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趕路，原本儒雅得體的四人，渾身也染上了一絲風塵僕僕，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煞氣。很顯然，這三天的路程，他們走得並不平靜。光是大大小小的埋伏，他們便經歷了十餘次。

而埋伏他們的，則都是如當日月喬突破之時，在宋府突然出現干擾月喬沖關的那般修有邪術的黑衣人。修為深厚，實力高強，手段更是詭異莫測。一路行來，他們已經殺了近百人，然而對方就如無窮無盡一般，每行一段路就會突然出現一批人。

雖然大多數都是三階初期，然而卻擁有三階中期的實力，並且有些還能配合詭異的陣法，幾個人加起來，實力直逼三階後期。

即便是三階中期的也出現了十多個，催發邪術秘法之後，實力已經近乎於三階頂峰。

若是幾個這樣的人配合著陣法，就是常青對付起來也要費些力氣。

至於平常一萬個修士裡都基本上見不到的三階後期，也出現了好幾個。

三階頂峰的居然也有一人，那實力已經近乎四階，便是月喬想拿下他，也不是簡單就能得手的。

相比較之下，符伯就比較累贅了。

若是獨立戰鬥的話，符伯一個人倒是能壓製兩個三階中期，但短時間內也拿不下。

可如果對方結陣的話，對方三階初期妖人的陣法，便能和符伯勢均力敵。但對方要是有三階中期參與主持的話，符伯便有些落入下風。若是對方幾個三階中期組成的陣法，符伯便要險象環生了。

至於三階後期的，那實力已經和頂峰差不多了。便是單打獨鬥，憑著詭異的手段，也可以短時間內壓製符伯。

遙想月喬當日突破之時，自信滿滿，豪氣衝天，總想著能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大展身手一番，並試探一下自己的實力底限。

可經過這幾天的戰鬥，就是她也覺得有些手軟了，再沒有一開始的銳氣。要知道這些人的修為還全都在她之下，甚至連一個和她同級別的都沒有。然而即便如此，卻也還有幾次險些受傷。

那些個詭異的秘術手段，竟能支撐一個三階頂峰的人和她這個洞玄賢人短時間內勢均力敵。還有那些妖異的陣法，在幾個低她幾個小級別的修士手上發揮出來的力量，就連她都感覺到棘手。

不過有弊也有利，在這幾天大大小小的戰鬥中，月喬那才突破後那不穩的境界，也徹底鞏固起來了。夯實了根基，其實力和戰鬥經驗在一次次磨練之中也是穩步提升。

一連十幾場大戰，平均幾個時辰就要大戰一次。如果不是有蒲留仙的水字元不斷補充，就是耗也將他們的體力耗掉大半了。

中間休息時月喬也不由感嘆：「沒想到這種邪術居然這麼強大。相比之下，修行界所謂的天才和這些妖人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蒲留仙聞言搖頭道：「那當然了，否則你以為那些人為什麼拋棄了屬於人族正道的修行法門不修，卻專修這種伴隨風險的邪術？就看那流雲子，如果單論個人的實力手段，簡直不值一提。可一旦施展那遮天蔽日大陣，一般的同階修士都揭不下來。

「尤其是最後那蔽日陰寒劍勢，就是一個普通的四階中期接起來，不死也要重傷。那陰寒之力，我曾親身體驗過。除非有克制的法門，或者修為極其強大，亦或有至剛至陽的頂級天材地寶相助，否則被其傷到侵入體內，一輩子都難以根除。」

月喬點了點頭，更是感嘆：「怪不得這些修行邪術的人這麼多，能擁有這樣強大到可以越級的力量，的確是一般人很難抵抗的誘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種邪術有極大的弊端，就是我都會有些眼饞。」

蒲留仙搖了搖頭：「邪術就是邪術，終非正途，弊端絕對要遠大於其帶來的力量。短期內可能成效顯著，可長遠來看，前途終有窮盡。就說千幻道門的同道們，那邪術催發到一定程度後已經神智不清，連之前熟悉的本門道術都看不破。而這影響心智的後果還隻算是輕的，那流雲子雖然最後發出那強絕一擊，甚至險些將我擊殺。可他自己呢？獻祭了自身生機壽元，便立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一旁的常青也點點頭，附和道：「蒲兄所言不錯，那邪術的弊端要比想像的大得多。經我這麼多年的追查，也多少有些發現。那邪術所帶來的力量雖強，可卻是在損害根基氣血透支天賦潛力的前提下，甚至修鍊到一定程度，還會傷及生命之火，減少壽元。

「這些人也不過是因為尚還年輕，這種細微之處難以察覺罷了。可一旦長期這麼修行下去，原本根基就不是很牢固的他們，在潛力耗盡之後，將根基盡毀，再無寸進。」

「好可怕，幸虧本小姐心志堅定，不為外物所誘惑，不用擔心這些。」月喬聞言俏臉微變，她只知道修鍊這種邪術弊端很大，卻未想到會大到這種程度。

損毀根基，透支潛力，那就算是你同階再厲害，最終修為到盡頭上不去還有什麼意義呢？你即便三階無敵，可也只是三階，遇到四階的大能，照樣也要俯首。

蒲留仙點頭嘆道：「世間之事有一利必然伴隨一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修行乃是逆天之道，沒有捷徑可走。必需一點一滴地積累，將自身的根基打牢，一步一個腳印地迎難而上，才能前途無限遠大，最終的窺得天道。如他們這般投機取巧，這些後果都是必然的。」

可是，蒲留仙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些妖人的實力雖然不足以奈何他，但這數量卻著實讓人怎舌。也不知這些妖人的背後到底有了何等實力，竟然可以不要錢的驅使三階妖人。他不安，也有些好奇和心熱。

……

棉城。

顧名思義，棉城正是因為盛產優質棉花而得名。故而這城中上至官僚下至百姓，雖然吃得不盡如意，可禦寒的棉衣倒是從來不缺。便是冬日裏的乞丐，也是餓死者多，凍死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