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是想幹啥？造反了不成？」

「我的娘啊，您還記得自個兒姓啥不？這可是葉家。我道是想問問，您想幹啥？您怎每次來，都對小姑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嘁，你這孩子，怎那麼不知道好人心呢！我不都是為了你好嗎！省得你被小姑子欺負。」

「拉倒吧！您要是真的為我好，就別再去找我小姑子的麻煩。」

何氏真想扒開她娘的腦袋看看，為啥跟別人的不一樣。

她以前，也沒覺得自家小姑子那兒好。可是，人就怕比較，和附近的人家一比較，立馬就看出來高低。

自家小姑子，從來不回娘家要東西。反而，每次他們去沈家，小姑子都不會讓他們空手而歸。

就說這次，她跟弟妹同時有喜，小姑子昨個兒回來，給他們帶的東西，沒個幾十兩是打不住的，還有家裏現在吃的米面糧油，可都是小姑子供著的。

滿鎮子裏去打聽，誰家的小姑子能做到小微這樣的？沒有，至少楓林坳沒有。

想到這裏，何氏趕緊的給站在門口的兒子，使眼色，希望兒子明白她的意思。

葉小虎瞅瞅他娘，又瞅瞅姥姥，立馬心領神會的退回屋子。

「你這孩子，怎就不知道好賴呢！」

何氏心道：是您不知道好賴，我給您送的東西再多，您都不會念著我一個好。可是您畢竟是我娘，有些話，我真的沒法說。

韓氏不知道，閨女的心裏對她已經有了提防。她還不自覺的四下踅摸。「我大外孫子呢！」

「小虎，小虎，他在屋裏。小虎，快點兒出來，你姥姥來看你了。」

何氏見她娘，一直往他們住的東廂房裏走，就擔心起來，也不知道小虎把東西藏好了沒有。

昨個兒，小姑子給她拿的東西，她昨個兒稀罕了半天，就忘了鎖起來。

那些可都是好東西，讓她娘瞧見了，還不都得被惦記上。本來想著給爹娘拿點兒，也沒啥。可是一想到…，她啥都不想給娘家拿了。

她現在是想開了，她就是把自個兒的血，給他們喝了，也撈不著好。以後啊，能盡量少去，她就少去，省得都拿他們一家三口當傻子。

韓氏進了閨女三口住的東廂房，眼睛更是四處打量。

小虎，給娘一個得意的眼神兒，才開口叫：「姥。」

「哎呦，瞧我大外孫長的，真是越來越結實。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奶都給你做啥好吃的。」

「嘿嘿！我奶最近都沒給我做。」

「我就知道，她偏心那個賠錢貨。」

「姥，誰是賠錢貨？」葉小虎根本就不喜歡姥姥家的人，逢年過節的沒法子，只能跟爹娘去。

可是每去一次，他都不想再去下回，原因無他。舅家的兩個表哥都比他大，可是每次都搶他的東西。

他一個人，搶不過那兩個。他也不想給，就跟姥姥告狀，希望姥姥可以幫幫他。誰知道，他姥姥居然說：讓他讓著表哥們。

有這樣當長輩的嗎？小的要讓著大的，還一讓就是兩個，他真的想不通。

回來，他就把這事兒告訴了爺爺，爺爺也很生氣。就告訴他爹娘，以後孩子不願意去，你們就別拉著孩子去。

韓氏沒想到，大外孫子會問她，誰是賠錢貨？她心裏在想罵葉微涼是賠錢貨，也不能在明面上說呀！

隻好訕訕的說道：「你娘是賠錢貨。」

「我娘，才不是賠錢貨。每逢年節，我爹娘給您和姥爺拿的東西，都是你們村子裏最好的。」

「呃…」

「可是您和舅娘，給咱們做的是啥吃食？雜糧粥，加上沒有一片肉的大白菜。您可別忘了，我爹可是給姥家扛去了半扇子豬肉。」

葉小虎義憤填膺的，替他娘爭辯，他娘不是賠錢貨。

「你，你這孩子，誰教你這麼和我說話的。」韓氏見小虎張嘴就說那些，她不愛聽的話，當時就不樂意了。

她沒想到，會被自個兒的外孫子質問。

「這還用誰教？哪年去姥家不是這樣的。」小虎嘴裏又嘟囔了兩句。

「你，你…！」韓氏沒想到，這孩子還會頂嘴。就氣急敗壞的喊到：「你這孩子是誰教出來的，跟長輩這麼說話。我是白疼你了，我的好心都喂狗了。」

上房裏的劉氏可不愛聽了，站在前門口就嚷嚷開了。

「我說小虎他姥姥，你那個好心，到底餵了誰家的狗，你心裏比誰都清楚。至於我們家小虎，長這麼大吃過你幾個雞蛋？咱們要不要數數？」

「那，那不是咱們家窮，攢幾個雞蛋，還不得賣錢！」

「呵呵，平常咱們不算，那每到過年，我都讓老大給你們扛去半扇子豬肉，你又給你大外孫子做了幾塊肉吃啊？」

「呃！」

「呵呵，沒話說了吧！窮，不是借口，每次上門我都給他們拿夠了吃食，可是你們這做姥姥，做舅娘的，給孩子做上一頓好的，都對得起咱們虎子。」

「……」

劉氏是真的生氣了，你家裏真要是窮的揭不開鍋，咱們也不會說你什麼。大兒媳婦一年到頭，把他們兩口子的私房，都填補給了娘家。

可是，也沒鬧著一個好，三口人回一趟娘家，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回來。

她大孫子，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可是每次去姥姥家回來，都得哭一鼻子。

舅家兩個大小子，都快娶媳婦兒了，居然還合夥欺負小表弟。這個老不要臉的玩意兒，還好意思說，讓虎子這個小的，讓著他們那兩個大的，真真是不要臉。

這樣的人家，她還給她留什麼臉。

聽見劉氏扒出她的老底，韓氏的臉色更豐富了，何氏也跟著臉色通紅。

也不怪婆婆急眼，自家的老娘，也太過份了。對他們三口人是摳門兒的要命。

每次來葉家，還總找小姑子的茬兒。

以前小姑子沒成親，你擠兌兩句，婆婆看著兒子的面子，就忍了。

現在小姑子都成親了，韓氏還想踩人家，沒看見沈家那幾個下人都不樂意嗎！

韓氏也沒想到，今個兒鬧個裏外不是人。閨女埋怨她，親家母不待見她。

這事兒，還真有點兒不好辦！