，險些騙過我，就說明你對我和青喬的一些事情足夠了解。這種人有，但絕對不多。而排除那些不可能的人，只剩下你一個，常青。」

常青聽到此刻，才終於恍然大悟。

壓抑住了一輩子，沒想到卻在離成功最近的那一刻沒能徹底沉得住氣，還是露出了破綻，導致功虧一簣。

此刻想想，也是懊惱至極。

說到這裏，蒲留仙頓了一頓，隨後繼續開口：「也怪我之前一葉障目，認為你的修為的確是三階巔峰，沒有作假，就否定了你是小妖王的可能。

「現在想來，完全是我考慮不全。你之前的修為的確是三階巔峰，但那是你作為人類的修為。你只是將人類的功法修鍊到了三階巔峰，再配合你的變化能力，所以我們不管怎麼看，你都是個純正的人類，而不是一個妖族。」

常青聞言不由點了點頭：「果然厲害，連這一點都能洞察得到。沒錯，本座的人族修為的確只是三階巔峰，畢竟本座是妖族，為了更好的潛伏而不得不修鍊你們人族功法。

「然而人族功法和妖族的身體完全不契合，練了將近八百年，本座也只能修習到三階巔峰，永遠無法突破四階。然而也正好是這樣，令我更真實地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蒲留仙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不由咬牙嘆氣道：「果然是這樣，也恨我當時思慮不周全，沒能及早發現你的真面目。如果當時就除掉你，也省得搭進去了這麼多無辜百姓的生命！」

常青聞言一聲冷哼：「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能夠成為本座的祭品，為本座的化龍大業而貢獻力量，是他們的榮幸。」

蒲留仙聞言也是冰冷地看著常青，冷笑開口道：「直到現在你還在想著你那所謂化龍的美夢？別忘了，你的算計已經失敗了，你的計劃已經完不成了。如果是我自願放棄天闕筆之後，或許你真的有可能認主，可現在我醒過來了，破了你的幻境，你又拿什麼來使我主動放棄天闕筆？」

「哈哈哈哈！」聽到蒲留仙那毫不留情的揭露打擊，常青不怒反笑：「雖然你能夠在最後關頭識破本座，讓本座確實有些意外。可你還是年輕，道行尚淺，沒辦法理解這上古大陣的強大威力！

「你可知本座為何非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將你引到這六欲七海大陣裡來？又為什麼在你清醒之後，依舊不慌不忙，有勝算在握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